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催债风波起
我蹲在出租屋楼下的垃圾桶旁啃凉馒头时,手机震得跟抽风似的。屏幕上催债专员李哥的名字跳得刺眼,我咬着馒头划开接听,那边的声音跟砂纸磨铁似的:小周,明儿再凑不齐那三万,我就去你公司堵你了——让你同事都瞅瞅,名校毕业的大才子,欠着网贷躲债呢。
我嘴里的馒头渣呛进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李哥,再宽两天,就两天……
宽我宽你三次了!电话啪地挂了。我盯着屏幕上还没删的催债短信,手指抠着馒头袋——上个月我妈查出肺癌早期,手术费差一大截,我跑遍了亲戚家,最后没辙,点了手机里弹出的网贷广告。当时想着先救急,发了工资就还,哪知道利滚利跟滚雪球似的,一个月就从两万涨到了三万。
出租楼的墙皮掉了块灰,正好落在我馒头上。我扒掉那层灰,狠狠咬了口馒头,没滋没味的。要是有个能变钱的遥控器就好了。我对着垃圾桶嘟囔,又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再来个变豪车的,开出去晃一圈,先把那催债的吓住,也让公司那几个看我不顺眼的闭嘴。
这话我念叨快一个月了。每天挤地铁时看别人拎着名牌包,在公司茶水间听副总阴阳怪气小周啊,上班穿得别太‘朴素’,影响公司形象,晚上躺出租屋硬邦邦的床上,就靠这念头撑着——跟穷酸汉画饼似的,图个嘴爽。
那天加班到十点,老板又以年轻人多吃苦为由,让我把下周的方案改出来。我磨磨蹭蹭收拾东西,出了写字楼才发现,末班车早没了。打车要三十多块,我摸了摸兜里只剩两张十块,咬咬牙往回走——抄近道过旧物市场,能少走两站地。
旧物市场晚上没人,路灯坏了一半,昏黄的光打在蒙着灰的旧家具上,跟恐怖片布景似的。我踢着石子往前走,脚底下哐当一声,踢到个硬东西。弯腰一摸,是个铁盒子,巴掌大,锈得跟从泥里挖出来的似的,边缘还挂着几根干枯的草。
谁家小孩丢的玩具我嗤笑一声,捡起来晃了晃,里头有东西响。打开盒盖,里头垫着张褪色的蓝布,布上躺着俩遥控器:一个黑的,塑料壳,按键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一个银的,金属壳,冰凉凉的,按键上是辆小车图案。连遥控器都没牌子,屏幕是黑屏,看着就像哪个小作坊攒的废品。
我随手塞兜里——总比空手强,说不定收废品的能给五块钱。
2
遥控器之谜
回到出租屋,我把脏袜子扔盆里,刚要去接水,兜里的黑遥控器突然嘀地响了声。我吓了一跳,掏出来一看,屏幕亮了,显出行白字:单次限额一万,24小时后失效。
我愣了愣,以为是电子垃圾漏电,指尖蹭了蹭按键——就一下,没用力。
哗啦——
身后突然传来响声。我猛地回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桌上凭空多了一沓红票子,不是一沓,是十沓,用银行那种白色捆钞带扎着,崭新得能闻到油墨味,连个折角都没有。
我捏着遥控器,手都抖了。试探着走过去,抽了张对着灯照——水印清晰,金线能摸出来,连纸张的厚度都跟真钱一模一样。我又抽了张捏在手里搓了搓,声音沙沙的,是真钱的动静。
真……真能变我抓起遥控器又按了下,桌上没多钱,屏幕跳出来行字:24小时内仅可使用一次。
我当晚就把催债的钱转了过去。转完盯着手机银行界面看了半小时,生怕那钱突然消失。直到李哥发微信收到了,下次别拖,我才敢喘口气。第二天早上醒来,桌上的钱还在,我揣了两沓去银行存——柜员点钱时头都没抬,存完还问我要不要办个理财。
是真钱!
