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顾承砚,恐惧的种子好玩吗?”
我笑容冰冷。
“这和你当年在我心里种下绝望是一样的。”
才三天,顾承砚彻底疯了。
他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不吃不喝。
满屋子都是被他砸碎的古董花瓶。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连敲门都不敢。
“总裁已经三天没出来了,要不要叫医生?”
“叫什么医生!”
顾承砚癫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我站在对面大厦的天台上。
用望远镜看着他办公室里的一切。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苏小姐,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傅言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顾承砚刚才又发作了一次,这回更严重。”
“他的秘书已经联系了我们医院,一会儿救护车就到。”
我勾起嘴角。
“记住,加深暗示的时候,要让他对林曼曼产生更深的厌恶。”
“明白。”
一小时后,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商业区。
顾承砚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脸色惨白如纸。
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
“手术台起火了…刀子…到处都是血…”
围观的记者们疯狂按着快门。
京城首富顾承砚精神失常的消息,瞬间登上热搜第一。
我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开。
接下来,就是傅言洲的表演时间了。
医院里,病房。
傅言洲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夹。
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承砚。
“顾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承砚的眼神有些涣散,但还是认出了他。
“傅医生…我是不是疯了?”
“不,您只是压力过大,产生了一些应激反应。”
傅言洲温和地说道。
“不过我需要了解一下,您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刺激?”
顾承砚的身体瞬间僵硬。
“苏…苏影…”
他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
“她…她好像是知月…”
“知月是您的前妻对吗?”
傅言洲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她已经去世了?”
“死了…她死了…”
顾承砚闭上眼睛,痛苦地摇着头。
“可是苏影…她为什么和知月那么像?”
傅言洲在病历上写了几笔,然后抬起头。
“顾总,您觉得这个苏影,会不会就是您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在作祟?”
“愧疚?”
“是的,您心里一直觉得愧对前妻。”
傅言洲的声音很有蛊惑性。
“所以才会把这种情绪投射到一个陌生人身上。”
“您越是觉得对不起前妻,就越容易把别人看成她。”
顾承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那曼曼的皮肤…”
“说到这个,我倒是要提醒您一件事。”
傅言洲故作犹豫。
“关于皮肤移植的事,您最好小心一点。”
“什么意思?”
傅言洲从病历夹里抽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们医院内部的一份报告。”
“关于异体皮肤移植的风险评估。”
顾承砚接过文件,越看脸色越难看。
“排异反应…感染风险…心理依赖…”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
“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这些?”
“可能是您的主治医生不想让您担心吧。”
傅言洲叹了口气。
“不过最近我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6
“什么问题?”
“有些病人为了规避排异风险,会私下寻求其他医疗机构的帮助。”
傅言洲压低声音。
“甚至不惜背叛原来的医生。”
顾承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您的意思是…”
“我不是针对林小姐。”
傅言洲摆摆手。
“只是提醒您,如果移植者对现状不满意。”
“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
说完,他又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
“这是我们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资料。”
“您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照片上,林曼曼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咖啡厅里密谈。
男人的名片上,清晰地写着“韩氏医美集团首席技术官”。
顾承砚的手开始颤抖。
“这…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就在您发病的前一天。”
傅言洲的声音里带着同情。
“看起来,林小姐对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啊。”
顾承砚彻底炸了。
他一把撕碎了照片,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这个贱人!她竟然敢背叛我!”
“顾总,您冷静一点…”
“冷静?”
顾承砚咆哮着。
“她身上的皮肤是我给的!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她竟然还不知足!”
“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寄生虫!”
傅言洲在心里冷笑。
苏影的计划,果然天衣无缝。
这些照片当然是伪造的。
但顾承砚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会去验证真假。
“顾总,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身体。”
“至于林小姐那边…”
“我要她滚!立刻滚!”
