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生完孩子,他们说我疯了
我只是生完孩子哭了三天,说了一句不想活了,老公就和他妈把我绑进了精神病院。
医生问我话,我说我没病,他们说：越疯的人越觉得自己没病。
我眼睁睁看着我儿子被抱走,房产证上的名字在变更。
直到我在厕所墙上看到一行字：我不是疯,我只是不肯离婚。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第一个,但我要做最后一个活着走出去的人。
1
我把吸奶器狠狠砸在墙上。
滚烫的奶水混着玻璃碎片溅在白大褂上。
护工骂骂咧咧扑过来按住我的肩膀：307床！又发疯是不是！
冰冷的束缚带缠上手腕时,我盯着天花板咯咯地笑。
三天前我还是躺在月子中心的985高材生,拿着两万月薪,住着婚前全款买的江景房。
现在我成了精神病院的危险分子,诊断书上有伤人倾向五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放我出去！我拼命挣扎,我儿子才刚满月！
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婆婆刘芬那张刻薄的脸挤进来：念念,你就安心治病吧,乐乐有我照顾呢。
她手腕上晃着的金镯子,是我妈给我的陪嫁。
走廊尽头传来婴儿的哭声。
我像被电流击中,突然安静下来。
那哭声裹着奶香,带着我深夜无数次轻拍的韵律,是我的乐乐！
把孩子给我！我扑过去,额头撞在冰冷的铁门上,刘芬！你这个小偷！
门锁哗啦转动,丈夫张强走进来,手里捏着张纸：签字吧,离婚协议。
我看清纸上的条款,血瞬间冲上头顶——我的房子,归他妹妹张莉。
张强,我声音抖得不成调,你还记得我生乐乐那天吗你说会用命疼我们娘俩。
他别过脸,喉结滚动：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别激动。
刘芬在他身后扯了扯衣角,嘴角勾起冷笑。
护工给我注射镇静剂时,我死死咬住张强的胳膊。
铁锈味在舌尖蔓延,我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厌恶取代。
疯子。他甩甩手,跟着他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次睁眼时,病房里只剩我一个人。
月光从铁窗挤进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我摸向枕头下的手机——早就被收走了。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换成了印有医院logo的润肤露,连我妈织的月子袜都不见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跌跌撞撞冲进厕所,趴在马桶上干呕。
瓷砖缝隙里塞着个东西,反光刺痛了眼睛。
是张折叠的处方单,边缘已经泛黄。
展开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
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流程图,每个箭头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市房产局档案科。
末尾用红笔写着：他们怕你查档案。
字迹被水洇过,晕成一片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隔壁隔间传来啜泣声。
我屏住呼吸,听见护工在外面训斥：402床！再哭就给你加药了！你老公都签字放弃治疗了,作给谁看
放弃治疗
这四个字像冰锥扎进心脏。
我想起张强签字时颤抖的笔尖,想起刘芬藏在身后的房产过户单,想起张莉朋友圈里刚发的新家装修vlog。
他们不是想送我治病,是想送我去死。
厕所的排气扇发出嗡嗡的轰鸣。
我把处方单塞进内衣夹层,指尖触到剖腹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那道疤是乐乐来到世界的通道,现在要成为我撕开地狱的出口。
走廊传来查房的脚步声。
我对着镜子整理好病号服,挤出一个呆滞的微笑。
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只有眼底的火苗,烧得越来越旺。
2
第二天早餐时,我主动把粥喝得精光。
护工惊讶地挑挑眉：今天倒乖。
我咧开嘴笑：医生说好好吃饭才能早点见我儿子。
她没再接话,转身时翻了个白眼。
放风时间,我蹲在花园角落假装晒太阳。
402床的女人被两个护工架着经过,她头发乱糟糟的,嘴里不停念叨：我的房产证……在床垫下……
刘芬的脸突然和她重叠。
我攥紧口袋里偷偷藏的塑料勺子,边缘被磨得锋利。
午休时,我用勺子一点点刮墙皮。
水泥混着石灰簌簌落下,在床板下堆出小小的山。
这是我第17次尝试标记时间。
乐乐今天该打第二针疫苗了,不知道刘芬会不会记得带他去。
铁门上的小窗突然被拉开。
张强的脸出现在那里,眼眶通红：念念,我带乐乐来看你了。
我心脏骤停,扑到门口却只看见他怀里的保温桶。
孩子呢
妈说医院晦气,没让抱进来。他把桶递给我,给你炖了鸡汤。
桶底贴着张便利贴,是他潦草的字迹：小心妈,她藏了东西。
我捏着便利贴的手指泛白。
这是忏悔,还是新的陷阱
刘芬在他身后阴魂不散的影子,突然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我买房那天,她偷偷拍过房产证；乐乐出生证办下来时,她借口保管锁进了保险柜；就连我婚前存的理财,她都旁敲侧击问过密码。
鸡汤里飘着当归的香气。
我舀起一勺,突然想起那张处方单上的话。
房产局的档案室在15楼,电梯需要刷卡,楼梯间有监控。
这些信息像拼图一样在脑子里归位,而最后一块,是张强递来的那把钥匙——藏在保温桶的夹层里,冰凉刺骨。
味道怎么样他声音发紧。
我扬起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好喝,像你第一次给我煲汤的时候。
