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径直向我走来,挥手让医生给我检查身体。
身后的人声如洪钟,整齐鞠躬,“淮树亲卫队,参见少东家!”
听到这个阵仗,沈凌薇半张着嘴巴,喃喃道,“你们是不是脸盲啊?”
“我老公是大众脸了一点,可”
我淡然地转动着右手的扳指,“做好了吗”
王叔恭敬低头,“少爷放心,沈凌薇名下账户,银行已经全部冻结,为变现脱身让秘书抛售的股票全数由淮树的子公司买下。”
“现在您持股100,是沈氏唯一的老板。”
“淮树本就是您的公司,起诉、追责到什么程度,只是您一句话的事。”
王叔话音一落,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南哥,是淮树背后的总裁”
“怪不得以我们公司的资历,能那么轻易杀出重围,跟淮树这样的大财团合作,原来只是南主管,不对,老板想要给前老板娘送点钱而已”
“一直以来,我们以为南总是吃软饭那一方,没想到有人吃软饭而不自知!”
“几千万的单子说送就送,那么有钱,为了沈凌薇还要陪应酬赔笑,结果换来绿帽子”
“还是个被一个,除了年轻和脸一无是处的草包绿了沈总到底图什么啊?”
沈凌薇后退数步,贴上冰凉的玻璃门。
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像是自问,又像是精神绷到了顶点。
“淮树总裁?”
“对啊,图什么呢”
她想起和南胤的初遇,在新生典礼上。
表演前,因为吃太多,原本合身的礼服拉链拉不上。
身为主持人的南胤,用身体隔绝别人的视线,脸绷着看向别的方向。
一本正经地教她吸气收腹,但耳朵红得吓人。
她记下了这个纯情的小男生,每天给他带早中晚饭。
周末给他占图书馆的座位。
直到她开始做大学生创业项目,掏空第一桶金买下情侣对戒,才向南胤表白。
那天他们确认恋人关系,沈凌薇承诺,不管这个公司能走多远,永远有南胤的一半。
南胤沉默地点头,他从来没有换下无名指上那枚普通的素戒,直到今天。
沈凌薇看着自己手上空荡的白色痕迹。
原来,她弄丢自己的爱人,已经很久了。
她惊慌地跪在地上,用手扒开地上混在一堆的饭菜。
她一点一点地分开,想要找出那枚在丈夫手上套了七年的戒指。
南胤就这样,冷漠地看她翻到天黑,崩溃地将包里仅剩的现金塞给现场所有的服务员,放言“不管砸多少钱,也要找到”。
在细雨穿过夜幕,打湿情人脸庞的时刻,终于在一块豆腐里看到了嵌进去的戒指。
年少时最真的心,在一团油污馊菜之间,脆弱的豆腐里。
她爬过去,小心翼翼地伸手——
隆隆雷声响起,雨势一瞬间变大,击碎那块本就烂作糜状的豆腐,卡在下水道口。
在沈凌薇崩溃的嘶吼里,顺着缝隙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