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心里全是冰凉的冷汗,黏腻腻地攥着一个东西。低头一看——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那股子熟悉的、烂鱼烂虾混合着腐败酸水的刺鼻恶臭,直冲天灵盖!
是那袋坏掉的海鲜!昨晚吃剩下的梭子蟹和蛏子,在闷热的厨房里放了一整夜,彻底馊了,臭得能熏死苍蝇!
我回来了我竟然回到了下楼扔垃圾的这个晚上回到了那个把我逼得无路可走、最终从天台一跃而下的绝望时刻!
巨大的震惊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瞬间冰凉。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恨意就把我淹没了,脑袋里嗡嗡直响,连呼吸都要被掐断了!就是这袋垃圾!就是楼下那个该死的老太婆!
前世那撕心裂肺的一幕瞬间在脑中炸开:
同样是这个昏暗的楼道。张老太缩着肩膀,搓着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姑娘啊,瓶子给阿婆吧,阿婆换点药钱…
我心一软,把整个垃圾袋递给她,还特意指着袋子说:张奶奶,这里面有昨天剩的菜,都坏了,臭得很,千万别吃啊,会中毒的!
她当时满脸堆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放心!阿婆活这么大岁数,啥能吃啥不能吃还不知道就要瓶子!坏菜我保证扔得远远的!
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骗得我放下了戒心!结果呢!结果她一家子吃了那馊菜中毒,却反咬一口,污蔑我故意投毒!十万块的天价索赔单!无休止的谩骂!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光!社区和稀泥的逼迫!最后…最后是那冰冷的天台边缘…
那刻骨的屈辱和绝望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那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死死攥紧了手里的垃圾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捏得死白!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绝不再给那条毒蛇任何可乘之机!
楼梯下方传来了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刻意放轻的、带着虚伪讨好的咳嗽。
来了!是楼下301的张老太!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恨意在胸腔里翻江倒海,但理智死死压住了它。重活一次,我学乖了——垃圾,我就规规矩矩扔垃圾桶里!谁都别想再赖上我!
张老太那张布满沟壑的皱脸从阴影里露出来。她微微缩着肩膀,搓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角,努力装出一副风烛残年、生活困顿的可怜相。可那双浑浊的老眼,却像最精明的探照灯,滴溜溜地、贪婪地在我手里的垃圾袋上扫来扫去,尤其死死锁定了那几个塑料瓶子的凸起轮廓,那眼神,活像饿了三天的野狗盯上了肉骨头!
姑…姑娘啊,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卑微祈求,下…下楼扔垃圾啊
看着这张虚伪到极点的脸,前世被她骗得团团转、最终坠入深渊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记忆里!我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撕碎她的冲动,冷着脸,硬邦邦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她那只假惺惺伸过来想帮忙或者接袋子的枯爪,侧身一步,带着一股决绝的冷意,直接从她旁边硬挤了过去,丢下一句冰渣子似的:让让。
说完,我提着那袋散发着地狱气息的垃圾,脚步又急又快,噔噔噔地冲下楼,目标明确——单元门口那个绿色的大垃圾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贪婪又怨毒的目光,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粘在我的背上,几乎要灼穿我的衣服。
走到桶边,那股恶臭更浓了。我屏住呼吸,用尽力气哐当一声掀开沉重的桶盖,毫不犹豫地、像甩掉什么致命瘟疫一样,把整个黑垃圾袋狠狠扔了进去!袋口散开,那股子混合着死亡气息的腐败腥臭呼地一下喷涌而出,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我咬着牙,迅速哐当一声,把盖子死死盖严实!仿佛盖上了潘多拉的魔盒。
搞定!心里那块压得我喘不过气、前世将我压垮的巨石,随着盖上的桶盖,轰地一声落了地!这一次,我做得天衣无缝!
一转身,果然看见张老太像个阴暗角落里的耗子,躲在单元门内侧的阴影里,正探着脑袋,眼巴巴地、充满渴望地盯着那个刚刚吞噬了宝贝的垃圾桶,嘴里还极其小声地、充满怨毒地咒骂着:呸!小贱人!小气鬼!几个破瓶子都舍不得给!扔了都不给我!白瞎了!没良心的东西!