他眼神闪烁,匆匆说了句我明天再来看你就跑了。
护工来收餐具时,我故意把勺子掉在地上。
她骂骂咧咧弯腰去捡的瞬间,我将钥匙塞进拖鞋的夹层。
鞋底的纹路硌着皮肤,像踩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深夜,我被噩梦惊醒。
梦里乐乐在哭,刘芬捂着他的嘴,张莉在旁边剪我的房产证。
我摸到拖鞋里的钥匙,突然想起张强的话——刘芬藏了东西。
藏在哪儿保险柜还是……
我掀开床垫,弹簧发出吱呀的声音。
床板背面贴着张泛黄的纸,是份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那一栏被圆珠笔涂得漆黑,但委托人签名清清楚楚——刘芬。
被鉴定人是：张强,乐乐。
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
我想起张强每次抱乐乐时僵硬的姿势,想起刘芬总在喂奶时盯着孩子的眼睛,想起张莉醉酒后说的胡话：我哥就是个接盘侠……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进厕所干呕,直到吐出酸水。
处方单从内衣滑出来,飘落在马桶边。
那个画流程图的女人,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走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赶紧把鉴定报告塞进水箱,刚冲完水,刘芬就带着两个护工进来了。
听说张强来过她皮笑肉不笑,这小子就是心软,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盯着她手腕上的金镯子：把我儿子还给我。
急什么,她凑近我耳边,热气喷在我脸上,等你病好了,说不定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护工架起我的胳膊往注射室走。
我挣扎着回头,看见刘芬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护士站的抽屉。
是个牛皮档案袋,上面印着房产局的logo。
镇静剂注入血管的瞬间,我笑了。
原来张强说的是真的。
她果然藏了东西。
藏在我最容易找到,也最容易被当成疯子胡言乱语的地方。
意识模糊前,我听见刘芬在打电话：张莉,明天就去办过户,趁她还没闹腾……
针尖从皮肤拔出来的疼,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
还有72小时,房产局下班前。
还有72小时,乐乐就满月了。
还有72小时,我要让他们,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3
铁窗透进的第一缕阳光落在手背上。
我数着输液管里的气泡,等护工换液时,突然抽搐起来。
药……药性过敏……我口吐白沫,死死抓住她的白大褂,快……叫医生……
混乱中,谁都没注意到我藏在掌心的钥匙,已经滑进了护士站的缝隙。
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
医生用手电筒照我的瞳孔时,我看见刘芬站在走廊尽头,正对着手机狞笑。
她在跟张莉视频,背景是我家的客厅。
张莉举着我的房产证,在镜头前晃来晃去。
护士给我戴氧气罩时,我突然扯掉它,指着刘芬尖叫：她要杀我！她偷了我的房子！
医生皱起眉：病人出现妄想症状,加大剂量。
注射器再次举起来时,我突然安静了。
刘芬得意的眼神里,藏着她不知道的破绽——她胸前的口袋鼓鼓囊囊,露出半截档案袋的绳结。
再次醒来,我躺在隔离病房。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24小时亮着的白炽灯。
护工每小时进来查一次房,连厕所都不能锁门。
钥匙还在护士站,档案袋在刘芬身上,我像只被关在玻璃罐里的蚂蚱。
直到晚餐时,402床的女人被送进来。
她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反复念叨：档案室……15楼……王科长……
我心头一震,趁护工换水的间隙,把半块馒头塞给她：王科长是谁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亮得吓人：他收了钱……改了档案……
走廊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推开我,把一个东西塞进我嘴里。
是颗纽扣,背面刻着个王字。
护工进来时,她突然开始撞墙。
我嚼碎纽扣吞进肚子,看着她被强行按在病床上注射。
她冲我眨了眨眼,嘴角溢出鲜血,像在笑。
夜深人静时,我抠着喉咙催吐。
纽扣混着胃酸卡在食道里,每咽一口唾沫都像吞刀子。
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线索——那个收了刘芬钱的王科长,就是撕开一切的缺口。
凌晨三点,防火警报突然响了。
走廊里一片混乱,护工们忙着疏散病人。
我裹紧病号服混在人群里,看见刘芬站在护士站门口,正焦急地翻找着什么。
她的档案袋不见了。
消防栓的玻璃被撞碎。
我抓起里面的消防斧,对着电子锁狠狠砸下去。
警报声掩盖了金属撞击的脆响,第一道门开了。
二楼走廊的监控正对着楼梯口。
我扯下病号服的袖子缠住头,看见张强蹲在楼梯间抽烟。
他看见我时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你怎么出来了
我举起消防斧：档案袋呢
他往楼下指了指：妈藏在一楼厕所了,她说……
闭嘴！我打断他,想赎罪就带路。
一楼厕所的隔间里,刘芬正对着档案袋哭。
看见我们进来,她突然把档案袋塞进马桶：谁也别想拿到！
水流旋转着吞噬纸张,我扑过去按住冲水键,手指被卷进的碎纸割得鲜血淋漓。
这是你当年伪造的孕检报告！我捡起一片没冲下去的纸屑,你骗张强说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骗我签了婚前协议！
