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拿着马桶刷站在厕所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瓷砖缝里的污垢怎么也刷不干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眼睛发酸,她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脏的东西。
“啧,这就是以前天天指使我们干活的‘大小姐’?现在还不是得蹲这儿刷马桶?”
“可不是嘛,偷东西被赶出来,还好意思求着回来,脸皮够厚的。”
两个负责打扫客厅的佣人端着水盆路过,见她杵在那不动,故意大声议论,眼神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夏萱猛地回头,手里的马桶刷差点甩出去,下意识就想摆架子:“你们胡说什么?信不信我告诉初初,让她扣你们工资!”
这话一出,两个佣人都笑了。
“告诉大小姐?”其中一个胖婶嗤笑一声,“大小姐让你刷厕所,我们就是看着你干活的,你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能在黎家作威作福的主儿?”
另一个年轻点的女佣跟着道:“再说了,你算哪门子的‘大小姐’?周梅就是个保姆,你顶多算个保姆的女儿,以前是沾了大小姐的光,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你——”夏萱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手里的马桶刷攥得死紧。
她想反驳,可喉咙像被堵住,那些话句句戳在她痛处——她确实是保姆的女儿,确实是靠着偷黎初的东西才装了这么久的千金。
强压着怒火刷完厕所,她又被李淮催着去后院喂猫狗。
围栏里的流浪狗见有人来,“汪汪”叫着扑过来,吓得夏萱差点把食盆扔了。
等她哆哆嗦嗦倒完狗粮,转身去铲粪时,那股混合着屎尿和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她再也忍不住,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李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围栏外,抱着胳膊冷冷催促,“大小姐说了,中午之前要是没弄干净,今天就别想吃饭。”
夏萱咬着牙,抓起铁铲往粪堆里戳,粪水溅到她的鞋上,黏糊糊的。
她死死攥着铲子,指节泛白,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黎初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在佣人面前出丑,故意把她踩进泥里!
可她不敢停。
肚子饿得咕咕叫,阳光晒得她头晕眼花,她只能咬着牙,一铲一铲地把那些污秽装进黑色塑料袋里,每走一步都觉得像在受刑。
路过客厅落地窗时,她瞥见黎初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手里翻着书,神情悠闲,阳光落在她身上,舒服得像幅画。
凭什么?
凭什么黎初就能舒舒服服地享受,她却要在这里干这种猪狗不如的活?
夏萱死死盯着黎初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
等着吧,黎初。
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回来。
夏萱正拎着沉甸甸的粪袋往垃圾站挪,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廉价连衣裙的裙摆沾着不明污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