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被辜负的那刻,爱也就成为了一个笑话。
1爱已生隙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放手,但千万不要选择背叛,不要将我对你所有的爱演变成所有的恨。
这是李铭在结婚宣誓时与妻子赵雪所说的话。
如今她却早已忘的一干二净。
李铭望着手里皱巴巴的人流单子,曾经因为新生命到来的喜悦,此刻成了无尽的悲伤,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眼睛。
咔嚓。
此刻门打开,赵雪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老公,我回来了,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李铭抬起头,目光冰冷的凝望向没事人一样的赵雪,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该有一个解释。
老公,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赵雪察觉出了异样,脸上的笑容为之一滞,可怜兮兮的走了过来,如同受伤寻求安慰的小兽。
可当她看清我手中捏着的人流单子后,便知道瞒不住了。
老公,你听我解释……
赵雪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随后紧紧抱住我的手臂,撒娇般的述说了起来。
我之所以打掉孩子是因为去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说孩子发育有缺陷。
说完,她又红着眼凝视着我补充了一句。
你以为孩子没了,我不伤心吗那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大声质问,可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冰冷。
我……
赵雪张了张嘴,哽咽一声便扑到我怀里大哭了起来。
面对如此情景,我瞪大了眼睛,最终缓缓闭上,叹息着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别哭了。
我忍着悲痛开始安慰起她。
我们还年轻,等你养好了身体,孩子……会有的。
片刻后,她停止了哭泣,将头靠在我肩膀上,贴着耳朵道；老公,你真好！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我便打电话将孩子没了的消息告知了父母,虽然两老很为此痛心,但也只能选择接受。
小南,千万不要有压力,我和你爸虽然很盼着孙子孙女,但你们小两口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妈,我知道。
还有,雪儿的身体一定得养好,不要落下什么病症,不然会是一辈子的事情。
母亲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最后还是放不下心,表示过几天休息会亲自过来给赵雪调理身体,并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赵雪,不要因为这件事怪她,给她压力。
我一一应下,让父母不要担心。
至于赵雪父母那边我也没有忘记通知一声,可得到的依旧是两个字——要钱！
你是怎么做丈夫的,怎么照顾小雪的,我那可怜的未出世的外孙啊！
一顿指责哭诉后,直接摊牌。
赵南,给我和你爸转个十万块压压惊！
早就明白他们嘴脸的我只是简单的敷衍了几句后,直接给他们转了十万块。
我们离的远就不过来了,你好好照顾小雪,反正你们还年轻,30岁都不到,孩子早晚会有的。
收了钱,飘飘的安慰一声,赵雪父母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提一句他们的女儿。
呵呵。
我冷笑一声,拿出收藏在玻璃柜里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来到了烟台,点上。
在与赵雪的这段爱情婚姻里,我一直都是付出的那方,因为爱,我毫无怨言。
可当得知赵雪瞒着我偷偷将孩子打掉的那一刻,我对这份爱生出了一丝间隙,犹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我的心底。
2妻子的选择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是那么刺鼻,赵雪快步穿过走廊,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她刚刚结束研究会议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陈默病情突然恶化。
怎么会这样上周去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包带。
推开307病房门的那一刻,赵雪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病床上的陈默比她想象中还要憔悴,原本清秀的脸庞现在瘦得几乎脱形,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初,看见她时瞬间焕发出光彩。
学姐,你来了。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赵雪强忍住眼眶的酸涩,走到床边放下包,怎么突然就...医生不是说控制得不错吗
陈默轻轻摇头,示意她坐下。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学姐,我有件事想求你。他突然说,声音异常坚定。
什么事这么严肃赵雪勉强笑了笑,是要我帮你完成那篇没写完的论文吗放心,我已经在整理了...
不是论文。陈默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为我生一个孩子。
赵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体,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
你...你说什么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坚定,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一个月...学姐,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赵雪感到一阵眩晕,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陈默深吸了几口气。窗外是医院的小花园,几个病人正在阳光下散步,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而她却在这里听到一个荒谬的请求。
陈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转身,声音因为克制而显得尖锐,我是你学姐,我们认识才两年！而且...而且我就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陈默垂下眼睛,但我父母早逝,我是家里独子。如果我就这样走了,我们家的血脉就彻底断了。学姐,我不求你做我妻子,只希望...希望你能帮我留下一个孩子。
赵雪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着被子,指节泛白。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默的场景——研一开学,那个站在实验室门口腼腆微笑的男生,怀里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参考书。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陈默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因为...学姐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善良的人。这一年多来,每次我病情加重,都是你陪我去医院；我实验做不下去的时候,是你熬夜帮我分析数据...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一直很喜欢学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赵雪感到一阵心悸。她从未想过这个总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的学弟,竟然怀着这样的感情。
可是...人工授精代孕这些都需要时间安排,你的身体...