刘芬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是她先勾引我儿子的！一个985的,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家张强
张强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为了你好！刘芬尖叫,她那种女人,迟早会甩了你！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我抓起没被冲走的档案袋残页,拉着张强往门口跑：去房产局！
他甩开我的手：乐乐还在他们手里！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你现在才想起儿子
消防车和警车同时停在门口。
我举起沾满血的手拦住警车：我要报警！有人伪造文件侵占房产,还非法拘禁！
警察看着我破烂的病号服,皱起了眉：你是……
我是307床的病人,我扯开缠在头上的袖子,露出脸,也是市中心江景房的合法业主,我叫苏念。
刘芬被护工架着出来,看见警察就开始哭喊：她是精神病！她要杀我！
张强突然跪在警察面前：我作证,我妈说的都是假的！她收了钱改档案,还逼我签字……
阳光刺破云层,落在我的脸上。
我看见远处的公交车站,张莉抱着乐乐正准备上车。
我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忘了手上的伤,忘了身上的病号服,忘了身后的混乱。
乐乐在哭。
我听见了。
那是我的孩子,在等我带他回家。
公交车门关上的瞬间,我抓住了张莉的头发。
她尖叫着松开手,乐乐掉在我怀里。
我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的乐乐,我亲着他的额头,妈妈带你回家。
张莉扑过来抢孩子,被赶来的警察按住。
她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脸颊,我却感觉不到疼。
因为乐乐抓住了我的手指,软软的,暖暖的。
口袋里的残页硌着皮肤。
上面有房产局的盖章,有王科长的签名,有刘芬的手印。
还有我的名字,被划了无数个叉。
离婚官司,抚养权争夺,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都还在等着我。
但我不怕了。
因为我怀里有全世界。
而那些想把我们分开的人,终将付出代价。
4
隔离病房的铁门刚锁上,刘芬就带着张莉闯了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高材生吗张莉穿着我的真丝睡袍,手里把玩着我的铂金项链,听说你要抢房子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
我靠在墙上没动,目光扫过她手腕上我妈给的玉镯——那是我外婆传下来的。
把东西摘了。我的声音像结了冰。
刘芬嗤地笑出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男人甩了的疯婆子,还敢在这儿摆谱她突然伸手拽我的头发,我告诉你苏念,这房子现在是我闺女的,你儿子将来也得跟我们姓张！
头皮被扯得生疼,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我儿子叫苏乐,跟我姓。
你他妈找死！张莉扑过来撕我的脸,我哥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哦不对,你下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的种！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我猛地推开刘芬,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砸过去。缸子擦着张莉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砸出个坑。
护工！护工！307床又打人了！刘芬扯着嗓子喊,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两个护工冲进来按住我,束缚带再次缠上手腕。我看着张莉把我的月子鞋踩在脚下碾,看着刘芬掏出手机对着我拍,突然笑了。
拍吧,我笑得眼泪直流,最好把你们偷我房产证、改我档案的事都拍进去,让大家看看你们一家子是怎么逼疯人的！
刘芬的脸瞬间白了,伸手就想抢护工手里的镇定剂：给她加量！让她闭嘴！
护工犹豫了一下：医嘱不能改。
我是她婆婆！我说能就能！刘芬想去抢针管,被护工一把推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侄子在卫生局！
护工冷笑一声：卫生局算个屁,这是精神病院,我说了算。
注射完镇静剂,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朦胧中看见张莉偷偷往我枕头下塞了个东西,刘芬在旁边压低声音说：明天就让她意外摔一跤,省得碍事。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我摸出枕头下的东西——是包老鼠药,包装上印着剧毒两个字。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把药塞进墙缝。402床的女人被推了进来,她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我,手指往窗外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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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医院的后花园,张莉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说话,手里塞给他个厚厚的信封。
