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的时候,赵毅和林璐正在床上不知天地为何物。
哦对了,赵毅是我的老公,林璐是我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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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秋天到了,虽然我不吃,但是赵毅一直很喜欢吃螃蟹,我去超市挑了新鲜的梭子蟹,想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倒好,他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感觉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螃蟹在袋子里吐泡泡的声音。又觉得很吵,他们两个不知廉耻的声音360度在我耳边环绕。
他们甚至没有锁门。也对,我原本今天要加班,但是因为领导出轨被老婆打上门,出轨对象是我们同办公室的一个已婚女性,大家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干活儿,全员吃瓜状态。考虑到影响过于不好,公司让我们提前下了班。
在办公室吃了别人的瓜,现在又吃上了自己的。
林璐的长发散落在我的枕头上,那是我上个月刚换的蚕丝枕套。赵毅的背肌因为突然的停顿而紧绷。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是一阵慌乱的窸窣声。我有点怀疑,他们在门缝里看到的我的脸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闪灵》里的名场面。早知道买个斧头了,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这么一下,他会不会以后都不行了。
纪然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赵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心虚。
我其实很不理解,他俩都在我的床上滚成这样了,他心虚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放下购物袋,螃蟹在袋子里继续吐着泡泡。我关闭了手机的录像功能,保存上传云盘一气呵成。
姐,你别这样。林璐抓起被子遮住身体,但看起来并没有很惊慌的样子。
算我高估她了,原来她还是要点脸的。
二
我大概是什么时候怀疑赵毅出轨的呢
细想起来大概是某一天晚上我要用一下他的电脑,发现他换了密码。他这个人一向对这种细节不是很在意,因此手机、平板、书房的电脑密码一直都是一样的,是他的名字缩写加上我的生日,但是年初的某一天,我要用他电脑的时候,发现我登不进去了。
我问他为什么换了密码,他很淡定地说,之前系统有问题重新做了一个,顺便就换了,忘记告诉我了。然后给了我新的密码。
我当时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新密码的日期有点眼熟,却也没想出来是什么。他的电脑里很干净,除了多了一些林璐做的毕业设计和图纸什么的。
后来他一如其他出轨的男人一样,开始加班、出差,用手机的时候避着我,购物订单里会有不属于我的女性用品。
突然开始健身、锻炼,换了穿衣风格……
我下意识地以为是是他公司里哪个新来的小姑娘,要跟他来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老土戏码。
可是我在他公司里又不是没有眼线,他的每一次出差和应酬似乎都无懈可击,我找不到什么证据,只能将怀疑压回去。
只是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林璐是我的表妹,从小就嘴甜很招家里长辈喜欢,无论是外公外婆还是我妈,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璐璐,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你当姐姐的要多照顾她一点。
我其实也就比她大了五岁,小的时候我也是真心疼爱过这个表妹的。记得她五岁那年摔倒了,膝盖都磕破了,是我背着她走了两条街回家。那时候我还觉得,我们这一辈都是独生子女,表姐妹将来就是要当亲姐妹的。
但是随着我逐渐长大,我有些渐渐不想当一个好姐姐了。我的玩具,我的礼物,我一旦有什么新的东西只要林璐说喜欢,我妈一定会直接拿给她。我的芭比娃娃,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林璐来家里玩了一次就说喜欢,第二天就不见了。我妈理直气壮地说：你一个当姐姐的,跟妹妹计较什么！
导火索在林璐小升初那年,我高二,正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妈让我去给她辅导功课。我妈说：璐璐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竞争有多激烈,你周末给她辅导一下。
我当然是拒绝的,我们学校高二的期末考试成绩,是直接影响到高三的分班结果的。况且我小学的时候也没有谁辅导过,自然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况且我小姨,璐璐的妈天天说她女儿多么多么聪明,在学校成绩从来都没有下过前三名。
于是我拒绝了。拒绝的后果就是上到外公外婆下到我妈挨个给我骂了一顿,说我从小就是个不知冷热的孩子连自己妹妹都不管。