顾承砚从床上跳起来。
“把她身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
当天晚上,水晶别墅里传出了林曼曼歇斯底里的哭声。
顾承砚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屋里。
看着她那张布满红疹的脸,眼中只有厌恶。
“把衣服脱了。”
他冷冷地说。
“承砚,你怎么了?”
林曼曼慌张地抓住他的手。
“医生不是说我的皮肤快好了吗?”
“你不要丢下我…”
“快好了?”
顾承砚嗤笑一声。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粗暴地扯下她的项链,戒指,手镯。
“这些都是我买给知月的,你不配戴!”
“知月?又是知月!”
林曼曼终于爆发了。
“她都死了三年了!你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她!”
“因为她才是完美的艺术品!”
顾承砚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而你,只是个劣质的赝品!”
“我还知道你背着我联系韩氏医美的事!”
他的眼神阴鸷。
“想换个更好的皮肤是吧?做梦!”
林曼曼愣住了。
“我…我没有…”
“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想狡辩?”
顾承砚把手机里的照片甩到她脸上。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这里!”
“滚得越远越好!”
一小时后,林曼曼被保镖强行拖出了别墅。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
连鞋都没穿整齐。
那张曾经让她风光无限的脸,现在布满了丘疹和血痕。
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路过的路人纷纷用手机拍照。
很快这些照片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顾承砚的女朋友被赶出家门了!”
“天哪,她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整容失败?还是皮肤病?”
“听说她背叛了顾总,活该!”
网络上的声讨声一浪高过一浪。
顾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了三个点。
“顾氏集团董事长疑似精神失常。”
“京城首富当街发疯。”
各大财经媒体的头条,整齐划一地为顾承砚敲响了丧钟。
我看着顾承砚一步步走向他自己的坟墓。
但走投无路的人,总会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7
顾承砚的稻草,是他视为生命的莫奈真迹——《晨曦》。
他要举办一场国际艺术展,用这幅画来挽回他岌岌可危的名声。
可惜。
我怎么会让他如愿。
三天后,国际艺术展开幕。
我穿着一身黑色长裙,以“归烬”创始人的身份,款款步入。
现场,顾承砚西装笔挺,看着倒是人模人样。
但他眼底那抹病态的狂热与慌张,早已将他出卖。
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是一种毒蛇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与势在必得。
他主动向我走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癫狂。
“知月,我就知道,你会为了它而来。”
我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总认错人了。”
他毫不在意,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呼吸急促。
“《晨曦》左下角那抹蓝色,是莫奈心情最好时,点下的希望晨光。是你告诉我的。”
“是吗?”我故作茫然,“看来顾总的前妻,确实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她不是有品味,”顾承砚的眼神瞬间充满病态的占有欲,“她就是艺术本身。”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陷入回忆。
“知月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可惜不在了。”
不在了?
我被你亲手烧伤,被你活活剥皮,你一句轻飘飘的“不在了”?
我心中恨意翻腾,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这幅画,本是我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可惜她没等到。”
好一句诛心的“她没等到”。
他不是在忏悔,他这是妄图将我重新困住。
这时,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现在,有请顾承砚先生,为我们揭晓今晚的压轴展品——莫奈真迹《晨曦》!”
顾承砚整理衣襟,准备上台。
“顾总。”我叫住了他。
“能否让我来为《晨曦》揭幕?”
我的眼神诚恳得像个信徒,“作为一个艺术爱好者,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顾承砚愣住了。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里满是看到猎物主动跳进陷阱的得意。
他以为,这是他力挽狂澜的翻身仗。
殊不知,红绸之下,是我为他准备的断头台。
“好,就由苏小姐来揭幕。”
瞬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走向展台,握住红绸的一角,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们一起见证艺术的永恒!”