那男人我认识,是给我诊断有伤人倾向的李医生。
他们……给了……五万……女人气若游丝,从枕头下摸出个录音笔,藏……起来……
我刚接过录音笔,李医生就推门进来了。他假惺惺地给女人量血压,眼神却在病房里扫来扫去。
苏念恢复得不错啊,他皮笑肉不笑,下午做个电疗吧,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我没病。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收了张莉多少钱
李医生的脸瞬间僵了,随即厉声喊道：护工！病人情绪不稳定,立刻送电疗室！
两个护工冲进来架我,我挣扎着把录音笔塞进嘴里,用力咽下去。喉咙被硌得生疼,但我知道这是402床用命换来的证据。
电疗室的仪器发出滋滋的声响。李医生亲自给我戴电极片,恶狠狠地说：好好享受吧,做完你就什么都忘了。
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尖叫。但我死死咬着牙,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市房产局15楼,王科长,纽扣,录音笔……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拖回病房。402床的女人已经没了呼吸,盖着白布推了出去。
我趴在地上,一点点抠开墙缝,掏出那包老鼠药。既然他们想让我死,那我就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5
张强来的时候,我正用老鼠药在墙上写杀人偿命。
他吓得脸色惨白,冲过来抢过药包：你疯了！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们一家子陪我死。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妈和你妹买通医生要害我,李医生收了钱伪造诊断,这些你都知道吧
张强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我……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你撒谎！我踢翻旁边的尿盆,尿液溅了他一裤腿,离婚协议是你签的字,房产过户你也在场,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他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扇得满脸通红：我错了……我就是个窝囊废……我妈说你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就信了……我对不起你和乐乐……
现在知道错了我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自己手腕上,晚了！你现在就去报警,把他们做的事都说出来,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张强吓得抓住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妈当年偷了你的体检报告,伪造了孕检单,还找王科长改了房产档案……
乐乐呢我打断他,我的乐乐在哪里
在我妹家,他声音发颤,我妈说等你病好了,就把孩子送回老家……
放你妈的屁！我抓起热水瓶砸过去,他们是想卖掉我儿子！
张强突然跪下来,砰砰磕头：我带你去找乐乐！现在就去！求你别做傻事！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血,突然觉得恶心。这个男人,既懦弱又愚蠢,根本不配当父亲。
把李医生收红包的录音笔拿回来,我冷冷地说,再去房产局偷王科长的罪证,不然免谈。
张强犹豫了一下,咬牙点头：好,我去！
他走后,我把402床女人的纽扣吐出来,用布包好藏在鞋底。护工进来送饭时,我故意打翻粥碗,趁她收拾的功夫,偷了她的钥匙串。
深夜,我用钥匙打开走廊的铁门。后花园的围墙不高,我踩着垃圾桶翻了出去。街上的霓虹灯刺得我眼睛疼,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张莉家的地址。
张莉家的门没锁。我悄声走进客厅,看见乐乐躺在沙发上,旁边放着瓶安眠药。刘芬正打电话：买家都联系好了,明天一早送走,保证查不出来……
我浑身的血都涌了上来,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冲过去：你敢动我儿子试试！
刘芬吓得摔了手机,张莉从卧室冲出来,手里拿着擀面杖：疯婆子！敢来这儿撒野！
擀面杖砸在我背上,我却感觉不到疼。我死死抱住乐乐,用刀指着她们：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你们！
乐乐被惊醒,哭着喊妈妈。我紧紧搂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乐乐不怕,妈妈来了。
刘芬突然扑过来抢孩子,我一刀划在她胳膊上。血喷了出来,她尖叫着后退：杀人了！杀人了！
张莉趁机从后面抱住我,我用力向后一撞,她撞在茶几上,疼得嗷嗷叫。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张强带着警察冲了进来,他指着刘芬和张莉：警察同志,就是她们！拐卖儿童,伪造文件,还买凶杀人！
刘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强骂：你这个白眼狼！我白养你了！
