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孟馨瑶是天之骄女,钢琴天才,全家捧在手心的宝。
而我,孟月,是她活下去的药。
十八岁生日宴,爸妈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送给我一份礼物。
一份骨髓捐献同意书。
他们笑着说：小月,这是你送给姐姐最好的成人礼。
看着那份文件,和身边装可怜的姐姐,我只觉得反胃。
我拒绝了。
我爸当场甩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你姐姐,家里需要你吗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奉献的！
我妈抱着不停咳嗽的孟馨瑶,流着泪看着我。
小月,算妈妈求你了,馨瑶不能没有你啊。
所有宾客都用谴责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十恶不赦。
后来,我死了。
一场意外,我被江水吞没,尸骨无存。
几年后,他们终于在一个世界顶尖的医学论坛上找到了我。
我穿着白大褂,站在聚光灯下,介绍着我研发的新药,一种能根治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特效药。
我那狼狈不堪的父亲冲破安保,跪在我面前哭喊。
小月！我的好女儿！求求你救救馨瑶！她快不行了！
我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对他笑了。
可以,一针,一个亿。另外,我姓沈,不姓孟。
1.
血宴之殇
十八岁生日宴,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是个陪衬,一个活道具。
她是白天鹅,穿着香奈儿高定。我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裙子,被我妈按在角落。
孟月,今天来的都是重要伙伴,你姐姐要去维也纳了,别出来丢人。
我妈警告我,眼神里满是嫌恶。
我低头不语,早已麻木。
我和孟馨瑶是双胞胎,一张脸,两个命。
她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是全家的心头肉。
我身体健康,是她的移动血袋。
每个月,我都被带去医院抽血,两大袋,输进她身体里。
他们说,这是我的责任,我的义务。
生日宴高潮,切蛋糕。
十八层的巨大蛋糕,孟馨瑶站在最中间,众星捧月。
我被我妈从角落拽出来,推到孟馨瑶身边。
来,小月,和姐姐一起过生日,许个愿。我妈演着慈母。
我看着蛋糕上的烛火,心如冰窖。
蛋糕上写着Happy
Birthday
to
our
angel,
Yao,没有我的名字。
好了,送礼物！我爸孟正宏拍拍手,助理捧上一个文件夹。
小月,爸爸妈妈知道你最爱姐姐。我爸打开文件夹。
是一份骨髓捐献同意书。
馨瑶病重,医生说必须尽快骨髓移植。只有你,百分之百完美匹配。
我爸的语气,像在问我要颗糖。
他指着签名栏,命令道：签了它。这就是你送给你姐姐最好的成人礼。
周围宾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孟家的女儿真懂事,姐妹情深啊。
有这么个妹妹,真是孟馨瑶小姐的福气。
我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胃里翻腾。
孟馨瑶突然剧烈咳嗽,倒在我妈怀里,流着泪看我。
妹妹,谢谢你...咳咳...如果你不愿意,我...我没关系的...
她越这么说,我妈抱她越紧,看我的眼神就越冷。
孟月,你还在犹豫什么想逼死她吗！
我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们。
然后,我笑了。
我不签。
2.
叛逆之誓
我的话音刚落,宴会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爸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孟月！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吼。
我说,我不签。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啪！
一记耳光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爸指着我的鼻子,气到发抖。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你姐姐,你以为这个家需要你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做贡献的！
贡献当一个血袋和器官库
我捂着脸,没哭,冷冷地看着他。
从小到大,你们说姐姐身体不好,我要让着她。她的玩具,她的衣服,她的公主房,只要她要,你们就从我这抢走。
我喜欢画画,你们撕了我的画板,骂我不务正业。姐姐弹钢琴,你们就请最好的老师,买几百万的钢琴,送她去比赛,为孟家争光。
现在,她需要骨髓了,你们就要把我的骨髓也拿走
我吼了出来,积攒了十八年的委屈和愤怒,在宴会厅回荡。
凭什么就因为我健康,就活该被你们敲骨吸髓吗
我妈抱着孟馨瑶哭了起来。
小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对你不好吗吃的穿的,哪样缺了你的馨瑶是病人！你健康的,救她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我笑了,笑出眼泪,我每个月抽血抽到贫血头晕,你们问过我一句吗我从小被逼着吃各种补药,你们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你们只在乎孟馨瑶！在她面前,我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个东西！
我的控诉让宾客们小声议论,看我们家的眼神都变了。
我爸恼羞成怒,撕下面具。
反了！来人,把她给我拖回房间锁起来！想通了签字再放出来！
两个保镖上来,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没有反抗,知道没用。
我被粗暴地拖出宴会厅,像一袋垃圾。
身后,传来我妈心疼的安慰。
馨瑶别哭,妹妹只是一时想不开,她会同意的,她必须同意。
他们错了。
3.
