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别墅门口传来熟悉的车鸣声时,黎初正在客厅整理论文。
听到声响的瞬间,她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毯上,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黎父黎久明爽朗的笑声:“还是家里舒服。”
“可不是嘛,外面住再久,哪有家里踏实。”是母亲林婉如温柔的声音。
黎初猛地转过身,视线撞进推门而入的两道身影里——黎久明穿着件浅灰色休闲西装,挽着穿米白色真丝连衣裙的林婉如走下车,初夏的微风拂起林婉如鬓边的碎发,两人脸上带着旅途的倦意,却难掩温和。
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可下一秒,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涌进另一幅画面——是父母被沈煜那个畜生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是他们断了气还圆睁着的眼,是空气中散不去的血腥气那些画面像淬了毒的针,瞬间扎进她的心脏。
“初初?怎么站在那儿不动?”黎久明率先看到女儿,笑着朝她招手,“愣着做什么,不认识爸妈了?”
“爸妈”
黎初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恐惧、思念和后怕,在看到父母活生生站在面前的这一刻,彻底决堤。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几步冲过去,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头扎进林婉如怀里,死死抱住母亲的腰,哽咽声止不住地溢出:“爸妈你们回来了”
林婉如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手里的包滑落在地,连忙抬手拍着她的背,温声哄道:“哎,回来了回来了。这是怎么了?乖宝,怎么哭成这样?”
黎久明也皱起眉,快步走过来,看着女儿埋在妻子颈窝颤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心疼:“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跟爸说,爸去收拾他!”
他们以为女儿是独自在家待久了,或是在学校遇到了难处,哪里知道,黎初此刻抱着他们的力道,像是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确认她的父母还好好的,确认那些蚀骨的痛苦,真的只是上辈子的噩梦。
“没没有”黎初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在林婉如的怀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就是就是想你们了”
想你们想得快要疯了。
林婉如听得心都软了,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眶也跟着红了:“傻孩子,爸妈这不是回来了吗?多大了还哭鼻子。”
黎久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语气放柔了些:“好了好了,不哭了。饿不饿?爸去给你做最爱吃的松鼠鳜鱼。”
黎初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她紧紧抱着他们,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心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家人。
沈煜,夏萱,所有上辈子欠了他们黎家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一家人在客厅坐下,佣人端来刚泡好的龙井,茶香袅袅散开。
黎久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黎初:“对了初初,上次让宋江给你带回来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戴着合不合适?”
林婉如笑着接话:“那可是你爸特意在瑞士挑的,说是最新款,衬你的肤色。”
黎初捧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抬眼时,目光正好落在玄关处——夏萱正拎着个包包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黎久明和林婉如,脚步猛地一顿,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