那时候我还小,怎么也想不通,我到底哪里来的义务一定要浪费自己的考前时间去给一个所谓的学校前三名的小学生辅导功课。我的成绩并没有那么好,作为一名理科生,我高一开始刷题就论本了,我很清楚我没有那么聪明,因此需要靠勤奋补上我的缺陷。我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刷题到12点,早上5点起来背单词,几乎从来不跟同学出去玩,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但是她仍然让我牺牲自己的时间去辅导林璐。我不理解。我问了我爸,我爸叹了口气,说你妈当年欠了你小姨的人情,所以你也别怪她。我更不理解了,我妈欠的人情,为什么要我还
林璐后来的成绩没有她平时那么好,不过也上了个重点的初中,家里人把她成绩没有那么理想的原因归结在我没有去辅导她身上,我妈更给我骂了一通,怪我毁了妹妹,将来要补偿她。
我问她,到底我是你生的还是她是你生的我爸在中间劝不住,最后我去住校了。
住校之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好好学习,除了过节放假几乎不回家,成绩也稳定上升了起来。当然不回家的原因也有一个,林璐住到了我家。我有一次回家拿衣服,一进门发现林璐躺在我的房间里刷手机,我桌子上的摆件书籍都不见了,换了她喜欢的风格。
我妈还理直气壮：璐璐学校离家远,咱们这离着近,就让她住过来了。看我变了脸色,我妈还说：反正你也不回来,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甩脸给谁看呢我告诉你,你别欺负璐璐啊,我让人家来的。
我问我爸,说爸你也同意我爸唯唯诺诺,没有说话。那天回家我没有吃饭,客厅里的水果是我过敏的芒果,家里做的是我不爱吃的海鲜,我拿了衣服和从小攒的压岁钱银行卡直接出了门,学校门口吃了顿麻辣烫,觉得我没有家了。
那时候还真是年轻,会觉得什么都是自己的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我妈为什么喜欢林璐胜过我,因为我从小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不会哄她开心还是我长得没有林璐可爱没有让她带我出门的时候令人羡慕可是父母对孩子的爱,需要这些前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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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赵毅,他是我的学长,长相端正性格也正直,我们两个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我的情况,很坦然告诉他我觉得我是很缺爱的人,所以如果他给不了我,那我们还不要开始。
赵毅当时信誓旦旦,说我从小缺少的,他会补给我。记得那天晚上在操场上,他捧着我的脸说：纪然,你值得被好好爱着。我当时哭得像个傻子,以为终于找到了能治愈我的人。
他比我大一届,本科毕业之后他去出去创业,我选择了留校读研。
刚毕业的大学生创业简直天方夜谭,但是我们两个人也坚持了下来,甚至还发展了标准的出租屋爱情。
我们在出租屋里缩衣节食,我靠着着兼职在学校附近租了地下室,最难的时候,我们两个一桶泡面两个人吃,为了省钱,喝的水都是每天我从学校接了带回去的。
创业成功后,赵毅也没有上演男人有钱了就变坏的剧情,我以为我们能走到最后。
结果事与愿违。
林璐大学学了跟我和赵毅一样的专业,正大四的时候,我妈直接带着她来了我家。璐璐大学要毕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你看看给安排到小赵的公司里。她们宿舍的人欺负她,最后毕业的关键时候了,璐璐住你这我才放心。
赵毅当时面露难色,但碍于我妈的面子还是答应了。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林璐就这样住进了我们家。她总是穿着清凉的睡衣在客厅晃悠,洗完澡也不好好穿衣服就出来拿东西。每次我提醒她,她都会无辜地说：姐,我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你就见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毅起初还会尴尬地避开视线或躲进主卧,后来渐渐习以为常。现在想来,一切早有预兆。
纪然,你听我解释...赵毅慌乱地套上裤子向我走来。我摇摇头,不用解释,证据确凿。先把衣服穿上,不然我觉得辣眼睛。说完,我转身走向客厅,顺手带上了卧室门。
我想过通过蛛丝马迹一点点坐实了赵毅的背叛,还以为要花多大力气,没想到这么简单。没错,从我发现电脑里有林璐的毕设开始我就一直在怀疑。
十分钟后,他们穿戴整齐地坐在我对面。林璐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赵毅则一直盯着地板,不敢与我对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赵毅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三个月前,公司团建那天晚上,你没在家,我喝多了……
众所周知,喝多了的人是不行的。我们两个曾经讨论过关于男人酒后乱性这个问题,赵毅当时笑得很大声,说酒后乱性的都是借口,真的喝成那样了根本不行的。没想到他自己也用了这个借口了。
三个月前,正是我发现他换了电脑密码的时候。那个新密码的日期,仔细想想是林璐的阴历生日。我们家不过阴历生日,所以我没有意识到。他动作还挺快。
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林璐突然开口,却隐隐有点得意,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感情这种事...