那周我没再啃凉馒头。用遥控器变了三次钱,第一次还债,第二次给我妈买了箱进口水果和蛋白粉,视频里她捧着水果笑,说儿子出息了,知道给妈买好东西了,我摸着兜里的黑遥控器,鼻子突然有点酸。第三次我给自己买了件一百多的衬衫——之前那件洗得发白,副总总拿这个挤兑我。
银遥控器我是在公司受了气才试的。那天开部门会,我熬了两晚做的方案被同事小王抢了功劳,他拿着我的PPT侃侃而谈,副总还夸他有想法。散了会小王路过我工位,故意撞了下我的胳膊,周哥,下次做方案记得标名字,不然别人拿了都不知道。
我憋着气回出租屋,掏出银遥控器狠狠按了下。屏幕亮了:车型随机,持续12小时。刚看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不是普通车的动静,是那种低沉又张扬的声儿。
我扒着窗户往下瞅,腿差点软了——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我那破出租楼底下,车身锃亮,在路灯下跟块黑宝石似的。我这楼连个正经停车位都没有,平时最多停几辆电动车,这会儿迈巴赫一停,旁边的旧桑塔纳跟玩具似的。
我揣着遥控器冲下楼,摸了摸车门,冰凉的金属触感直窜手心。拉开车门坐进去,真皮座椅软得能陷进去,中控屏大得跟小电视似的。我试着拧了拧钥匙(不知道啥时候多了把车钥匙),引擎又低吼一声,震得我心口发麻。
那天我开着迈巴赫去了公司。车刚停在写字楼门口,保安就跑过来拉开车门,点头哈腰的。我刚下车,就看见副总从大堂出来,他本来正打电话,看见我跟迈巴赫,手机啪掉地上了。小周……你这是
家里亲戚的车,借我开两天。我故意装得云淡风轻,看着他捡起手机,手指都在抖,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小王从后面跟过来,脸都白了,周哥,昨天那方案……
没事,我拍了拍他肩膀,年轻人嘛,难免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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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全公司都在传我深藏不露,连前台小姑娘都主动跟我打招呼。我坐在工位上,摸着兜里的银遥控器,觉得之前受的委屈都值了。
3
债台高筑时
可麻烦跟着就来了。
第三次用黑遥控器那天,我刚把钱存进卡里,手机就响了。是我家楼下的张婶,电话一接通就哭:小周,婶求你个事,你帮婶想想,我那养老钱是不是存错卡了昨天去银行取,卡是空的啊!那可是我给你张叔治病的钱,他下周还要化疗……
我心里咯噔一下。张婶老伴上个月查出胃癌,她天天拎着保温桶往医院跑,前几天还跟我念叨存了半辈子,就等着救命用。我捏着手机,突然想起前两次变钱时,总觉得钱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跟张婶天天带的保温桶味一样。
婶,你别急,再去银行查查交易记录……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查了!银行说昨天下午三点,被人转走了一万,可我没转啊!张婶的哭声更响了,就你张叔那病,一天都耽误不起……
我挂了电话,抓起黑遥控器就按。屏幕亮了,不知啥时多了行浅灰色的字,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资金来源于半径三公里内,随机抽取活期存款。
冷汗唰地下来了。我变的钱,不是变出来的,是偷的
我连夜跑银行查自己的流水。上次变钱是周三下午两点,张婶的钱是周三下午三点被转走;上上次变钱是周一上午十点,我突然想起小区门口卖菜的王大爷那天骂骂咧咧,说自己微信钱包里的两千块不见了,本来想给孙子交学费的。
半径三公里内……王大爷的菜摊、张婶家,都在这范围里。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盯着桌上的黑遥控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之前花这钱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恶心——我用张婶给老伴治病的钱买蛋白粉,用王大爷给孙子交学费的钱买衬衫
更糟的是银遥控器。那天我开着变出来的白色保时捷去接发小大刘,他刚坐上车就指着仪表盘骂:操!这他妈是我老板的车!
你看错了吧我心里发慌。
我能看错大刘扒着方向盘上的标志,我老板上周刚丢了辆白色卡宴,不对,这内饰比卡宴还高级——不对!车牌!他指着前挡风,这车牌跟我老板那车就差一个数!我老板那是‘京AXX588’,这是‘京AXX589’,他妈故意改了个数字!
我赶紧停车,绕到车后看车架号——大刘掏出手机翻照片,是他老板买车时拍的,车架号一模一样。
你这车哪儿来的大刘拽着我胳膊,眼神都变了,我老板报了警,说怀疑是被偷了,你开着这车上路,被警察拦住就完了!
我手忙脚乱掏出银遥控器,按了下侧面的取消键。刚按完,车身突然嗡地颤了下,然后跟被橡皮擦抹了似的,一点点变透明,最后没了——连点尾气都没留下。
大刘目瞪口呆,半天憋出句:你他妈这是啥玩意儿
我没敢说。但那天之后,我开始怕那俩遥控器了。可不用又不行——我妈下周要做复查,医生说可能要做靶向治疗,一个月就得两万多;公司最近要裁员,名单据说下周公布,我要是没点背景,肯定第一个被开。
我试着按黑遥控器时盯着屏幕,想看看能不能选不偷张婶的钱,可屏幕就显随机俩字,跟催命符似的。第四次变钱时,我盯着桌上的钱,突然发现每张钱的角落都有个极小的红印,像个债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天晚上我正对着红印发呆,装遥控器的铁盒子突然自己开了。里头掉出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的:借的,总得还。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周先生,你母亲突然心率下降,需要立刻转ICU,押金还差五万,你赶紧过来一趟。
我脑子嗡地一声,抓起黑遥控器就按。按完才想起张婶昨天跟我说,她刚取了五万现金,准备给张叔交化疗费,放家里床板下,踏实。
桌上的钱哗啦落下来,还是那股消毒水味。我盯着钱,手直抖——这钱十有八九是张婶的。
咚咚咚!有人砸门,砸得特别急。我以为是张婶发现钱没了,吓得不敢开。门外的人喊:小周!开门!我是张婶!
