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
到了民政局后,所有人都为宋羡辞和赵瑶瑶让开了一条道。
他们身后全是看热闹的网友,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对着他们猛拍。
但现在宋羡辞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要离婚!”
他冲着工作人员大喊。
“不…羡辞…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
赵瑶瑶拽着宋羡辞的胳膊不肯签字,她的心里还存着希冀,以为宋羡辞对她还有一点感情。
“签字!”宋羡辞猛地打断她,眼神里的暴戾让赵瑶瑶瞬间噤声。
他一把抓住她缠着绷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强行将笔塞进她手里,然后攥着她的手,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她歪歪扭扭的名字。
“走。”签完字,宋羡辞又拽着赵瑶瑶重新上了车。
车子没有开向任何医院,也没有回别墅,而是开到了海城一家精神病院。
宋羡辞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精神病院门口将赵瑶瑶交给院长。
“好好照料她。”
他刻意加重了“照料”二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线。
赵瑶瑶被粗暴地推进一间冰冷的禁闭室,里面只有一张铁架床和一个便桶。
她惊恐地拍打着铁门:“放我出去!我没疯!宋羡辞!你不能这么对我!”
回应她的,只有走廊尽头传来的其他病人的哭嚎和尖笑声。
接下来的日子,对赵瑶瑶来说,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被强制灌下苦涩难闻的药水,神志时常陷入混沌,清醒时,便要面对护工刻意的刁难和粗暴的对待。
饭菜是馊的,冷水澡是常态,稍有反抗或哭闹,换来的便是电击或者关进连光都没有的“小黑屋”。
她被剃光了头发,穿着肮脏的病号服,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参加那些毫无意义的“康复训练”,稍有不慎,便是拳打脚踢。
身体的痛苦尚能忍受,精神的摧残和彻底丧失尊严的屈辱,才是真正的地狱。
她无数次想撞墙,想寻死,却连寻死的力气和机会都没有。
仅仅一周。
在一个护工故意将冰冷的脏水泼了她满头满脸、并发出刺耳的嘲笑后,赵瑶瑶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深夜,她用偷偷藏起来的磨尖的塑料勺子柄,一点点,割断了病房里挂窗帘的布带。
然后,她踩上冰冷的铁架床,将布带抛过房间顶部的消防管道,打了一个死结,把头伸了进去。
赵瑶瑶的死讯,没有对宋羡辞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得知消息时,正坐在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电脑屏幕上,宋氏集团的股价k线图一片惨绿,断崖式下跌的曲线触目惊心。
合作商纷纷解约,银行催款电话不断,董事会成员个个避他如蛇蝎。
可宋羡辞好像麻木了。
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名字——江听雾。
巨大的悔恨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疯狂地拨打江听雾的电话,永远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去江家别墅,求江父江母告诉他,江听雾的下落,可次次都吃闭门羹。
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找不到她…找不到她…
这个认知比赵瑶瑶的死讯,比宋氏的濒临破产,更让他感到灭顶的绝望。
他开始酗酒,整瓶整瓶地往胃里灌。
只有在酒精带来的短暂麻痹和幻觉里,他才能再次看到十八岁的江听雾,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对他回眸一笑。
宋氏集团破产的消息占据了财经版的头条,他却置若罔闻。
他只想醉死在这场迟来的悔恨里。
一个月后。
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痛让宋羡辞痛苦地睁开眼。
他躺在地板上,身边是散落一地的空酒瓶,手机震动个不停,他烦躁地接通,沙哑地怒吼:“什么事!”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带着急促:“宋总!江家有消息了!”
宋羡辞的双眼猛地睁大,他撑着手站起身,眼里闪着光。
“说!”
“江家在一个月前开始,就在秘密进行资产转移,江氏集团的核心业务和大量资金,都迁到了巴黎,江董事长夫妇昨天也已经低调离境,目的地就是巴黎!”
巴黎?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狠狠击中了宋羡辞。
江听雾一定在巴黎。
“订机票!”宋羡辞的声音因激动而破音,“给我订最快一班飞巴黎的机票!现在!立刻!马上!”
他要去找江听雾,他要去巴黎!
他要跪在江听雾面前,乞求她的原谅!
助理不敢耽搁,立刻照办。很快,一张飞往巴黎的单程头等舱机票信息发到了宋羡辞的手机上。
宋羡辞甚至来不及洗漱,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狼狈,抓起护照和钱包就冲出了家门。
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快点见到江听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