张莉突然扑向张强：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都是为了你啊！
警察很快控制了场面。我抱着乐乐坐在地上,看着刘芬和张莉被戴上手铐,看着李医生和王科长也被抓了进来,突然笑了。
乐乐在我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在心里说：儿子,我们安全了。
6
法院开庭那天,我抱着乐乐坐在原告席上。刘芬、张莉、李医生、王科长都来了,一个个面如死灰。
张强作为证人出庭,他拿出了刘芬伪造的孕检单、李医生收红包的录音、王科长改档案的证据,还有张莉联系买家的聊天记录。
刘芬在法庭上撒泼打滚,骂张强是白眼狼,骂我是狐狸精,最后被法警架了出去。张莉哭得撕心裂肺,说自己是被妈妈逼的。
法官宣读判决时,我紧紧抱着乐乐。刘芬因拐卖儿童、伪造文件、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被判无期徒刑,张莉被判十五年,李医生和王科长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房子判给了我,张强净身出户。他想来看乐乐,被我拒绝了。有些伤害,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我抱着乐乐走出精神病院,402床女人的女儿等在门口,她手里拿着束向日葵：苏阿姨,妈妈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说你会带着她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我接过向日葵,眼泪掉了下来。我告诉女孩：你妈妈是英雄,我们都会记得她。
回到家的那天,我给乐乐做了他最爱吃的鸡蛋羹。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7
看守所的铁门刚关上,张莉就扑过来撕我的头发。
你个贱货！毁了我全家还不够,非要赶尽杀绝是不是！她指甲掐进我头皮,我哥为了你跟妈断绝关系,我十五年牢饭都是你害的！
我反手薅住她的辫子,把她脸往铁栏杆上撞：牢饭是你偷房子换的,十五年是你拐卖我儿子赚的,跟我有屁关系
放你妈的屁！张莉吐了口唾沫在我脸上,要不是你个不下蛋的非要生儿子,我妈能急着给我哥留后吗你那野种本来就不该出生！
旁边的女犯都来看热闹,有人吹着口哨起哄：哟,这是亲妯娌掐架呢
我抹掉脸上的唾沫,突然笑出声：野种要不要我把亲子鉴定甩你脸上你妈当年偷换的孕检单,王科长改的档案记录,现在都在法院档案室躺着呢,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
张莉的脸瞬间惨白,突然像疯狗一样扑过来咬我的脖子。我侧身躲开,抬脚踹在她肚子上,她捂着肚子蜷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我踩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信不信我让你在里面连饭都吃不上
这时狱警过来了,用电棍指着我：307号！回自己仓位去！
我松开脚,看张莉趴在地上瞪我的眼神,跟刘芬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家子,骨子里就流着龌龊的血。
回到仓位,上铺的大姐捅了我一下：你跟张家那娘们有深仇大恨
她偷我房子,卖我儿子,我靠在墙上,算不算深仇大恨
大姐啧了一声：够狠。不过你得小心,张莉表哥是这儿的狱警队长,听说放话要给你好看。
我摸了摸藏在鞋底的纽扣,那是402床女人用命换来的证据,也是我最后的底牌。好看我倒要看看有多好看。
果然,当天晚上我就被关进了禁闭室。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张莉表哥带着两个狱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电棍。
苏念是吧他嚼着口香糖,电棍在手里转着圈,听说你挺能耐啊,把我姑一家子送进监狱了。
能耐不如你,我盯着他的眼睛,当狱警还帮亲戚公报私仇,每月拿张莉家多少好处
他脸色一变,挥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嘴挺硬！我看你今天还硬不硬得起来！
电棍戳在我胳膊上的瞬间,我疼得浑身发抖。但我死死咬着牙,故意大声喊：王队长！你收张莉五万块钱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他吓得赶紧捂住我的嘴,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掰开他的手,笑得狰狞,去年三月十五号,张莉在医院后花园给你的信封,里面是五万块现金,让你给我做假诊断,这事要不要我去找院长说说
王队长的脸彻底白了,手里的电棍当啷掉在地上。
8
张强来探视的时候,我正被狱警押着去医务室。昨天被王队长打得不轻,肋骨疼得不敢喘气。
他隔着玻璃看着我,眼圈通红：念念,你怎么样我已经跟我妈断绝关系了,她在里面还在作妖,说要找人弄死你……
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我打断他,声音嘶哑,乐乐呢你照顾得怎么样
乐乐很好,他赶紧说,我妈以前的老邻居帮着带,每天都去幼儿园,就是……老是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
提到乐乐,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我盯着张强的眼睛：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把王队长收红包的事捅出去,不然我在里面死了,你儿子以后就是没妈的孩子！
张强犹豫了一下,咬牙点头：我去！我现在就去纪委举报他！
