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跑后没多久，顾言就来了。
他堵在我的办公室门口，脸色铁青，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知夏，我们谈谈。」
同事们交换着八卦的眼神，识趣地退开了些。小李还故意放慢了收拾文件的速度，显然想听热闹。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刚才顾瑶砸过来的合同，慢慢地整理着。
「顾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我早就寄给你了，签字就行。」
「我不签！」
他突然拔高了音量，几步冲到我面前，双手重重拍在我的办公桌上。
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林知夏，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妈瘫了，瑶瑶的腿可能要废了，爸的公司也被查封了！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着他。
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如今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狰狞。
「我当然开心。」
「看到你们家鸡飞狗跳，我高兴得每晚都能多吃一碗饭。昨天还特意加了个鸡腿呢。」
顾言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瞪着我，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就因为妈寿宴上那点事？你至于吗？你心胸怎么能这么狭窄！」
「那点事？」
我收起笑容，站起身，与他对视。
「顾言，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些年，我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爸妈给我的嫁妆，被你们拿去填公司的窟窿，你们说过一句谢谢吗？」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给你们全家做饭，伺候你瘫痪的奶奶，你妈却嫌我做的菜咸了淡了，当着亲戚的面把碗扣在我头上。」
「顾瑶拿着我的钱买包买车，却在外面跟人说我是靠你们家接济的穷亲戚。」
「而你，顾言，我的丈夫，你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闪躲。
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那那些都过去了」
「过不去。」
我一字一顿。
「你们欠我的，欠我爸妈的，我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林小姐吗？您妹妹顾瑶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感染已经扩散，我们建议立刻进行截肢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故意开了免提。
医生的声音在办公室里清晰地响起，每个字都清楚地传到顾言的耳中。
顾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桌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入桌面。
「截截肢」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厉害。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是你！都是你这个毒妇干的！」
他嘶吼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我扑了过来。
我早有准备，迅速往旁边一闪，他扑了个空，撞在了墙上。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再次向我扑来。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死死抵在墙上。
「你去死！你去给我们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