红布滑落。
一幅色彩绚烂的油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晨光洒满河面,美得令人屏息。
全场掌声雷动。
顾承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释然的笑容。
我走向话筒,开始了我的“鉴赏”。
“这确实是一幅了不起的作品,莫奈对光影的把握,炉火纯青。”
“尤其是左下角那一小块蓝色,更是神来之笔。”
顾承砚在台下用力鼓掌,脸上写满骄傲。
“不过”
8
我拿出一支高倍放大镜,对准画作左下角。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块蓝色的颜料颗粒,和其他部分,略有不同。”
我抬起头,目光直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顾承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现代丙烯颜料的特征。”
全场死寂。
顾承砚踉跄了一下。
“不不可能”他声音颤抖,“这是真迹绝对是真迹!”
我微笑着看着他,一如三年前,他看着火海中的我。
“是不是真迹,现场鉴定便知。”
我朝台下示意。
“我特意为顾总请来了国际最权威的艺术品鉴定专家,牛津大学艺术史教授,约翰·史密斯先生。”
一位银发老人走上台,戴上白手套,拿起专业的检测设备。
记者们的闪光灯蓄势待发。
我能清晰地听到,顾承砚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世界,正在我的注视下,一寸寸崩塌。
十分钟后,约翰教授放下设备,转身面向观众。
“根据我的专业判断,这幅画左下角的蓝色部分,使用了20世纪70年代才发明的钛白粉调色技术。”
“而莫奈先生的时代,根本不存在这种颜料。”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致命的结论。
“这是一幅,高仿赝品。”
轰!
全场炸开了锅。
“顾承砚的镇馆之宝是假的!”
“京城首富花八千万收藏赝品!”
顾承砚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被抽掉灵魂的石像。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嘶吼着冲向展台,被保安死死拦住。
“我花了八千万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静静地欣赏着他的崩溃。
这一刻,三年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几乎要戳进他嘴里。
“顾总!您知道这是赝品吗?”
“您花八千万买赝品,是否存在洗钱嫌疑?”
顾承砚彻底疯了。
他猛地推开记者,血红着双眼冲向我。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依然微笑着。
“顾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艺术爱好者。难道您怀疑,是我把您的真迹换成了赝品?”
“那您,可要拿出证据来。”
顾承砚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证据。
这时,约翰教授又开口了。
“根据我的经验,这幅赝品的制作时间,大约在三年前。”
他看向顾承砚,“顾先生,您是什么时候,购买的这幅画?”
顾承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三三年前”
全场再次哗然。
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吹嘘了三年的镇馆之宝,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看来顾总的鉴赏能力,确实有待提高。”
我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会场。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最后尊严的稻草。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假的都是假的我的收藏我的艺术全都是假的”
我转身离去。
身后,是记者们的喧嚣和永不停歇的快门声。
顾承砚,这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翻身。
9
赝品事件曝光,集团股价三天蒸发了近百亿市值。
“艺术欺诈”、“顾氏信誉破产”的词条,轮番霸占着财经和娱乐版块的头条。
顾氏集团董事会,顾承砚被懂事围攻。
“承砚,给个说法吧。”
开口的是一向支持他的王董,此刻脸上却只有商人的冷酷。
“股价已经跌破了发行价,再不想办法,我们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
顾承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
“一点小风波而已。”
“我手上有公司51的股份,只要我还在,顾氏就乱不了。”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然而,公司的cfo只是冷漠地推过来一份文件。
“顾总,因为您之前质押股票用以收购《晨曦》,如今股价暴跌,已触发强制平仓条款。”
“银行方面,已经将您质押的股票全部抛售。”
“您目前持有的股份,只剩下不到30。”
轰隆。
顾承砚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断裂。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瞪着cfo,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不可能!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就在他濒临失控的边缘,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傅言洲穿着一身笔挺的白大褂,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各位董事,抱歉打扰了。”
“作为顾承砚先生的前主治医生,我有义务向各位提交一份关于他精神状况的完整评估报告。”
他将一份厚厚的报告分发下去。
“应激性精神障碍,伴有强烈的被害妄想与暴力倾向。”
“我的专业结论是,顾先生目前的精神状况,已完全不适合继续管理公司。”
众叛亲离。
顾承砚绝望的看着把自己被罢免驱逐。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我走进会议现场,成为新晋大股东。
就在他发疯那几天,我已经收购了市面上25的流通股。
顾承砚的呼吸粗重,他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为什么我给了你一切!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我微微侧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收藏家被自己的藏品亲手毁灭。”
“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行为艺术吗?”