闭嘴。我打断她,到底你是喜欢他还是想抢我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错,我很清楚林璐有意识在抢我的东西。我的外公外婆,我的妈妈,跟我玩得好的小伙伴,我的玩具,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在抢。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小孩子对恶意是很敏感的,同样,小孩的恶意也是不会掩饰的。
林璐小升初那个事儿之后,我听到过她跟我妈的对话：大姨,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小姨也很疼她,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能说出来这种话。只能归结于她还小,不懂事。后来我渐渐发现,她是真的想跟我抢妈。虽然很离谱,不过我早就过了那个委屈了之后还会想找爸爸妈妈哭的年纪了。妈妈如果能被抢走,那只能认为她是自己乐意的。男人也一样。
因此我转向赵毅：你打算怎么办他好像鼓起了勇气：璐璐她跟我也是第一次,她还小,我得给她一个名分。
所以你也想好了离婚是吧
我本来也没想的,他顿了顿,你很独立,我有时候感觉不到你对我的需求,离开我也能过得很好,璐璐她不行,她只有我了。
听到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我反而气消了,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变心,有了新欢,如果直白告诉我我还能高看你一眼,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让我觉得这几年我眼瞎。
一天之内,带着你的璐璐和你的东西滚出我的房子,然后等我的离婚协议吧。
你的房子赵毅惊讶地抬头,这是我们共同...
用我婚前存款付的首付,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我冷静地说,需要我提醒你吗房子脏了,记得给我叫个保洁。
林璐突然站起来：姐！你不能这样！赵毅的公司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这样会毁了他的！我看着她那张与我母亲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感觉自己在跟傻子对话：毁了他的难道不是你么你明知道他是你的姐夫,但是仍然恬不知耻爬了他的床。
林璐的脸色变了变。我拿起包准备离开,临走前回头说：对了,林璐,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辅导员,大学的时候是我的舍友。
四
走出家门,我以为我能哭出来,结果很神奇,并没有。我去了闺蜜苏晴家。她开门看到我的样子,二话不说把我拉进屋给我开了听啤酒。
赵毅出轨了她直接问道。
我之前有跟她讲过赵毅的种种不对劲,当时她也觉得有问题,但是一直没有实锤。
我点点头,把手机里的视频给她看了一下。这个贱人！苏晴看到林璐的脸时,气得差点摔了杯子,这不就是你那个从小鸠占鹊巢的表妹逼得你不回家的那个
对,我苦笑,那是我妈最疼爱的外甥女。苏晴大骂了十分钟,骂我妈,骂赵毅,骂林璐,骂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妈这么疼她,她能接受她的心尖尖被你老公给……
有没有可能,她就打着这目的呢我妈第一次见赵毅的时候就对他很满意,然后还总在感慨,如果将来林璐也能找到这种优质老公就好了。
现在想想,她把林璐送到我家,未必不是安了什么心思。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纪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妈对林璐比对你这个亲生女儿还好我摇摇头：我爸说是她欠了小姨的人情。
什么人情能让一个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苏晴皱眉,这说不通。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一直想不通。接下来的三天,我住在苏晴家,同时联系了律师和私家侦探。既然要离婚,我就要做好万全准备。赵毅的公司虽然是他创立的,但婚后增值部分属于共同财产,净身出户估计很难,但是让他脱一层皮还是应该的。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公司正在谈一个重要的融资项目,如果这时候爆出丑闻,几个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未必不会落井下石。
改了几次离婚协议后,律师告诉我,赵毅同意离婚,并愿意按照我开出的条件给予我公司股份作为补偿。】
我惊讶于他的大方,毕竟公司是他的心血,他能这么痛快答应不用我起诉,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可能他俩是真爱吧。苏晴冷笑着,不知道是不是有情饮水饱的那种。
对于林璐跟我妈的关系,私家侦探发来的一段录音解释了一切。录音里,林璐正和某人通话：...妈,你放心,赵毅已经答应给纪然股份了...等风波过去,我们再想办法拿回来...她从小就斗不过我...