他走后,我被带回禁闭室。张莉不知怎么混了进来,手里拿着根磨尖的牙刷柄,恶狠狠地扑过来：我哥靠不住,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我侧身躲开,抓起地上的铁饭盒砸过去。她尖叫着躲开,牙刷柄划在我胳膊上,顿时流出一道血痕。
你以为我怕你我擦掉胳膊上的血,一步步逼近她,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个烂货
张莉被我的眼神吓住了,一步步后退：你别过来！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你表哥自身难保了,我冷笑,张强已经去举报他了,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够他喝一壶的。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告诉你,我妈早就留了后手！她把你当年在医院的病历卖了,说你有精神病遗传史,乐乐迟早也会跟你一样疯！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我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我儿子怎么了！
掐死我啊！她瞪着眼睛笑,你一动手,就永远别想出去见你儿子了！
我死死咬着牙,指甲掐进她的肉里。就在这时,狱警冲了进来,把我们拉开。张莉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喊：乐乐是个小疯子！迟早跟他妈一样！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刘芬这个毒妇,竟然连我儿子都不放过！
9
王队长被纪委带走的那天,我正在晒太阳。狱警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有人保释我出去。
我以为是张强,没想到走进来的是402床女人的丈夫。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桶,眼睛红红的：苏小姐,我爱人的录音笔……谢谢你找回来了。这是我给你炖的鸡汤,补补身子。
我接过保温桶,突然说不出话。402床的女人,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用命换来了我的自由。
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阳光刺得我眼睛疼。张强抱着乐乐站在门口,乐乐看见我,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扑进我怀里：妈妈！妈妈！
我紧紧抱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几个月的委屈、痛苦、挣扎,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妈妈,他们说你是疯子,乐乐搂着我的脖子,小声说,我不相信,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不是疯子,妈妈是去打坏人了。
张强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念念,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机会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张强,我们离婚吧,乐乐归我,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他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我……我尊重你的决定。
回到家,我看着熟悉的家具,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个我用血汗钱买的房子,差点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乐乐突然指着墙上的婚纱照：妈妈,那个叔叔是谁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旁边站着的张强,眼神里满是温柔。可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温柔,不过是精心伪装的假象。
是个不相干的人,我走过去,摘下婚纱照,以后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
晚上,我给乐乐讲故事,他突然说：妈妈,奶奶和姑姑为什么要抓我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因为她们做错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我的脖子睡着了。
突然,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去,是刘芬的老邻居,那个帮着带乐乐的阿姨。
我打开门,她神色慌张地说：苏小姐,不好了！刘芬在里面放话,说要找人报复你和乐乐！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还能翻天不成
你不知道,阿姨压低声音,刘芬在外面还有个相好的,是混黑社会的,听说已经放话要对你不利了！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刘芬这个毒妇,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罢休！
谢谢你告诉我,我对阿姨说,我会小心的。