暗夜求救
我被关进一个五平米的储物间。
门从外面反锁。
我靠着冰冷的墙坐下。
黑暗中,我掏出一部藏了很久的旧手机。
我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那头是一个温和又疲惫的男声。
喂
沈医生,是我,孟月。
电话那头的沈泽医生愣了一下,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孟月出事了
沈泽是血液科权威,名义上负责孟馨瑶,实际上,每次给我抽血的也是他。
和别人不同,他看我的眼神里,只有同情和不忍。
有一次抽完血,我差点晕倒,是他扶住我,塞给我一块巧克力和一张名片,说：有需要,打这个私人号码。
他是我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他们要我的骨髓。我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猜到了,他叹了口气,骨髓移植是她唯一的希望。
我不想给。我说的很坚决。
嗯。他没有劝我。
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站我这边。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们把我锁起来了,逼我签字。
别怕。沈泽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已经十八岁,他们这是非法拘禁。我现在就报警,过去找你。
不,你别来。我立刻阻止,报警没用,他们会说是家事。我爸有钱摆平。
那怎么办
我擦干眼泪,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沈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死一次
4.
生死抉择
沈泽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孟月,你别做傻事！
我没有想死。我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静,我是想活,为自己活。只有死了,他们才不会再找我,我才能真正的新生。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
沈医生,我再次开口,我查过,再生障碍性贫血不是不治之症。可我姐姐,她享受着病人的身份,心安理得地吸着我的血。我的父母,也默许了这一切。在这个家里,我才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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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绝望。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沙哑,却很坚决。
你想怎么做
我将计划告诉了他。
一小时后,我妈端着一碗燕窝进来。
小月,先把这个喝了。
她坐在我床边,开始说教。
妈妈知道你委屈,可馨瑶是你的亲姐姐啊。只要她能好起来,我们做什么都愿意。你忍心看着我们都这么痛苦吗
我低头看着那碗燕窝,心里冷笑。
听话,把字签了。等馨瑶手术成功,你想去哪玩,爸妈都带你去。
又是空头支票。
我抬起头,直视她。
妈,如果今天生病的是我,快死的是我,你们会让她把骨髓给我吗
我妈愣住了,随即皱眉,满是责备。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馨瑶身体那么弱,怎么可能给你捐骨髓你这不是胡闹吗！
看,这就是答案。
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我端起燕窝,一饮而尽。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拿起笔,在那份同意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孟月。
我妈瞬间露出笑容,如释重负。
这就对了,我的好女儿。
她拿着同意书,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好戏,开始了。
5.