我全当一阵裹着垃圾味的臭风刮过,抬脚就往回走。
经过她身边时,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她那双浑浊贪婪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响彻在寂静的楼道里:张奶奶!我可清清楚楚提醒您!我刚刚扔的那袋垃圾里,有昨天放坏了的梭子蟹!已经彻底臭了!烂了!有剧毒!吃了轻则上吐下泻进医院,重则要人命!您!可!千!万!别!去!翻!那!个!桶!千!万!别!碰!里!面!的!东!西!听!见!没!记住了吗
张老太被我突然的、严厉的警告说得浑身一僵,脸上那点装出来的可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贪婪的恼怒和毫不掩饰的嫌恶。她那张老脸立刻拉得老长,浑浊的眼珠子狠狠剜了我一眼,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甚至带着点恶毒地嘟囔道:哼!关你屁事!扔都扔了还管这么宽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呸!
她这反应,跟我前世好心提醒她菜坏了时那副不耐烦、嫌我碍事的样子,分毫不差!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喉咙里滚出一声无声的嗤笑。不再浪费半点口水,我转身,脚步坚定地上了楼。
一进家门,反锁!我立刻冲到客厅窗户边,唰地一下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条细缝,眼睛如同最精密的监控探头,死死锁定楼下那个绿色的、此刻却如同风暴中心的垃圾桶。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又充满期待地爬过。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剧本安排好的反派,终于鬼鬼祟祟地登场了。
张老太先是在单元门里像个经验丰富的老贼,只探出半个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警惕地扫描着楼道口和四周的环境。确认安全,没有多管闲事的人在场后,她才弓着那臃肿的腰,动作却异常敏捷地窜了出来,几步就溜到了垃圾桶边。
她踮起穿着旧布鞋的脚,费力地去掀那沉重的金属桶盖。盖子刚开一条缝,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就像毒气一样弥漫出来。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死死捂住口鼻,眉头拧成了一个巨大的疙瘩,脸上满是嫌恶,嘴里还不停地低声咒骂着:臭死了!什么鬼东西!呸呸呸!
可骂归骂,贪婪的本性驱使着她,用那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蛮力,毫不犹豫地、深深地插进了那臭烘烘、黏糊糊的垃圾桶深处!在里面一阵粗暴地搅动、翻找!塑料袋被扯动发出刺耳的窸窣声。
很快,她脸上露出一副果然找到了的混合着嫌恶和极度贪婪的表情,用力一拽——把我刚扔进去没多久的那个黑色垃圾袋给硬生生拖了出来!像丢弃什么肮脏的战利品一样,啪地扔在垃圾桶旁的地上,袋子口被这粗暴的动作彻底挣开,恶臭如同实质的波浪汹涌扩散。
她嫌弃地别开头,但手指扒拉的频率快得像机关枪上膛。她那浑浊的眼睛贼亮,一眼就锁定了袋子最上面那几个空饮料瓶和易拉罐。
哼!还不是落到老娘手里了!
她得意地、甚至带着点报复性的快感哼了一声,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空瓶子扒拉出来,像是怕人抢走似的,飞快地塞进她自己带来的那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蛇皮袋里。做完这些,她那张老脸上露出了捡到第一波战利品的、心满意足的市侩笑容。
瓶子捡完,她像是完成了主要任务,随手就想把这敞着口、散发着地狱气息的垃圾袋踢回桶里或者扔到旁边角落。可就在她准备抬脚的那一刹那,她眼角的余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黏在了袋子底下那团灰绿色的、黏腻的物体上——是那几只腐败得不成样子、正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梭子蟹!
她的动作顿住了。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引,她蹙起布满褶皱的鼻子,带着一种探究和侥幸的心理,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凑得更近了些。那仿佛枯树枝一样、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的手指头,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好奇心,竟然伸过去,扒拉住了其中一只看起来蟹壳还没完全塌陷、似乎残留着一点肉感的蟹腿!

