直到车子开出很远,我才收回视线。
车里一片安静,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我刚才那番冲动的言论,现在想来,实在是太冒失了。
我利用了他,把他当成了我报复霍瑾轩的工具。
“对不”
“你刚才说的”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我红着脸不敢看他,只能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若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是假的,未免太伤人,也显得我太卑劣。
可说是真的我们才认识多久?
我的脸颊烫得厉害,只能把头埋得更低,算是默认了。
下一秒,我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的愉悦笑声。
蒋澈乐开了花,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我放在膝盖的手上。
我没有抽回手。
他便得寸进尺地,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与我十指相扣。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暖洋洋的。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暖了起来。
或许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我和蒋澈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一个是京城最顶级的豪门继承人,清冷矜贵,从未有过任何绯闻。
另一个,是霍家那个声名狼藉的前妻,出身卑微,还曾是酒庄的陪酒女。
没有人看好我们。
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蒋禹澈一时兴起的游戏,而我是妄图攀上高枝的捞女。
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会再次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渊。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的内心竟然一片平静。
因为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
蒋澈用他的行动,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决心。
他带我出席各种重要的商业晚宴,在媒体面前,毫不避讳地牵着我的手,向所有人介绍:
“这是我的未婚妻,苗若汐。”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而蒋老夫人,更是对我宠爱到了极点。
她亲自带着我,去见了蒋家所有的亲戚,态度强硬地告诉所有人。
“若汐就是我认定的孙媳妇,谁要是敢对她不敬,就是跟我这个老太婆过不去!”
有了蒋家这两尊大佛的庇护,那些流言蜚语,渐渐地销声匿迹了。
而霍瑾轩,在得知我们真的要订婚后,彻底崩溃了。
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被我拉黑后,就每天都守在蒋家老宅的门口,风雨无阻。
他想见我,想求我原谅。
但蒋澈一次机会都没有给他。
蒋家的保镖,将他拦得远远的,让他连靠近我一百米都做不到。
生意上,蒋澈的打压也从未停止。
霍瑾轩的公司本就在破产边缘挣扎,被蒋澈这么一搞,更是雪上加霜,资金链彻底断裂,再次宣布破产。
这一次,他输得比上一次更惨,更彻底。
他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拍卖,包括那栋曾经我和他一起住过的、象征着他东山再起的豪宅。
他从云端,再次跌入了泥潭。
这些消息,都是蒋澈告诉我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正在帮我剥帝王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蟹肉一丝丝剥离,然后蘸上酱汁,喂到我的嘴边。
我张开嘴,吃下那口鲜美的蟹肉,心里甜丝丝的。
“你不怕我觉得你手段太狠吗?”我看着他,小声问。
他抬起头,眸子里映着我的倒影,认真地说: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原来被人坚定地选择和保护,是这种感觉。
不久后,我和蒋澈举行了婚礼。
他微笑着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蒋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我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下意识就想去抹。
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先替我拾去。
我双手将那只手握住,轻轻地点头。
“蒋先生,余生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