新生之门
手术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我爸妈对我笑脸相迎,嘘寒问暖,演得比真金还真。
孟馨瑶也每天来我房间,拉着我的手,说着感激的话。
他们演得那么逼真,好像我们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手术前一晚,我爸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按营养师开的养髓食谱做的。
晚上,我收到沈泽的短信：一切准备就绪。
我删掉短信,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被带到医院。
沈泽亲自接待。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朝我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孟先生,孟太太,你们先去办手续,我带孟月去做术前检查。
我跟着沈泽走进走廊。
怕吗他问。
我摇头。不怕。
想好了吗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了。
想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坚定,我想活成我自己。
他看着我,良久,点头,声音低沉有力。
好,我帮你。
我被推进手术室。
躺上冰冷的手术台,看着无影灯,我没有恐惧,只有解脱的快感。
麻药注入,我意识模糊。
昏过去前,我看见沈泽的脸,他好像对我说了句什么。
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公寓。
沈泽坐在我床边。
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动了动身体,有些无力。
手术很成功。沈泽说,对外宣称,麻醉意外,抢救无效死亡。
我愣住了。那...他们呢
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沈泽语气平静,你父亲把手术室门都砸了,你母亲哭晕了好几次。孟馨瑶病情加重,还在重症监护室。不过你放心,我动用了所有关系,伪造了完美的医疗事故报告,才把事情压下去,他们查不出什么。
我沉默了,心里一片空白。
这是你的新身份。沈泽递给我一个文件袋,从今天起,你叫沈星,是我远房的表妹。你的过去,被彻底抹去了。
我颤抖着手接过文件袋。全新的身份证、户口本、护照。
照片上的女孩,短发,眼神明亮,笑得灿烂。
是我,又不是我。
谢谢你,沈医生。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叫我沈泽吧。他看着我,眼神温和,或者,叫我哥也行。
我看着他,泣不成声。
6.
重生之翼
我,孟月,死了。
孟家为我办了盛大的葬礼,只有一个空骨灰盒。
葬礼上,我爸妈哭得肝肠寸断。
孟馨瑶坐着轮椅,在我的遗像前,弹了一曲《送别》,引得无数人落泪。
他们演了一场完美的戏,把自己塑造成悲情角色,还因此拿到了几笔同情性的投资。
我通过沈泽带回来的报纸和视频,冷眼旁观。
不难过吗沈泽问我。
我摇头,嘴角扯出讥讽。只觉得恶心。
失去了我这个血袋,孟馨瑶的病情急转直下。
孟家倾尽所有为她求医,但都没用。
这些消息,都是沈泽告诉我的。
而我,开始了新生活。
我叫沈星。
我剪掉长发,开始学习。我发现,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能掌控生命的科学。
我向沈泽提出想学医。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欣慰和支持。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帮我,不只是同情。他的亲妹妹,也因为一种罕见的血液病去世了。因为家人的不重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我不想看到同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们是同一种人。
在他的帮助下,我拼命学习,一年后,考上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
之后,我又去美国读博,进了顶尖的研究所。
出国那天,沈泽去机场送我。
他突然抱住了我,一个很轻,却很温暖的拥抱。
星星,他叫着我的新名字,去飞吧,飞得越高越远越好。这里的一切,有我。
我趴在他宽阔的怀里,用力点头。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往前飞,不辜负他,也不辜负我自己。
7.
荣耀归来
在美国的五年,我拿到了医学和生物学双博士学位,主攻方向,正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这仿佛是命运,也是我的执念。
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被称为来自东方的天才少女。
回国前一年,我的团队成功研发出一种全新的基因靶向药。
它能从根源上治愈再生障碍性贫血,有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消息震惊了整个医学界。
我收到了无数橄榄枝,最终,我选择了沈泽所在的医院。
他如今已是副院长,国内血液科的领军人物。
回国后,医院决定为新药举办一场盛大的国际医学论坛。
而我,是主讲人。
地点,就在我十八岁生日宴的那家酒店。
十年了。
我终于从那个储物间的可怜虫,变成了可以站在世界顶尖舞台上发光的人。
论坛当天,座无虚席。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自信地走上讲台。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开始了演讲。
台下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演讲最后,我放上一张PPT,上面只有一行字。
谨以此药,献给所有曾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
我对着台下,深深鞠躬。
掌声雷动。
就在这时,会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男人疯了似的冲破安保,跑向讲台。
他衣衫褴褛,头发花白,像个乞丐。
我看着他,瞳孔骤然收缩。
是我的父亲,孟正宏。
8.