她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了些,里面那点市侩的满足瞬间被一种更大的、如同发现金矿般的狂喜光芒取代!这螃蟹…
她像是自动屏蔽了那能熏死人的恶臭,又凑近了些,几乎要把鼻子贴上去,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压着嗓子,却清晰地自言自语道:这…看着…看着肉还挺厚实的嘛……坏了没多长时间吧
那股浓烈的腥臭似乎被她贪婪的大脑自动过滤成了海鲜味,她越看越觉得大有可为,嘴里忍不住兴奋地、带着捡了大漏的狂喜小声念叨起来:洗洗…拿回家用盐水多泡几遍,使劲儿冲冲…再多放点辣椒大料…说不定…说不定真能吃一点问题没有!我大孙子就馋这一口螃蟹肉!外面菜市场买新鲜的,可贵着呢!这…这不是白捡的大便宜嘛!哈哈哈!省大钱了!真是老天爷开眼!
她把我刚才那番用尽力气、近乎咆哮的剧毒、要命的警告,彻底当成了放屁!当成了耳旁风!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刚才捡到瓶子的那点小得意,瞬间被一种捡到了金元宝似的、巨大而扭曲的狂喜彻底淹没!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对免费大餐的无限渴望和对省钱的病态满足!她脖子一缩,眼睛像老鼠出洞似的滴溜溜转了一圈,偷偷摸摸的样子要多贼有多贼,左右扫视了一圈后,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尤其是没看到我),脸上那捡了天大的便宜、生怕人抢走的得意和紧张交织在一起。她赶紧把敞开的、流淌着臭水的垃圾袋口胡乱一拢,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传家之宝似的,把那散发着致命恶臭、装着腐败毒物的黑袋子,用尽全力、死死地搂在怀里!仿佛抱着的是她下半辈子的指望!连刚捡的那几个破瓶子,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不值一提的添头!然后,她脚步轻快得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脸上那副捡了大漏、占尽便宜的狂喜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藏都藏不住,一溜烟就钻回了单元门,消失不见!
看着楼下那个重新盖好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绿色垃圾桶,我慢慢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也快意到极致的弧度。胸腔里那颗曾经被绝望填满的心脏,此刻正以一种沉重、冰冷、如同复仇战鼓般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坚定而有力地撞击着肋骨。
好戏,开场了。
……
半夜三更,万籁俱寂。窗外的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突然——
呜哇——呜哇——呜哇——!!!
凄厉、尖锐、如同地狱恶鬼哀嚎般的救护车警笛声,毫无预兆地、由远及近疯狂地撕裂了宁静的夜空!那刺眼的红蓝爆闪灯,像索命的鬼火,在寂静的楼宇间急速跳跃、逼近!最终,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令人心悸的警笛,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了我们楼下!
来了!
我走到窗边,面无表情,眼神如同深潭寒冰,静静地看着楼下瞬间爆发的混乱。
301那扇破旧的防盗门被砰地一声从里面狠狠撞开!王建军,张老太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此刻却满脸惊恐慌乱的混混儿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冲了出来,扯着变了调的破锣嗓子歇斯底里地嚎叫:这儿!这儿!快来人啊!救命啊!死人了!出人命了啊啊啊!!
穿着白大褂、表情凝重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脚步急促地冲进了那扇仿佛张开巨口的门洞。时间在死寂中仿佛被拉长。片刻之后,第一副担架被迅速抬出。上面的人被毯子紧紧裹住,但那剧烈抽搐、痉挛的身体轮廓,以及毯子边缘无力垂下、还在神经质般抽动着的、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赫然是张老太!
紧接着,第二副担架也被抬了出来!是她那个肥胖的儿媳李翠花,此刻脸如金纸,双目紧闭,嘴角残留着黄绿色的呕吐物,已然昏迷不醒。再后面,王老头被两个医护人员勉强搀扶着,脚步踉跄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边走边忍不住剧烈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腿软得几乎无法站立。最令人揪心(也最令人感到一丝荒谬的讽刺)的是,最后被一个护士小心翼翼抱出来的,是张老太平日里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金孙!那半大的孩子小脸青紫,痛苦地蜷缩着,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显然也未能幸免!