医生说还来得及做人工授精。陈默急切地说,学姐,我可以用我所有的积蓄和保险金作为补偿,我们可以签协议,孩子出生后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负担...
够了！赵雪打断他,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个生命！她的声音哽咽了,陈默,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结婚,你让我怎么和李铭解释
病房陷入沉默。陈默的眼睛渐渐湿润,但他没有移开视线。我想过...正因如此,我才更希望他能来到这个世界。学姐,生命本身就是奇迹,不是吗
赵雪无法回答。她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现在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依然固执地想要留下什么。她想起他们一起在实验室熬夜的日子,想起陈默总是默默为她准备的咖啡,想起他笑着说学姐的论文一定会很出色时的神情。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她只能这样说。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了。赵雪站在公交站台,机械地看着一辆辆车驶过。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老公李铭的信息：今晚还一起吃饭吗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回复。她和李铭结婚三年,一直在期待他们的孩子,而现在...
回到家,赵雪直接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陈默的请求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理性告诉她这太荒谬了,但每当她想起陈默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心脏就像被什么揪住一样疼。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医院护士站的号码。赵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赵小姐,陈先生刚才又昏迷了...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您考虑得怎么样。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但...这孩子太可怜了。护士的声音里带着不忍。
挂断电话,赵雪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翻开里面夹着是陈默上个月给她的生日贺卡,上面写着：致我最敬爱的学姐：愿你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就像你帮我实现的一样。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第二天清晨,赵雪再次站在307病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默似乎一夜没睡,看到她时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学姐...
我同意。赵雪直接说道,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平静,但我有条件。
陈默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被赵雪按住了。别动,听我说完。第一,我们只做人工授精；第二,必须签订法律协议,明确孩子的抚养权和财产继承问题；第三...她停顿了一下,这件事只有我们和必要的医护人员知道。
我答应,全都答应！陈默激动地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学姐,谢谢你...我真的...
别说了。赵雪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我已经联系了医院的生殖科,他们会尽快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梦。律师来了又走,文件签了一份又一份。赵雪告诉李铭学校研究正在紧要关头,她要住校,然后搬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
授精手术那天,阳光出奇地好。赵雪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天花板,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当冰冷的器械进入她的身体时,她没有哭,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陈默,你一定要坚持住。
手术很成功。医生告诉他们,如果一切顺利,两周后就能确认是否受孕。赵雪每天都会去医院,坐在陈默床边,两人却很少说话。有时候陈默会睡着,她就安静地看着他越发消瘦的脸庞,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图书馆讨论课题时的情景。
第十三天早晨,赵雪在酒店卫生间做了早孕检测。当那第二条粉线慢慢显现时,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试纸。
她几乎是跑着去的医院。推开病房门时,陈默正在护士的帮助下喝粥。看到她的表情,他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
成功了他小声问,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赵雪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墙,然后感到一双瘦弱但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
学姐...谢谢你。陈默的声音哽咽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别说。赵雪挤出一个微笑,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那天晚上,陈默的精神出奇地好。他让护士帮忙调高了病床,和赵雪聊了很久,关于他小时候的趣事,关于他未完成的研究,关于他希望孩子将来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像你一样坚强。陈默微笑着说,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如果是男孩...就让他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吧。
赵雪静静地听着,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她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被护士的惊呼声惊醒。睁开眼,她看到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前忙碌,而陈默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白。
陈默她惊慌地站起来。
医生转过身,对她摇了摇头。很抱歉,赵小姐...陈先生已经走了。是在睡梦中离开的,很安详。
赵雪站在原地,感到世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她缓缓走到床前,看着陈默平静的面容,仿佛他只是睡着了。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护士递给她一个信封。陈先生昨晚让我转交给您的。
赵雪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纸条上只有简单几行字：
学姐：
谢谢你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卡里是我全部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
请告诉ta,爸爸很爱ta。
永远感激你的,
陈默
一滴泪水落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赵雪轻轻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一种奇妙的连接。
窗外,朝阳正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3
梦醒了之后
赵雪以为她一直瞒的很好,直到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她说她要给我和惊喜！
同样,我也一份惊喜给她！
我带她来到早就预订好的餐厅,在享受过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她一脸喜悦的说出亲爱的,我怀孕了这几个字时,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危险。
我说我怀孕了。赵雪满脸笑容幸福得说道,李铭,我们马上就要迎来我们的宝宝了。
直到这一刻,她依旧选择了欺骗与背叛。
我冷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在赵雪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一名女侍者拿着一个纸袋走了过来,恭敬的放下,转身而去。
打开看看吧,这就是我给你惊喜！
我端起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决绝。
赵雪疑惑的望了我一眼,而后拿过纸袋缓缓打开,一叠叠照片抖落而出,还有最后一份她所签署的人工受孕意愿书。
这一刻,她哭了。
老公你听我解释。赵雪嘶哑着嗓音,我那个去世的学弟...我答应过他...
