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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我、我突然有点头晕”
白薇薇见曲景言的目光死死黏在季书芸身上,心下一慌,赶紧捂着额头晃了晃,开始装可怜。“可能是刚才吓到了”
换作平时,曲景言早就紧张地扶住她,问长问短。
可今天,他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视线依旧没离开石阶下的人。
“景言!”
白薇薇再一次叫起来,声音控制不住提高,完全破了音。
曲景言皱着眉头,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但白薇薇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一咬牙,顾不上自己平时装出来的形象,出言挑衅:
“你该不会还是对这个女人恋恋不舍吧?”
但不可否认,这样简单的激将法确实触及了曲景言的自尊心。
正好,这时住持带着两个尼姑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将季书芸抬上担架,往寺庙休息室走去,曲景言借机收回了目光。
“走吧。”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可眼神却忍不住往休息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感到一阵后知后觉地恐慌,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里溜走。
他像是在说给白薇薇,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我才没有舍不得她。”
季书芸醒来时,小腹的绞痛减轻了些,身下却依旧坠得发沉。
住持坐在床边,手里捻着佛珠,止不住的念经,见她睁眼,叹了口气。
“女施主,你醒了?刚才晕过去后,我让人简单处理了伤口,你且安心休养。”
“谢谢您,住持。”
季书芸的声音嘶哑,她动了动手指,摸到小腹,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原来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在她最绝望时悄悄降临,又在她决心离开时匆匆离去的孩子。
也好。
她在心里轻轻说,曲景言,再见了。
十年纠缠,数次伤害,算是彻底清了。
从此你我之间,两不相欠。
正想着,住持的手机响了,是温瑜打来的。
没过多久,温瑜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看到她苍白的脸,眼眶瞬间红了:“书芸!你怎么样?”
“我没事。”季书芸摇摇头,对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我们去医院吧,别让你担心。”
医院走廊里,温瑜扶着季书芸,刚走到妇产科门口,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三人。
曲景言推着轮椅,白薇薇依偎在他身边,旁边还跟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景言哥,你看,我说我没骗你吧?”
白薇薇举着一张b超单,笑得眉眼弯弯,声音甜得发腻:“我们有宝宝了呢。”
曲景言的脸色却算不上好看,直到医生在一旁附和:
“曲先生,白小姐确实怀孕了,已经六周了。”
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白薇薇的肚子,动作有些僵硬。
这一幕,正好落在刚走近的季书芸和温瑜眼里。
曲景言抬眼时,正好对上季书芸的目光。
她穿着温瑜的外套,被温瑜小心翼翼地扶着,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曲景言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话却刻薄又伤人。
“季书芸,你倒是厉害。刚离开我,就立刻找温瑜怀上了?这么缺男人?”
温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将季书芸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刀。
“曲景言,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在这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曲景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季书芸的小腹,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倒是你,温瑜,做我的接盘侠开心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死死盯着季书芸,想从她脸上看到哪怕一丝委屈或愤怒。
可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