救护车的后门哐当一声沉重地关上,如同关上了地狱的入口。那催命般的刺耳警笛再次疯狂地撕裂死寂的黑夜,拖拽着这一家子,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消毒水、呕吐物混合的怪异气味。
楼下,只剩下王建军一个人,像只彻底失去了方向的没头苍蝇,在原地慌乱地转了两圈。突然,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骇人血丝、充斥着惊怒、恐惧和滔天怨毒的眼睛,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利箭,恶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带着噬人的凶光,死死地戳向我所在的楼层窗户!那眼神,恨不得将玻璃灼穿,将我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我静静地站在窗帘的缝隙后面,冰冷的视线穿透黑暗,毫无畏惧地迎上他那吃人般的目光。嘴角,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我缓缓地、清晰地、用只有我自己能懂的口型,对着楼下那个濒临崩溃的暴怒身影,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等着。
……
第二天下午,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仿佛在滋滋作响。我那扇结实的防盗门,突然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砸得砰砰砰!!!震天巨响!整个门框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拆散架!
唐柠!滚出来!你个挨千刀的杀人犯!给老子滚出来受死!!!王建军那如同受伤野兽般充满暴戾和疯狂的嘶吼穿透厚重的门板,带着无尽的怨毒。
我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从猫眼这个小小的观察孔冷静地向外望去。嚯!阵仗还不小!王建军那张横肉堆积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彻底扭曲变形,双眼赤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身后,站着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如毒蛇的王老头,还有他那个脸色蜡黄、虚弱地靠在门框上、但看向我家门的眼神却充满了刻骨恨意的儿媳李翠花。更外面,是几个被巨大动静吸引过来、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而最令人作呕的,是那个永远和稀泥的社区刘主任,又摆出了他那副招牌式的为难和操心嘴脸,仿佛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肌肉瞬间调整,切换成惊恐、委屈、难以置信和被巨大污蔑击中的表情,连带着开门的手也恰到好处地微微颤抖着,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细缝,一股带着汗臭和暴怒气息的蛮力就凶狠地撞了进来!王建军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疯牛,用肩膀狠狠撞开门,巨大的冲力让我不得不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唐柠!他如同喷发的火山,唾沫星子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喷溅而来,一根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进我的眼球里,你个黑心烂肺、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毒妇!你TMD就是故意的!故意把那臭得熏死人的毒螃蟹扔垃圾桶里!你明知道我妈每天都会去翻!你就是存了心要毒死我们全家!连我儿子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被狗吃了!你好狠毒啊!!
王老头也像打了鸡血一样跳出来,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唾沫横飞地帮腔嘶吼:对对对!你个天杀的扫把星!害人精!扔那么臭、那么毒的东西在桶里!你不是存心引我老伴去翻是什么!现在我老伴快不行了!躺在医院去了半条命!我孙子还在医院遭大罪!都是你害的!赔钱!十万块!少一分钱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那儿媳李翠花立刻配合地捂着肚子,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哭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指着我的鼻子尖声控诉:呜呜呜…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他才多大!还在医院打吊瓶,小脸煞白煞白的啊!医生亲口说的,就是食物中毒!就是吃了你扔在垃圾桶里的臭螃蟹!就是你害的!赔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误工费!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少一分我们就去公安局告你!告你投毒故意杀人!让你把牢底坐穿!!
十…十万!我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像是被这天价和恶毒指控瞬间击垮,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睛里迅速蓄满了震惊、恐惧和巨大委屈的泪水,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我…我怎么会故意害人啊天老爷啊!我冤枉啊!我…我就是把家里不要的、坏掉了不能吃的垃圾,规规矩矩地扔进公共垃圾桶啊!那地方…那地方不就是专门放垃圾的吗我…我哪知道…哪知道张奶奶她会…她会去翻垃圾桶啊
我显得无比无助和慌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和急切:而且!我昨天扔垃圾的时候,就在楼道口碰到张奶奶了!我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提醒她了!我指着垃圾桶跟她说:‘张奶奶!我刚扔的那袋垃圾里有昨天坏掉的梭子蟹!已经臭了!烂了!有毒!吃了会死人的!您可千万别去翻那个桶!千万别碰里面的东西!记住了啊!’
这话我是不是说了啊你们去问她啊!天地良心!我提醒过她的呀!!