那个妈的称呼让我浑身发冷,因为对面的声音,并不是我小姨,而是我妈。
我颤抖着拨通了父亲的电话。自从退休后,他就独自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没有跟我妈住在一块。
爸,我有事问你。我直接切入主题,林璐到底是谁的孩子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证实了我的猜测。你知道了父亲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
猜到的。这么多年,妈对林璐的偏心太不对劲了。
当年你小姨不能生育,你妈帮忙代孕,给她生了个孩子。后来你小姨夫知道了这个事儿,接受不了就离婚了。
我想起来,有四岁那年我被送到外地的爷爷奶奶家,我爸跟我说家里经济困难,他们要出去打工顾不上我,一年以后我被接回家,发现家里条件确实好了很多,还傻傻觉得爸爸妈妈真厉害。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妈总是逼我让着林璐因为她才是妈的亲生女儿你居然同意、纪然,当时我失业,你小姨确实给了很多……而且你妈是做的试管,并没有真的给你小姨夫发生什么,我一时头昏……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我懂了。挂断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所有的谜团终于解开——为什么我的母亲总是偏爱林璐,为什么她不惜牺牲我的感受也要满足林璐的需求,为什么在我和林璐之间,她永远选择后者。
因为林璐是她的女儿,虽然没有遗传到她任何的基因,但是是她生下来又没法养在身边的女儿。她觉得自己亏欠她。可她又何尝没有亏欠我
我想起她一次次因为林璐而骂我,一次次拿了我东西给林璐,她让林璐住在我的房间,对我在外不闻不问。
都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在我的身上我没有看到,但是在我妈和林璐身上,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真的深远。
苏晴搂着哭到喘不过气的我,叹了口气。
以后就都好了,我们然然值得更好的。
五
一周后,我与赵毅正式签署离婚协议,获得了他公司15%的股份,去了民政局做了登记。签约当天,林璐也来了,站在赵毅身边,挑衅地看着我。姐,以后我们还是亲戚。她假惺惺地说。
我笑了笑：不,从你俩在我的床上翻滚的时候,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了,而且我建议你现在不要挑衅我,万一我反悔了,冷静期就不止一个月了。
林璐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毅拉了回去。
纪然,你真的就这么舍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么
我瞪大了眼睛,刻意提高了音量：赵总,你再说什么你带着小三跟我来民政局登记离婚,然后怪我离婚离得痛快了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啊21世纪了,大清早就忘了,现在你没法纳妾的。
我的声音回荡在民政局大堂里,周围办离婚和办结婚的人都纷纷回头。
赵毅带着一脸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便秘表情,拉着林璐赶紧跑了。
一个月后,民政局拿了离婚证之后,我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王总,关于那15%的股份,我接受您的报价。
赵毅脸色大变：纪然！你不能...那是我的竞争对手！
现在是我的股份了,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我摇了摇手机,对了,我建议林璐你抓紧回学校,你们学院这一届听说卷得很,你觉得如果如果有延毕率,他们会怎么选择
林璐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你疯了！你要毁了我！我轻松避开她：那不然呢你以为现在我几岁还是小时候你抢什么好东西我都忍的时候了
还有,我好心提醒了下赵毅,你其实还挺赚的,毕竟丈母娘是同一个,将来不用再花心思讨好一个新的了。
