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去,对上赵珩之有些失落的眸子。
我才意识到,他虽然言语之间以我为先,但看我的表情总是别有深意。
就像现在,他虽嘴上说着我若不应也无妨。
但他楚楚可怜的眼神却又仿佛在说,我若是不应,便是对他极大的伤害。
上一世的我事事以他为先,自然不舍得他难过。
所以看似他事事与我商议,其实商议之前他便有了定论。
因为他确定,我心里有他,我会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做选择。
“珩之,你既说了对你稳固朝堂有益,我怎会不愿,来日我必定高中,为你解忧。殿下所求,阿年万死不辞。”
我压下心底的厌恶,面上还是同往常一般为他事事甘愿。
我与他一同长大,太傅教的他不愿意学,我便得学好了再教给他,所以君子六艺我的确样样都行。
“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你放心,待你高中我便助你假死脱身,重新做回你的尚书嫡女,到那时我便跟母妃请旨求娶。”
赵珩之靠在我的肩上,一如既往对着我撒娇,他总是这样,在我为他付出的时候,许给我更多的承诺。
上一世,我想与他在一起,他这个法子令我燃起了新的希望。
我信他,便也更坚定了要为他好好参加科举的心思,一心只扑上备考上。
是以我不曾想到,科举那日验身之时,考官让我脱下里衣。
我不可置信地摇头,将太子的身份搬了出来也无济于事。
考官只是重复了一遍让我验明正身,否则不可参考。
我的身份终究还是败露,违反了女子不可参加科举的制度,我被张贴告示,昭告天下,名节尽毁。
科举结束,我出了贡院,便直奔东宫。
我想赵珩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耽误了为我打点。
几番打听方知,科举第一日,太傅家的孙女柳婉然约了赵珩之一同游船,赵珩之心急应约,便将我抛在了脑后。
如今,便又陪着那柳婉然踏春去了。
原来他安然无恙,只是忘了…
可是明明,他见柳婉然第一眼,便不屑地跟我说,“女子太引人注目像什么样子,还是像阿年这样最好。”
柳婉然唇红齿白,面若桃花,身段有致,细腻如水,一颦一笑得体美艳,连我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虽然看见了赵珩之目光里闪过的惊艳,但是他话语间的嫌弃让我安心,甚至因他心里只有我而欣喜。
原来,不过是哄着我。
“好,我定会高中。”
微微咬紧了下唇,我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赵珩之不觉有异,将头在我肩上蹭了蹭,很是满意:“阿年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