我心一横,拉开门。张婶眼睛通红,手里攥着个布包:小周,你妈是不是住院了我听楼下老王说的,这是五万块,你先拿去用!她把布包塞我手里,布包还带着体温,你张叔那边我再想办法,你妈治病要紧!
我捏着布包,眼泪唰地下来了。这里头的钱,说不定就是我刚偷走的那笔。
婶,这钱我不能要……
跟婶客气啥!张婶拍了拍我胳膊,你妈上次还送我罐腌菜,好吃着呢。快去医院!
她推着我往外走,我回头看她,她背对着我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攥着布包往医院跑,跑两步又折回来,抓起那俩遥控器塞进兜里——我得弄明白这到底是啥鬼东西。
4
还债之路长
医院里,我妈刚被推进ICU。医生说情况不稳定,让我在外面等着。我蹲在走廊长椅旁,盯着手里的遥控器,铁盒子又开了,这次掉出来的不是纸条,是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灰衣的老头,手里捏着个跟我这一模一样的铁盒子,背景是我住的这栋出租楼,看着得是十年前拍的。
你也用这玩意儿
我猛地抬头,一个穿灰衣的老头站在我面前,跟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他手里正捏着个铁盒子,锈得比我的还厉害。
你是谁我往后退了步。
我是上一个用遥控器的。老头叹了口气,指了指我手里的黑遥控器,十年前,我跟你一样,儿子得白血病,没钱治,在旧物市场捡着这盒子。
他坐在我旁边,慢慢说。他当年用黑遥控器变了八次钱,救了儿子的命。后来才知道,那些钱是邻居家的——有户人家准备给女儿买嫁妆,钱没了,女儿婚事黄了;有个老太太攒了一辈子的钱,准备捐给山区,钱没了,老太太急得中风,瘫在床上。
我当时也知道了,老头声音发哑,可我不敢停啊,儿子还等着钱买药。直到有天,我用银遥控器变了辆车,想带儿子去公园转转——那车是偷来的赃车,警察追过来的时候,我儿子吓得往车下钻,被后面的车撞了……
他从兜里掏出张照片,是个十几岁的男孩,笑得特别阳光。没了,当场就没了。老头抹了把脸,警察查那车,顺藤摸瓜找到我,问我钱哪来的。我把遥控器交出去,警察说那玩意儿检测不出来啥,就是个普通遥控器。可从那以后,我就记不住事了,十年了,我就记得这栋楼,记得这遥控器,天天在这附近转,就想等着下一个用它的人。
我盯着他,浑身发冷:你是说……用这东西,最后都得还
不是还,是拿自己的东西抵。老头指了指我的胸口,我儿子用命抵了我借的债,我用记性抵了。之前还有个用这东西的,变了辆豪车去跟人炫耀,结果那车是个老板的,老板儿子那天要结婚,就等这车接亲,耽误了时辰,老板找人把他腿打断了——他用腿抵的。
ICU的灯突然灭了,护士跑出来:谁是周慧兰的家属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签字!
我跟着护士往里跑,老头在后面喊:那遥控器能停!你自己填窟窿,填完了它就没用了!
