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周南就看见关雎坐在沙发上看书。
关雎的背影透着淡淡的平静感,我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观察她的背影,让我不禁想起向她求婚的时候。
她鲜少有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连接受我求婚的那一天,也是如此。
那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也许是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对她的感情从她那张和明瑛九分相似脸开始。
她似乎一直在讨好我,她好像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替身。我曾试探地在她面前提起明瑛,却发现她并不在乎。
但我忘了告诉她,她和明瑛一点都不像。即使脸有九分像,但无论是性格,还是穿衣打扮都告诉我,她不是明瑛。我也从未透过她看明瑛。
但我也没忘了明瑛,没有其他,就是记性好。正因如此,我才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真正爱的是关雎。
我对明瑛的感情来得突然,就好像被人操控一般,就好像我们生来就该在一起,就好像我一定要深爱她,就好像她死以后我一定会很难过。
直到见到关雎的第一眼,就算这个人和明瑛有九分相似,我也在她身上看不到明瑛,我的心告诉我,我爱的就只是关雎。
从酒吧看到她的第一眼。
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心动。
我上前,从背后拥住她:「看什么呢?」
关雎拿书的手一顿,合上了书页:「一本诗歌而已。」
周南向来对诗词歌赋不感兴趣,只说了句好。
他想和关雎谈谈正事,比如说什么时候去领证,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仪式,再者,现下最重要的事,见家长。
「我母亲想要见你。」周南摸了摸关雎的脸,温声安慰道:「不用紧张,只是走个仪式。」
关雎愣了愣,说了声好。周南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笑着说:「不用在意我母亲,就算她怎么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嗯。」关雎回答道,周南觉得她总是那么的温柔,像一只乖顺的小猫。除了昨天晚上
「你昨天晚上很不一样,」周南忍着笑调侃着关雎,后者的脸微微发烫。
「怎么了,」周南明知故问:「来,我看看,你是不是也是两眼空空。」
「你讨厌。」关雎憋了半天说出这句话,周南忍俊不禁:「乖宝,你是在调情吗?」
关雎的脸彻底地红透,周南忍不住吻了上去,他看着眼中含春的关雎:「乖宝,你说,沙发上面不会不一样。」
又是一场云雨。
事后,周南对着关雎熟睡的脸颊亲了又亲。他从未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放肆过。
多年以后,周南细细想来,他和关雎最坦诚的日子估计就是这几天。他们在狭小的房间疯狂探索着彼此的身体,不知疲倦。
又是一场旖旎之后,周南从后面抱着关雎,同她耳鬓厮磨,她像一条灵活的鱼,从他手底下划过。
「乖宝,这些天,把你伺候得满意吗?」
关雎的脸红得出血:「嗯,还可以。」
「嗯?还可以」周南挑了挑眉:「来看来还是不够好。再来一次?」
关雎默默制止,她真的已经够了。周南笑了笑:「不逗你啦,不是说好晚饭和我妈一起吃吗?」
「嗯,我现在去收拾收拾。」
「去吧。」
周南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喜欢关雎,所以他把关雎放在自己的身边,却不公开他们的关系。
但是他现在想和关雎结婚了,他也想尽可能地得到母亲的祝福。他已经错过一个爱的人,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他用强硬的手段说服了母亲接受。
饭局上,母亲虽然只是沉默地表示着接受,但是周南已经很满意了,他认为这是幸福的开始。
他和关雎领了证。
没过多久,更幸福的消息来了。关雎怀孕了,初为人父,周南被巨大的惊喜包围着,他直接给全公司员工都涨了工资。
他开始逐渐放下手头上的事,开始用心地陪伴着关雎。
他翻阅了很多的书籍,想为自己的孩子找个名字。
他思索良久,最后用了为孩子取名为桃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万一是个男孩,叫桃桃岂不是很奇怪?」关雎笑着说,周南却摇了摇头:「我有直觉,这一胎,肯定是个女孩。」
他看向关雎,妻子的脸是那么的温柔:「委屈你了乖宝,怀着孕,不能举行婚礼仪式。」
关雎摇了摇头,挽着他的胳膊,轻声道:「没关系,我有你就够了。」
「等你生完孩子,想干什么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周南,」她突然叫住他:「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会不会喜欢我?」
他只当她是孕期敏感,笑道:「你就算是个丑八怪我也要。」
「那如果我原来不长这个样子呢?你还认得出我吗」
周南掰过关雎的脸,正色道:「你长成什么样,我也认得出你。」
关雎闻言只是笑了笑。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周南感觉到关雎越来越不安,他宽慰着她只是孕激素在作怪,生完孩子就好了。
关雎只是苦笑。周南一直期待着生命降临的那一天。
这天就这样降临,关雎最终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孩,周南喜极而泣,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着关雎。
但是公司临时有事,他作为总裁不得不出面解决,他让关雎等他几天,他很快便会处理好。
可是等他处理好事情以后,只看见了保温箱的女儿和病床上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后来,周南不止一次在深夜里想起这件事,如果当初他不管公司,那么她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从医院的监控和母亲的口中知道了真相。
他开始疯了一样地找关雎,甚至顾不上刚出生的女儿。他的母亲看到这一幕,直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周南,你知道你手底下有多少人靠着你吃饭吗?你就这么颓废下去?你还有女儿呢!」
母亲打醒了他,他开始沉默地投身集团的事务,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拼命三郎。
有一天,女儿无意间弄翻了床头的书柜,里面有一本诗集,是关雎以前常看的。
鬼使神差,他翻开了那本诗集。里面有一页被折起来,被磨搓得有些变形。
那是一首匈牙利诗人的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他看着女儿渐渐长大,眉目间也有了关雎的模样。
有一天桃桃突然问他,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爸爸有妈妈,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有妈妈,为什么桃桃没有妈妈?
他一瞬间就流下了眼泪,桃桃慌张地替他擦了擦眼泪。
「爸爸不哭,桃桃不要妈妈了,妈妈坏,妈妈让爸爸哭。」桃桃努力地表现着自己其实没那么需要母亲。
他抱住女儿,承诺道:「爸爸向你保证,一定把妈妈给你找回来。好吗?」女儿懵懂地点了点头。
也是在这一年,他终于找到了关雎,彼时她正抱着一个陌生男人唱歌,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他上前嘲讽她,得到的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