复仇之价
小月！你是小月！
孟正宏冲到台前,被安保死死拦住。
他隔着几米,激动地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
小月,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
沈泽第一时间冲上来,像一堵墙,挡在我身前。
很快,孟正宏被请了出去。
论坛中断,我从特殊通道离开。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我问沈泽。
不知道。沈泽皱眉,孟家早就败落了。孟馨瑶的病越来越重,他们大概是听说了新药的消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的。
我靠在车窗上,心情复杂。
我以为我忘了,可当他出现,那些疼痛和绝望还是涌了上来。
别怕,有我。沈泽握住我冰冷的手。
是啊,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孟月了。
回到公寓,门铃就响了。
沈泽通过猫眼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来了。
不止孟正宏,还有我妈,以及...坐在轮椅上,奄奄一息的孟馨瑶。
十年不见,他们都老了。
孟馨瑶更是瘦得脱了相,脸上只剩下灰败和死气。
小月...我妈看到我,眼泪涌了出来,想上来拉我,被沈泽冷脸拦住。
孟太太,请自重。
你是谁凭什么拦着我！这是我女儿！我妈激动地喊。
她不是你女儿。沈泽冷冷地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沈星博士。
孟正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哭着扇自己的耳光。
小月！爸爸错了！爸爸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求求你,救救你姐姐吧！她真的快不行了！
都是爸爸的错！你打我,骂我,只要你肯救馨瑶,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救她可以。
我摘下金丝眼镜,用镜布擦了擦,然后重新戴上,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针,一个亿。另外,我姓沈,不姓孟。
9.
冷血反击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他们头上。
孟正宏愣住了。
我妈也停止了哭泣,指着我,气得嘴唇哆嗦。
只有轮椅上的孟馨瑶,费力地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怨恨,还有恐惧。
你疯了！一个亿你怎么不去抢！我妈尖叫道。
我就是在抢啊。我笑了,云淡风轻,用你们教我的方式。当年,你们不就是这样抢我的骨髓,抢我的人生吗怎么,轮到你们了,就觉得贵了
孟太太,我打断她,声音冷了下来,如果是来求药的,就请拿出诚意。我的咨询费一分钟十万,你们已经浪费了五分钟,五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他们被我的样子镇住了。
小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爸痛心疾首,钱就那么重要吗我们是一家人啊！
家人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当血袋时,你们谈过家人吗逼我捐骨髓时,你们谈过家人吗我死了,你们利用我的死捞好处时,你们谈过家人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他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孟先生,孟太太,拿不出钱,就请离开。沈泽下了逐客令。
不！我们不走！我妈突然发疯似的扑过来,孟月！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姐姐快死了！你竟然见死不救！我要去告你！我要曝光你！
沈泽再次将她拦住。
告我好啊。我看着她,眼神比她更冷,我等着。不过我得提醒你,我也会反诉你们当年的虐待和故意伤害。我每一次被抽血的记录,医院的电子档案可都留着。你说,法官会信谁
我妈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还有,我看向孟正宏,我听说,孟氏集团早就资不抵债,濒临破产了。你确定要花钱跟我打官司,而不是留着钱给你那宝贝女儿买口好点的棺材吗
你...你这个畜生！孟正宏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快感。
很爽。
送客。我对沈泽说。
孟家三人,被保安狼狈地请了出去。
走廊里,还回荡着他们恶毒的咒骂和绝望的哀嚎。
世界,终于清净了。
10.