我悲愤交加地看着他们,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污蔑和冤屈而晕厥过去。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建军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像是被点燃了更大的怒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暴跳如雷,提醒谁他妈听见了谁给你作证!空口白牙就想撇清关系你少在这装可怜演戏!扔那么臭、那么毒的东西!不是存心的鬼才信!少废话!今天不把十万块钱乖乖拿出来,老子立马把你这个破窝砸个稀巴烂!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他恶狠狠地环视着我的客厅,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电视、冰箱,最后落在我的脸上,拳头捏得咔吧作响,青筋暴起。
建军!建军!冷静!千万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社区刘主任又适时地跳了出来,像一道并不牢靠的屏障挡在了我和暴怒的王建军中间,但他的身体语言明显还是偏向王家那边。他转回头,对着我,又摆出那副令人作呕的、自以为公正的苦口婆心脸:唉,小唐啊,你看这事闹的…现在张老太太情况危急,你侄子也都还在医院躺着呢,情况确实很严重,医生说很危险!这食物中毒…源头呢,确实是你扔的那袋垃圾,这个…是客观事实,对吧你说你提醒过张老太…唉,这个…空口无凭啊!张老太现在深度昏迷,人事不省,也没法给你作证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人就是在捡了你扔的东西吃了之后出的事,你说你…唉,这责任,你怎么也脱不开干系啊。听叔一句劝,年轻人,姿态放低点,认个错,态度好一点,该赔的医药费、营养费,多少赔一点,咱们争取私下调解,把这糟心事了了算了。真要闹到对簿公堂,撕破脸皮,对你一个年轻姑娘的名声、前途,影响多不好,多难看,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还痛心疾首地摇着头。
他这一通看似公道、实则完全偏向王家、将责任帽子死死扣在我头上的和稀泥言论,如同给王建军打了一针强心剂。王建军的下巴抬得更高了,鼻孔朝天,脸上写满了你看连刘主任都这么说的嚣张和得意。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目光也变得愈发复杂,怀疑、动摇,甚至有些带着对王家悲惨遭遇的同情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好!好!好!火候到了!鱼,该收网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脸上那副精心扮演的惊恐、委屈、快要崩溃的表情,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唰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微微佝偻的腰背瞬间挺得笔直,如同雪地里傲立的青松!眼中蓄满的委屈泪水瞬间蒸发干涸,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洞悉一切的嘲弄,以及…一丝即将复仇的快意!
空口无凭责任在我我重复着刘主任那虚伪的话语,声音不高,却像零下几十度的冰凌,清脆、冰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冻结了楼道里所有的嘈杂和议论。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扯出一个冰冷刺骨、毫无人类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微笑。谁告诉你们…我空口无凭了谁告诉你们…把垃圾扔进公共垃圾桶,是、犯、罪、了!
在所有人——刘主任、王建军、王家人及看热闹的邻居——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脸上写满了错愕、惊疑、以及她疯了吗的懵逼表情中,我不慌不忙,如同优雅的猎手亮出致命武器,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轻点几下,动作从容不迫,然后,将亮起的手机屏幕稳稳地转向刘主任那张此刻有些僵硬的脸,同时也确保王建军和王老头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无声的高清视频。拍摄角度是俯视的,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画面异常清晰!正是昨天傍晚的单元门口!画面中,穿着家居服的我,手里提着那个显眼的黑色垃圾袋,步伐坚定地走到绿色的大垃圾桶边,没有任何犹豫,哐当掀开桶盖,手臂一扬,将整个垃圾袋干净利落地扔了进去!随后,哐当一声,盖子被严丝合缝地盖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完美符合垃圾分类投放规范!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或异常举动!
几秒钟后,视频画面如同精准的监控镜头切换。躲在单元门内侧阴影里的张老太,像个经验丰富的窃贼,贼头贼脑地探出身子,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安全后,她弓着腰,脚步轻快地窜到垃圾桶边。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桶盖,那股汹涌的恶臭瞬间让她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嫌恶,嘴唇快速地翕动着(看口型就知道在骂骂咧咧,骂得极其难听)。然而,骂归骂,她那只枯瘦的手还是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贪婪,毫不犹豫地、深深地插进了那令人作呕的垃圾桶深处!粗暴地翻搅了几下,精准地将我刚扔进去的那个黑色垃圾袋给硬生生拽了出来,像丢弃什么肮脏的证据一样,啪地扔在旁边的地上,袋子口狼狈地敞开!