赵毅第一次跟我回家见家长的时候很担心他要怎么讨好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现在他不用担心了,毕竟我妈对他很满意。
我看着赵毅还蒙在鼓里的表情,拍拍手离开了。
我和苏晴之所以能成为闺蜜,很大原因是她能很好地纠正了我性格中优柔寡断的一部分。出事的当天晚上,苏晴就帮我雇了几个林璐学校的大学生,在校园论坛里发帖说听说XX系有个人住在了姐姐家,结果跟姐夫滚到了一起。
年轻人谁不喜欢吃瓜,没多久大家抽丝剥茧扒出来了这人是谁,然后纷纷发言晒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报。包括但不限于赵毅是怎么开着他的车去她寝室楼下接她的,俩人又怎样在学校外的餐厅你侬我侬的。
有图有真相那种。
真好,我又拿到了一波证据。
我又将我搜集的材料直接通过大学室友递交给了林璐的学校,然后我才发现,我妈所谓的林璐在学校被室友欺负,实际上是她自己在寝室犯了公主病,其他人忍了她很久终于忍不了。大四一开学几个人爆发了很大的争吵,林璐跟其他人动了手,没有人愿意跟她住在一个寝室。
后来是我妈找到了我的室友去求了情。
我妈本来也记不住我的朋友都有谁,奈不住当时我的室友们都当了我婚礼的伴娘。
我问她怎么没告诉我,她说她知道我妈对林璐的态度,趁机狠敲了她一笔。她也承认过去了这么久了,她也不确定我对我妈到底是什么态度,而且寝室里闹口角最后动了手,到底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此也没有特地告诉我。
但是这个钱我可没独吞啊,她有点不好意思,你记不记得之前我请你的那顿饭,你妈给我的钱我可都用在那个上面了。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说一顿将近五位数,你抽什么风请客去那。不过这次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再去一次,这次我请。
三个月后,我坐在飞往南方的飞机上,手边是一份新公司的offer。赵毅因为不是最大的股东,没多久就被从权力中心边缘化,最后公司被人收购,林璐也因此延毕。赵毅把一切归咎于林璐的勾引,林璐怀了孩子,闹着要领证结婚。赵毅的父母为人古板正直,在知道这些事情后表示坚决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两个人在赵毅的公司门口大打出手,一如小说里会发生的情节,赵毅狠心推了林璐一下,直接给她推了流产,然后大出血去了医院,孩子没保住不说,以后林璐也不能生育了。
至于我母亲,在我揭穿真相后,她歇斯底里地骂我冷血无情,说我毁了她的宝贝女儿的未来。我平静地告诉她：你以前只有一个女儿,现在也是,虽然换了一个了。
我妈既然觉得我毁了她,那不如就再狠一点。我找了之前帮我起草离婚协议的律师,委托她起诉要求林璐归还我和赵毅婚姻存续期间赵毅给她的开销,同时在家庭群里广而告之了一下,我外公外婆的好外孙女,我妈的好女儿,现在欠了我不下二十万块钱,你们既然都疼爱她,看看替她还了吧。发完我退了群。
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久久沉默后跟我说,他也要跟我妈离婚了,这些年一直委屈了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现在离婚了把财产分一分,好歹将来不用都留给林璐。说实话我不差家里那点钱,但是我爸的态度确实令我很吃惊,我表示了支持,顺便给他推荐了我的律师。
我让我爸转告我妈,以后我会定期给她打赡养费,她如果愿意闹也可以,我不介意把她和林璐的关系替她宣传一下。
我小时候她怎么对我的,现在我怎么对她。
求仁得仁而已。
这期间赵毅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接,后来他给我发了长篇小作文,虽然没看,但是我知道,必然中心思想是后悔了还想跟我复合祈求我原谅之类的废话。
所以我直接删除+拉黑了。
飞机起飞时,我望着窗外渐远的城市轮廓,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自由。
这些年我总在委屈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现在经过了这次洗礼,感觉自己一下子顿悟了。
我不再是那个委屈求全的纪然,不再是那个渴望被爱的女孩。我是我自己,完整而独立。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