我妈抢救了三个小时,总算稳定了。我签了一沓单子,手里的遥控器硌得慌。我掏出银遥控器,想起之前变过的车——除了迈巴赫和保时捷,还有辆宝马,我开着去商场时,看见个女人蹲在停车场哭,说自己车丢了,刚买的,给老公过生日的。
我突然想起大刘说他老板报了警,要是警察真查到我头上,我就算没偷车,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我去公司辞了职。老板愣了:你不是家里有亲戚开公司吗我没解释,就说想踏实干点活。
我找大刘帮忙,让他问问他老板那车找到了没。大刘说找到了,昨天自己开回车库了,跟见鬼似的,丢了一周,突然就回来了。我松了口气,看来银遥控器借的车,不用我真还车,只要我不再用,它自己会回去。
但钱不行。张婶的五万,王大爷的两千,还有那个丢嫁妆钱的阿姨,我得自己还。
我找了三份工。白天送外卖,早上六点出门,晚上八点回来,电动车筐里总放着个保温桶,里头是给张婶带的粥——她天天往医院跑,没时间做饭。中午送完餐,我去工地搬砖,搬一天能挣两百块,工头看我瘦,总多给我塞个馒头。晚上我去医院做护工,值夜班,能省住宿费,还能顺便看着我妈。
送外卖时,有次下暴雨,我骑着电动车在路口摔了,膝盖蹭掉块皮,血混着雨水往下淌。我爬起来捡外卖,盒子没破,就是汤洒了点。顾客开门时皱着眉:怎么弄的
路上滑,不好意思。我把外卖递过去。
他突然塞给我把伞:拿着,别感冒了。
我愣了愣,说了声谢谢。骑上车,雨打在脸上,不冷了。
在工地搬砖,有天我累得蹲在地上喘气,旁边的大叔递过来瓶水:小伙子,你这拼命挣钱,给谁花啊
给我妈治病,还欠别人的钱。
大叔叹了口气:我儿子也跟你似的,孝顺。他往我手里塞了个苹果,吃,补充体力。
医院里,我给一个大爷擦身,大爷说他儿子在国外,一年回不来一次。你天天守着你妈,好啊。他从枕头下摸出块糖,给你,甜。
我把糖揣兜里,晚上给我妈擦手时,把糖纸剥开,凑到她嘴边:妈,你闻,甜不甜她没醒,但睫毛颤了颤。
一个月后,我凑够了两千块,给王大爷送过去。王大爷愣了:小周,你给我钱干啥
之前您丢的那两千,是我……我不小心弄没的,现在还您。我没敢说遥控器的事。
王大爷摆摆手:那点钱算啥!你妈住院,你还天天给我送菜,我该谢谢你!他把钱塞回来,你拿着给你妈买水果!
我硬把钱塞他兜里,鞠了个躬:大爷,对不住了。
转身时,我听见他跟老伴说:这小伙子,实诚。
我又打了两个月工,凑够了五万块,给张婶送过去。张婶正给张叔喂饭,张叔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婶,这钱您拿着。
你妈治病不要钱啊张婶瞪我。
我妈情况好多了,能转普通病房了。我把钱放桌上,这是之前借您的,该还。
张婶突然哭了:傻孩子,婶知道你难。那天我床板下的钱没了,我就猜是你拿的——你妈住院那天,我看见你攥着遥控器按了下,桌上就多了钱。
我吓了一跳:婶,您都看见了
我去给你送钱,正好看见你窗户没关严。张婶抹了把泪,那钱我本来就是想给你用的,你还啥你张叔昨天说,化疗不用做了,遭罪,不如把钱留着给你妈治病。
不行!我急了,张叔的病得治!
听婶的。张婶拍了拍我手,你妈上次跟我说,你小时候总抢我家娃的糖吃,抢完又偷偷把自己的饼干塞他兜里。你这孩子,心善。
那天下午,张叔还是走了。张婶没哭,拉着我说:你张叔走得踏实,没遭罪。
5
甜味人生终
我帮着张婶处理后事,处理完回到出租屋,掏出那俩遥控器。黑遥控器上的债字越来越清楚,银遥控器的屏幕裂了道缝。
铁盒子又开了,这次掉出来个小本子,是本日记。
第一页是十年前那个老头写的:今天用遥控器变了五千,救儿子。邻居李婶说她的钱没了,我不敢看她。
中间几页是另一个人的字,娟秀:变了辆奔驰去见客户,客户签了单。回家看见楼下阿姨哭,说她儿子结婚用的车丢了,就是我开的那辆。
最后一页是空的,像是留给我的。
我掏出笔,在最后一页写:欠张婶五万,欠王大爷两千,欠那个丢车的阿姨一句对不起。已还。
写完,遥控器突然嘀嘀响了两声。黑遥控器上的债字慢慢淡了,银遥控器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啪地碎成了粉末。铁盒子也跟着化了,像冰雪似的,没留下一点痕迹。
我妈转普通病房那天,我去接她。她拉着我的手笑:我梦见你小时候,把压岁钱塞我枕头下,说给我买糖吃。
现在也给您买。我从兜里掏出颗糖,是医院那大爷给我的,还没化。
我妈剥开糖纸,舔了舔,笑了:甜。
路过楼下垃圾桶时,我看见个小孩蹲在那儿,跟我之前一样,嘴里嘟囔:要是有个变玩具的遥控器就好了。
我从兜里掏出刚买的变形金刚,递给他:这个给你。
小孩接过去,眼睛亮了:叔叔,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猜的。我揉了揉他的头。
他抱着变形金刚跑了,跑两步又回头:叔叔,你真好!
我笑了笑,摸了摸兜——兜里只剩两百块,是这个月做护工发的工资。但比揣着那俩遥控器时,踏实多了。
远处,送外卖的电动车铃响得清脆,工地的塔吊转着圈,医院的窗户亮着灯。原来不用遥控器,日子也能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