画面被特意放大、清晰地拍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先是熟练地、带着一种捡到小便宜的得意,把袋子最上面那几个空饮料瓶和易拉罐飞快地扒拉出来,像收集战利品一样塞进自己带来的蛇皮袋里。做完这些,她像是完成了主要任务,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抬脚似乎就想把这敞着臭口的垃圾袋踢开处理掉。可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死死地钉在了袋子底下那团灰绿色的、黏腻腐败的物体上!她皱着鼻子,带着一种强烈的好奇和侥幸心理,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凑得更近,甚至伸出她那枯树枝般、脏兮兮的手指头,去扒拉、翻看其中一只梭子蟹!
就在这一刻!视频里清晰地、如同审判般传出了张老太自己那带着巨大惊喜和贪婪的、压着嗓门的嘀咕声!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向王家人:
【哎哟喂…老天爷开眼啊!这螃蟹…】她浑浊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吓人,手指拨弄着腐败的蟹壳,【…啧啧啧,看看这肉…看着还挺厚实饱满的嘛…坏了肯定没多久吧…】她的声音因为捡到宝贝而兴奋得发颤,【…拿回去用盐水多泡它几遍!使劲儿冲!…肯定还能吃!…这下可省下老大一笔钱喽!…】她仿佛已经闻到了美味,【…我宝贝大孙子就馋这口螃蟹肉!外面买可贵了!…这下可好了!真是捡到宝了!哈哈哈!…】
她一边美滋滋地盘算着烹饪大计,一边像抱着稀世珍宝、生怕被人抢走一样,把那个散发着致命恶臭的黑色垃圾袋,用尽全力、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她甚至吝啬于再多看一眼旁边的垃圾桶,脚步轻快得如同脚下生风,脸上那副捡了天大的便宜、占尽好处的狂喜和得意简直要溢出来,一溜烟就心满意足地钻回了单元门!那背影,充满了扭曲的满足感!
视频,播放完毕。
楼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落针可闻!
王建军那张前一秒还嚣张跋扈、仿佛要吃人的脸,瞬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血色,惨白得像一张劣质的白纸!豆大的汗珠如同瀑布般从他油腻的额头、鬓角滚滚而下,砸在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啪嗒声。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王老头浑浊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里面塞满了骇然和绝望,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刘主任那张惯于和稀泥的脸,此刻精彩纷呈,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尴尬、羞愤、被打脸的难堪交织在一起,嘴巴微张着,像是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围观的邻居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般的震惊后,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啊!听见没!她自己说的!清清楚楚!‘肉厚实’!‘省下钱’!‘给孙子吃’!!
我的妈呀!她先捡了瓶子还不满足!还要去扒拉那臭螃蟹!还亲口说要‘洗洗吃’、‘爆炒’!这…这简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找死啊!
小唐姑娘提醒得多清楚啊!‘有毒!’‘会死人!’
她呢骂人家多管闲事!结果呢自己把毒药当补品捡回去给孙子吃!这…这心肠…太毒了!
太不要脸了!自己贪小便宜害了全家,还有脸跑来讹人家小唐十万块!这脸皮是城墙做的吧不!比城墙还厚!
就是!小唐扔垃圾扔得规规矩矩,一点错没有!是她自己像贼一样翻垃圾桶!贪心害死自己!活该!报应!
愤怒的火焰在邻居们眼中燃烧!鄙夷、唾弃、如同看阴沟里蛆虫般的目光,像无数支淬毒的利箭,嗖嗖嗖地齐射向面如死灰、抖得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的王家三人!
刘!主!任!我的声音如同冰山崩裂,陡然拔高,冰冷、坚硬、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之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的他身上!您刚才!不是还在苦口婆心地替他们说话吗说他们是‘不小心’说孩子‘无辜可怜’现在!请您!当着大家的面!听清楚了吗!看明白了吗!她!张金花!先是像做贼一样翻垃圾桶!捡了她想要的瓶子!这还不满足!还要去翻看、扒拉那袋她明知道很臭的垃圾!还亲口说出‘肉厚实’、‘洗洗爆炒还能吃’、‘省下钱’、‘给孙子吃’!**
每一个字!都是她自己说的!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我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着他,到底!是!谁!在!撒!谎!到底!是!谁!贪!小!便!宜!不!要!命!,自己作死还连累孙子!到底!是!谁!在!恩!将!仇!报!、倒!打!一!耙!、敲!诈!勒!索!您!说!啊!