一周后,一无所有的顾承砚找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暴君,形容枯槁,眼神里满是哀求。
他跪在我面前。
“知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不爱你,我是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我怕你那身完美的皮肤被火烧坏”
他颠三倒四地解释着,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爱的不是你的皮,是你的灵魂啊,知月!”
他哭喊着,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裁纸刀,颤抖着对准自己的脸。
“你身上的伤,我还给你!”
“你让我划,划得跟你一模一样,只要你能原谅我!”
他以为,这种自残式的表演,能换来我的心软。
我冷漠地看着他的独角戏。
在他装作要下手的瞬间,我抬脚,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刀。
“想让我原谅你?”
“可以。”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
“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把空中画廊的产权,转给我。”
10
他毫不犹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点头。
“给你,都给你!知月,只要你回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收到产权转让合同后,我回赠给顾承砚,一张烫金的请柬。
邀请他参加一场在重建后的空中画廊举办的个人艺术展。
他以为这是我们复合的仪式,是他赎罪后重获珍宝的加冕礼。
所以,他盛装出席,眼中的期待,几乎要化为实质。
画廊里很安静,只有我他精心准备的,一场展览。
他疑惑地走进去,然后,看到了第一件展品。
聚光灯下,精致的玻璃罩里,静立着香水“焚心”。
标签上,用冰冷的黑体字写着——
【赝品识别剂】。
顾承砚的脸色,有些僵住。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又撞上了第二个展台。
一张巨幅高清照片,内容正是那副让他身败名裂的赝品《晨曦》。
标签更加刺眼——
【皇帝的新衣】。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额角渗出冷汗。
一种不祥的预感,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踉跄着,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画廊的最深处,那个曾经属于我们俩最私密的观景厅。
那里,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全息影像。
冰冷的手术室。
他自己冰冷无情的声音,“小心点,别弄坏了这张皮,曼曼,还等着穿。”
画面一转,是林曼曼引以为傲的月光肌,一夜之间布满红疹溃烂。
影像的标签,仿佛一句来自地狱的诅咒——
【会腐烂的艺术品】。
“啊——!”
顾承砚彻底崩溃了,他捂着耳朵,不断吼叫。
他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复合的仪式。
这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公开处刑。
影像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空无一物的玻璃展柜。
黄铜标签上,镌刻着一行字。
【收藏家,顾承砚】。
“不不!!”
他发疯似的想逃离。
可画廊厚重的合金门却重重落下。
头顶,消防系统的喷头开始旋转。
喷洒出的,却是一股浓烈的,他无比熟悉的酒精味。
三年前的火海,三年前的绝望,在这一刻,场景重现。
“知月!放我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绝望地拍打着合金门,声音凄厉。
“顾承砚。”
我的声音,透过广播系统,冰冷地在画廊每一个角落回响。
他猛地抬头,惊恐地四处寻找我的身影,却只看到一个个冰冷的监控摄像头。
“恭喜你将成为这画廊里最完美的藏品。”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而完美的藏品”
“不该有生命。”
我按下了总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轰!
火光冲天,瞬间吞噬了整个画廊,也吞噬了他和他所有对“完美”的变态偏执。
他亲手为我打造的囚笼,最终,成了埋葬他自己的墓场。
我转身,离开了冰冷的控制室,一步步走向画廊外的阳光。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傅言洲发来的消息。
“一切都结束了。我在机场等你。”
我抬头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空,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真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