舆论风暴
孟家走投无路,用了最卑劣的手段。
第二天,网络上出现了一篇血泪控诉。
标题很耸动——《钢琴天才少女病危,医学博士亲妹见死不救,索要一亿天价救命费！》
文章里,我被塑造成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一时间,群情激愤。
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涌到我的社交账号下,对我疯狂谩骂。
枉为医生！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救！
这种人就该被吊销执照,滚出医学界！
院领导顶不住压力,找沈泽谈话。
沈泽力排众议,将所有责任都揽了下来。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看那些评论,面无表情。
你不生气他问。
为什么要生气我关掉手机,他们想要的,不就是用道德绑架我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想玩舆论战,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我看着他,嘴角勾起冷笑,正好,把积攒了十年的账,跟他们好好算算。
当天下午,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召开了线上直播记者发布会。
面对无数镜头,我没有丝毫胆怯。
我把我这十八年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从被当成移动血袋,到被逼着签下骨髓捐献同意书。
我没有哭,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然后,我拿出了证据。
我将这些年所有的献血记录,一张张地展示在镜头前。
我还公布了一段高清处理过的录音。
是我死前,和我妈的那段对话。
如果今天生病的是我,你们会让她把骨髓给我吗
馨瑶身体那么弱,怎么可能给你捐骨髓你这不是胡闹吗！
录音一放出来,全场哗然,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所以,当年我选择假死逃离,不是因为我冷血,而是因为我想活下去。我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一个连女儿的命都不当命的家庭,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奉献一个把我当成工具的家庭,有什么资格谈亲情
至于那一亿,我笑了,笑意未达眼底,没错,是我开的价。因为在他们眼里,我这条命,或许就值这个价。他们当年能毫不犹豫地牺牲我,现在,就该有本事拿钱来买他们宝贝女儿的命。
最后,我想对我的家人说一句。
我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锋利,像一把出鞘的手术刀。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法庭上见。
11.
正义之裁
我的反击,像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网络。
舆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骂我最凶的网友,开始疯狂攻击孟家。
卧槽！这是人干的事吗亲生女儿当血袋养
太恶心了！这对父母简直是魔鬼！
支持你！告死他们！这种人不配为人父母！
孟家的电话被打爆,公司楼下被人泼满红油漆。
孟正宏和我妈,成了过街老鼠。
本就摇摇欲坠的孟氏集团,股票一泻千里,彻底崩盘。
我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孟正宏和我妈虐待罪、故意伤害罪。
沈泽帮我请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天团。
开庭那天,孟家三人也来了,比上次更憔悴狼狈。
法庭上,面对如山的铁证,他们哑口无言。
最终,法院当庭宣判。
孟正宏和我妈,因虐待罪、故意伤害罪罪名成立,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看着他们戴上手铐,被法警带走时那绝望灰败的表情,我感到了一丝慰藉。
恶有恶报。
从法院出来,我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孟馨瑶。
她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格外孤寂凄凉。
她看到我,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我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等等！她突然叫住了我,声音沙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赢了。她说,你毁了我们全家,你现在满意了吗
语气里,充满不甘和怨恨。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毁了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是你们的自私,贪婪,和冷血。
那你呢你就那么高尚吗她冷笑,你明明可以救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我笑了,区别就是,我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去吸干另一个人的血。孟馨瑶,你从来没把我当妹妹,我也从来没把你当姐姐。我们之间,只是掠夺者和被掠夺者的关系。
现在,游戏结束了。你,输了。
我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她压抑而绝望的哭声,最后,被风吹散了。
12.
幸福之光
孟正宏和我妈入狱后,孟家彻底垮了。
公司破产清算,房子车子全被拍卖抵债。
孟馨瑶被送进了一家公立医院,靠着社会救助苟延残喘。
没有了我的血,没有了顶级的医疗资源,她的生命之火,迅速熄灭。
不久后,我收到了她病逝的消息。
我没有任何感觉。
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我的新药,成功上市,惠及了无数病患家庭。
我成了医学界最耀眼的新星,荣誉纷至沓来。
我和沈泽的感情,也水到渠成。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向我求婚了。
星星,嫁给我。让我用余生,来守护你。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映着我的影子,一个正在微笑的,幸福的影子。
我笑着,流下了眼泪。
好。
我们的婚礼小而温馨。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他把我宠成了孩子,用他的爱和温柔,一点点地弥补了我前半生所有的伤痛。
那个叫孟月的女孩,连同她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从今以后,我只是沈星。
一个被爱着,也懂得如何去爱的,幸福的女人。
我的人生,终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