我冰冷的、如同看着死物般的视线,唰地一下转向已经瘫软如泥、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患者的王建军:你!王建军!刚才不是叫嚣得最凶吗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故意扔垃圾桶引她去捡’吗不是说我‘心肠歹毒要害你们全家’吗现在!证据!就甩在你脸上!甩在所有人脸上!
我指着手机屏幕,声音如同寒冰利刃,字字诛心:是她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翻垃圾桶!是她自己!捡了瓶子还贪得无厌!是她自己!亲口嫌弃我提醒的臭东西‘肉厚实’!是她自己!亲口说要‘洗洗爆炒’!是她自己!亲口说要‘省下钱’!是她自己!亲口说要‘给孙子吃’!是她自己!亲手把毒药当成了山珍海味捧回了家!害了自己!害了你们!更害了她口口声声最疼爱的宝贝孙子!这责任!该谁负!这十万块!该谁赔!你!说!啊!
我…这…这视频…假的…一定是假的…王建军彻底崩溃了,巨大的恐慌和羞耻像海啸般将他淹没,他语无伦次,眼神涣散,只剩下绝望的喃喃自语和本能的抵赖。
假的我嗤笑一声,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把手伸进口袋,如同法官出示最后的物证。我掏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边缘有些磨损的超市购物小票,啪地一下,用尽力气抖开!将印有清晰无比的超市名称、商品明细、购买日期和时间的那一面,高高举过头顶,如同举起一面胜利的旗帜,展示给刘主任,展示给王建军,展示给王老头,展示给每一个在场的邻居!
看!清!楚!了!我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楼道:‘鲜又多’海鲜超市!特价梭子蟹!购买日期:前!天!8月7号!晚上7点45分!白纸黑字!机器打印!清清楚楚!放到昨天傍晚我扔的时候,早就烂透了!臭了!腐败了!剧毒无比!我扔的!就是该扔的、必须处理的厨余垃圾!而她!张金花!从垃圾桶里捡走的!就是这明明白白的、会要人命的毒药!是她!自己找死!
我的目光如同最终审判的利剑,缓缓扫过王家那几张惨无人色、如同死狗般的脸,最后,如同千斤重锤,狠狠砸在刘主任那张精彩绝伦、无地自容的脸上。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我!唐柠!扔垃圾!合情!合理!合法!她!张金花!翻垃圾桶!贪!小!便!宜!自!取!灭!亡!还想倒打一耙,讹诈我十万块!我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力量:做!梦!一!分!钱!都!没!有!不仅如此!你们今天堵我家门!污蔑诽谤!恐吓威胁!敲诈勒索!行为极其恶劣!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别!别报警!唐柠!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钱我们不要了!一分都不要了!求求你!别报警啊!王建军一听报警、牢饭,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竟然真的瘫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嚎着哀求。
晚了!一切都晚了!
呜——呜——
警笛声由远及近,并非幻觉!
一阵急促、有力、带着绝对权威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警察!都让开!无关人员散开!
两名穿着笔挺藏蓝色制服、表情严肃冷峻的警察,如同天降神兵,迅速拨开人群,出现在混乱的中心——我家门口!为首的警察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声音洪亮而威严:刚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涉嫌敲诈勒索和寻衅滋事!怎么回事!谁是报案人!
我立刻上前一步,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清晰、洪亮、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警察同志!我是住户唐柠!是我报的警!
我的手指,如同指向罪恶的标枪,精准地指向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王家三人:就是他们!楼下301的王建军!王富国!李翠花!他们污蔑诽谤我!骚扰恐吓我!敲诈勒索我十万人民币!我有铁证!