阿姨走后,我把乐乐抱进卧室,反锁了门。然后走到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茶几上。
刘芬,张莉,还有那些帮着她们作恶的人,你们欠我的,欠我儿子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10
黑社会找上门那天,我正在给乐乐削苹果。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把乐乐推进衣柜锁好,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转身。三个纹身壮汉堵在门口,为首的刀疤脸晃着刘芬的照片：你就是苏念
刘芬的狗腿子我握紧刀柄,刀尖对着他的喉咙,告诉她,想动我儿子,先踏过我的尸体。
刀疤脸笑了,伸手去摸腰里的铁棍：娘们挺横啊,怪不得我老相好栽你手里。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突然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敢动一步试试这房子里全是监控,你们动我一根手指头,明天就等着吃枪子！
他们果然愣了。我趁机后退半步,撞开阳台门大喊：救命啊！有人入室抢劫！
隔壁的王大爷应声开门,手里举着擀面杖：小兔崽子们敢在这儿撒野！楼道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几个邻居抄着家伙围过来。
刀疤脸骂了句脏话,狠狠瞪我一眼：算你有种！带着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腿一软瘫在地上,衣柜里传来乐乐的哭声。打开柜门把他搂进怀里,他浑身发抖：妈妈,我怕。
不怕了,我亲着他的头发,声音发颤,妈妈在呢。
王大爷拄着擀面杖叹气：这叫什么事啊,要不报警吧
报,现在就报。我掏出手机,这次我要让刘芬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11
警察带走刀疤脸的时候,张强也来了。他看着满地狼藉,红着眼圈骂：我妈真是疯了！连黑社会都敢找！
现在知道骂了我把乐乐递给王大爷,转身指着他的鼻子,当初她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你在哪儿她串通医生害我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张强,你现在装孝子贤孙,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他被我骂得缩着脖子,半天挤出一句：我……我那时候被猪油蒙了心……
滚！我抓起地上的烟灰缸砸过去,别在这儿碍眼！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我儿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他抱着头跑了,背影窝囊得像条丧家犬。
晚上给乐乐讲故事时,他突然指着窗外：妈妈,那个叔叔在楼下。
我掀开窗帘一看,张强蹲在单元门口抽烟,脚边堆着七八个烟头。冷风卷着雪花飘下来,他缩着脖子像尊石像。
不理他。我关紧窗户,却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三点披衣下楼,看见他还在那儿冻着,手里攥着张存折。
这是我所有积蓄,他把存折塞给我,冻得说话打哆嗦,密码是乐乐生日。我知道我不配……就想求你,让我远远看着他长大。
我把存折扔回他脸上：张强,你以为钱能抵消你做的孽当初你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乐乐现在装慈父,晚了！
他突然给我跪下,额头磕在冰地上：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去自首,我把我妈和张莉做的事全说出来,求你给我条赎罪的路……
你的罪,自己去跟法官说。我转身上楼,没再回头。有些债,不是跪下就能还清的。
12
刘芬被加刑那天,我去了看守所。
隔着玻璃看见她,头发全白了,眼神浑浊得像滩泥。你来看我笑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你死不了。我把乐乐的照片推过去,看清楚了我儿子健康得很,每天背着书包上学,考试次次拿第一。不像某些人,在牢里烂成泥。
她突然像疯狗一样扑过来,额头撞在玻璃上：把照片给我！那是张家的种！你个贱人凭什么占着！
凭我是他妈。我收起照片,笑得平静,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张莉在里面让人打瘸了腿,你那个黑社会相好,判了无期。你们一家子,真是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报应。
她瘫在椅子上,嘴里流着口水,眼神涣散地念叨：报应……都是报应……
走出看守所,阳光暖得让人想睡觉。张强的判决书也下来了,包庇罪判了三年。他托律师带话,说出来后想做个好爸爸。
我没理。有些伤口,就算愈合了,疤痕也永远都在。
接乐乐放学时,他举着小红花扑进我怀里：妈妈,老师说我是最棒的！
那天晚上,乐乐指着天上的星星问：妈妈,那个星星是不是402阿姨
我愣了一下,笑着点头：是呀,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他突然抱紧我的脖子：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妈妈。
我摸着他的头,眼眶发热。是啊,为了他,我可以变成披荆斩棘的恶鬼,也能化作挡风遮雨的城墙。
那些打不倒我的,终将让我更强大——尤其是当我怀里揣着全世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