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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阳和余欢欢领了证。
他满怀希冀妄图把结婚证发给我时,赫然发现一个惊红色叹号。
不死心的江淮阳播出那个几乎从未主动拨通的电话。
砰砰的心跳声中他听到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疯了一样抛下“新婚妻子”,到处找人询问我的踪迹。
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
“齐斯礼?她不是靠着背刺亲爹换钱出国了吗?”
“江少,你当初没选这种女人就对了…”
话没说完,那人被江淮阳按在地上一拳连着一拳,
“闭嘴!”
“谁允许你这么说她!”
江淮阳还以为自己是被人追捧的江少,但两拳过后他被人反扑在地。
“叫你声江少!给你脸了是吗?!”
“一把岁数就知道情情爱爱!圈里现在谁还不知道齐斯礼人家是装了你八年舔狗!也就是没人在你面前戳穿罢了!”
“赌气娶了个矮门低户的穷丫头!被人当枪都不知道!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
在别人的手机上,江淮阳第一次看到我出国前,送他的新婚大礼。
国外的公司监控视角清晰拍下齐欢欢高抬下巴对着公司其他同事英文蹩脚,
“就算我什么都不会又怎么样,我男朋友有本事把我送上高位!”
“从大学到现在,你们知道我男朋友为我花了多少钱吗?!”
“你们有本事也找个有钱男人供养你们啊!”
“没本事就乖乖趴在我脚下听话!”
“不过也不怪你们,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我这么有本事~”
“当初我都要走到山穷水尽了,我跟他妈要两百万分手费都不给我!逼得我无处安身,只是顺手把这件事儿推在其他女人身上,就让那个傻男人足足惦记了我这么多年~”
江淮阳把监控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崩溃了。
他原本以为自强自立的纯白茉莉,原来早知自己是支菟丝花。
他不是默默守护月光的骑士,是被女人玩弄鼓掌的傻子。
而齐欢欢这次回国,也是在国外混不下去,做了启星公司的一颗棋子。
启星找到她,开出条件,只要能配合公司把我逼到山穷水尽,就能帮她坐上江家少奶奶的位置。
江淮阳被人骑在身上,拳拳到肉。
“现在江家都把你排除继承人竞争了!”
“江淮阳!以后你充其量是个按月拿信托的废物!你有什么可狂的!”
鼻青脸肿的江淮阳被啐了一口浓痰,仰面望天良久,他突然失声痛哭。
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
又好像这东西从来都没属于过他。
他顾不得满脸是血,跑回去要和余欢欢离婚,齐欢欢开口就是自己怀孕了,离婚起码分一半身家。
江淮阳又想去找江母帮忙料理,但连面都没见到。
助理告诉他,
“夫人说了要是您来,就告诉您她怀孕了,需要静养。”
崩溃的江淮阳想要出国找我,但他不知道我的地址。
而他的银行卡每天被限定的流水,早早被余欢欢刷光。
当初在竞标会上豪言壮志的江少,现在掏不出买张打折机票的钱。
江淮阳的种种,我是在回国谈生意的酒局上偶然得知的。
那时又已过了八年。
酒桌上他们说,
“齐总,当初没被江淮阳那废物绊住脚,真是您的福气。”
“您都不知道您出去这几年,他混成了什么样!”
“他呀…”
随着我把酒杯一放,满桌噤声。
当初我入职启星,从启星海外部离职时,除了一身骂名还积攒了一笔创业资金。
靠着从小耳濡目染如今我的公司已经二轮融资结。
三年前把我爸的齐氏一口吞下,去年又接连抢走启星几个大单,我成为了近三十年里“忘恩负义”“臭名昭著”最匪夷所思的一匹黑马。
当年在包房比较我和外围女谁腿长的男人们,现在也都到了给自己公司顶门立户的年纪。
当时他们各个眼光下瞟,如今酒杯低我三分。
当初嬉笑,
“我看看齐大小姐添的有多干净!”
现在恭敬谄媚
“齐总敬您!”
“我干了!您随意!”
我从没想过遮掩自己的曾经,那是我登高的来路。
我不怕人非议。
只要站的足够高,那些话飘到耳朵里也变成了恭维和赞美。
没想到会再见到江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