我将手机和那张承载着时间证据的小票,如同呈递确凿罪证般,双手递到为首的警察面前,语速清晰地将经过言简意赅地陈述:昨天傍晚,我将家中腐败变质、有毒不能食用的海鲜(梭子蟹),按规定投入楼下公共垃圾桶。投放前,在楼道口遇到张金花老太,我特意当面、大声提醒她:我刚扔的垃圾里有剧毒坏螃蟹,千万别碰!*但她置若罔闻!随后,她自己跑去翻垃圾桶,将我丢弃的垃圾袋捡出!对面楼道公共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她先熟练地捡走了袋子里的空瓶子!这还不算!她又去扒拉翻看那袋臭不可闻的垃圾!视频里更清晰地录下了她自己兴奋的嘀咕:‘肉厚实’、‘洗洗爆炒还能吃’、‘省下钱’、‘给孙子吃’!结果她拿回家烹饪,导致全家严重食物中毒入院!现在,他们三人以此为由,上门堵我,污蔑我故意投毒,对我进行辱骂、恐吓,并敲诈勒索十万人民币!这是完整的监控录像(含清晰录音)!这是海鲜购买日期小票!所有时间线、证据链完整闭合!请警察同志明察!
警察接过手机,面色沉凝,迅速点开视频,特别是张老太自己嘀咕洗洗爆炒还能吃、省下钱、给孙子吃的关键段落。那清晰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如同最响亮的耳光抽在张家人脸上!两名警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无比严峻,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冰冷的审视和愤怒,狠狠刺向抖成一团、如同烂泥般的王家三人!
警…警察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们…王建军还想垂死挣扎,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住口!为首的警察一声雷霆般的厉喝,震得整个楼道嗡嗡作响!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张金花自身翻捡有毒垃圾、无视警告、烹饪食用导致中毒!你们非但不反思自身问题,反而以此为由,对他人实施污蔑、骚扰和敲诈勒索!情节严重!性质极其恶劣!铐起来!带回派出所!严加审讯!
不要啊——!警察同志饶命啊!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钱我们不要了!放过我们吧!王建军彻底吓破了胆,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哭嚎声凄厉绝望。王老头和李翠花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无意义的、恐惧的呜咽。
警察面沉似水,眼神冰冷,根本不为所动。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清脆、冰冷、象征着法律威严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锃亮的手铐,如同命运的枷锁,结结实实地铐在了王建军、王老头和他儿媳李翠花的手腕上!
带走!
一声令下,不容置疑。
在邻居们解恨的叫好声、唾骂声和拍手称快声中,面如死灰、抖得如同寒风里最后几片枯叶的王家三人,像三只被拔光了毛的落水狗,被警察毫不留情地、如同拖拽垃圾一般,狼狈不堪地带离了现场,押上了警车。至于那个和稀泥的刘主任早在警察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的那一刻,就悄无声息地、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了。
警察临走前,对我郑重地点点头,语气严肃而肯定:唐女士,感谢你及时报警并提供如此完整、清晰的证据。你的处理方式完全合法合规。这个案子,敲诈勒索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我们会依法严肃处理。后续如果有需要补充材料或者出庭作证,我们会再联系你。
谢谢警察同志,辛苦了。我平静而真诚地道谢。
警车闪着红蓝灯离去,看热闹的邻居们却没有立刻散去,反而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小唐!好样的!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解气!太解气了!看得我浑身舒坦!这种黑心烂肺、恩将仇报的东西,就该抓进去!
以后可千万离这家人远点!心肠太歹毒了!自己找死还要拉别人垫背!
就是!自己贪嘴惹的祸,还有脸来讹钱呸!活该!报应!
我一一谢过邻居们真诚的关心和仗义执言。喧嚣的楼道,终于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投下安静的光斑。
我关上门,厚重的防盗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外面的一切彻底隔绝。背靠着冰凉而坚实的门板,仿佛靠着最可靠的壁垒。脸上那层为了战斗而凝结的冰冷面具,终于缓缓卸下,露出了下面深藏的、如同大战过后的深深疲惫。但这一次,疲惫的深处,不再是前世那种被掏空般的绝望,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劫后余生的、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般的轻松!是一种将命运牢牢攥在自己掌心、冰冷却无比踏实的平静!
结束了。
这一世,我把垃圾扔得明明白白,规规矩矩。是那一家子自己贪心不足,手伸得太长,心黑得发亮,最终把自己作进了法律的牢笼。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