当她断断续续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李铭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愤怒,最后凝固成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所以你要杀死我们的孩子,去怀那个人的孩子我一字一顿地问,声音低沉得可怕。
不是杀死...李铭,你不明白,我答应过他——
我不明白李铭突然提高了声音,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我当然不明白！什么样的妻子会做出这种决定什么样的女人会为了一个死人放弃自己丈夫的孩子
赵雪的眼泪不断地滑落：他只有这一个遗愿...他没有家人了...
那我们呢李铭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们的家庭呢我们的未来呢赵雪,你真让我恶心。
离婚吧！
看着丈夫决绝离去的背影,赵雪坐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她知道,她可能亲手毁了自己的婚姻。
当灯光亮起,我的父母,她的父母,以及她学校的导师同时站了起来,那一刻,她彻底的崩溃绝望了。
4
只愿余生一切如她所愿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失去了所有的赵雪,跪在家门口,挽留她所认为唯一能挽留的。
老公,我爱你,我真的只爱你。
爱这个字眼如今落在我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我不顾父母的阻拦,平静的打开了门。
赵雪,听清楚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离婚一条路,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的决绝,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为什么
她红着眼,发了疯的问。
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因为你以为的承诺,你认为的伟大,在我这里是最为致命的背叛。
说完,我抬手指了指她的肚子。
它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哽咽着,紧咬嘴唇,无声的哭泣。
出于曾经的情分,我最后劝了她一句。
最好打了它,它本不是你该承担的。
但这句话却像是打开了她心底的某个开关,她酝酿了许久,情绪激动的吼道；可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
我冷笑一声。
出于对生命的敬畏,我们才会说孩子无辜,可当生命受到亵渎,以苟且的方式到来,它还有何无辜之处因为它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丢下这句话,我砰的一声关上门,将赵雪彻底隔绝,就如同我和她这辈子从此刻开始将会是两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
赵雪依旧在门外哭闹了好久,无奈我通知了她的父母,最后她在她父母骂骂咧咧中被带走了。
我知道,她的纠缠不会就此结束,因为如今的她就如同一名溺水者,而我是她唯一触手可及的救命稻草。
在和父母商量过后,安排好所有事务,第二天,我们全家便提着行李开启了旅行。
赵雪果然还是再次找上了门,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了回应。
她疯狂的打的电话,发信息,问我的朋友,使劲一切办法获取我的联系,但结果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她暂时放弃了,因为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而她父母贪恋的嘴脸也开始毫无保留的向她展露了出来。
在她生下孩子后,陈默留下来的一切都被她的父母搜刮的一干二净,可这些显然不能让他们满足。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在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赵雪身上。
在孩子还未断奶时,便在医院又替赵雪接了一份伟大的遗愿。
当她的父母领着对方一家来看望赵雪,毫不掩饰的露出那审视货物一般的眼神,赵雪的心中只剩下悔恨。
可她无能无力。
因为她父母给她接的这单,对方很有钱。
再听到有关赵雪的消息,已经是多年之后了,是在和大学朋友的聚会上,恰巧碰见了赵雪曾经的好闺蜜,无意间谈起的赵雪。
你说赵雪啊,她如今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
哈哈哈。
众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哎,说起来,我曾经非常羡慕赵雪,有一个一心爱自己的老公,幸福的家,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追求自己的志愿。
谁说不是呢！
迎来一阵叹息。
可惜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扫兴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今天聚会,大家说的开心的。
而坐在我身边的朋友用手撞了撞我的胳膊,盯着我笑道；提起你前妻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众人一同望向了我,等待着。
但我只是举起酒杯朝着众人敬道；愿我们的余生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