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忘了!古人最重避讳!
赵文渊和那几位老前辈,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们感觉自己,不像是来参加文化盛会的泰斗,
倒像是一群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批评,却又无力反驳的小学生!
羞辱!
无与伦比的羞辱!
江凝雪那双清冷的眸子,亮得如同星辰,她看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白衣身影,
心底第一次生起对男生的一丝兴趣,
他不仅懂书法,他更懂书法背后的文化与历史
“第四个,‘后之揽者’,同理。”
“第五个,‘以为陈迹’,‘以’通‘已’。”
“第六个,‘亦由今之视昔’,‘由’通‘犹’。”
“这都是古文中,最基本的通假常识,几位老先生若是不懂,可以回去,重读一遍《古文观止》。”
陈墨每说一句,那几位老先生的脸色,便白一分。
到最后,
他们已经不是站着,而是瘫坐在椅子上,
满头大汗,眼神涣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败了。
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领域,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用最基础,也最无可辩驳的知识,击得体无完肤。
“还有么?”
陈墨的目光,最终,落回到了赵文渊的身上。
“你说的九个错字,还剩下三个。”
赵文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陈墨那双平静的眼睛,
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心底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不是在跟他辩论。
他是在公开处刑!
“第七个,‘怏然自足’的‘怏’字!”
赵文渊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此句出自《庄子》,原文是‘快然自足’,你写成‘怏’,难道不是错?”
“《庄子》?”
陈墨笑了。
“赵先生的书,看来只读了一半。”
“‘怏’,在古文中,亦有自大、自满之意。‘怏然自足’,意为自大且自我满足,浑然不知老之将至。”
“此句,无论从音,从形,从意,皆可说通。”
“甚至比‘快然’二字,更添几分警醒与讽刺之意。”
“你觉得是错,只是因为,你的境界,还理解不了书圣当时那份,‘向死而生’的通达与悲悯。”
“噗”
赵文渊只觉得喉头一甜,
一口气没上来,
竟是生生被气得后退了半步,幸好被身旁的人扶住。
境界!
他竟然说我境界不够!
“第八个,‘所之既惓’的‘惓’,通‘倦’,意为眷恋,无需多言。”
“第九个,‘悟言一室之内’的‘悟言’,亦无需改为‘晤言’。”
“‘悟’为动词,‘言’为心语。独坐室内,体悟心境,方为‘悟言’。与人相谈,方为‘晤言’。”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陈墨说完,整个会场,落针可闻。
他没有一句指责,
没有一句谩骂。
却用最平静的语气,
将赵文渊等人,
钉在了“无知”与“浅薄”的耻辱柱上,再也无法翻身。
“这哪里是网红”
“这分明是行走的国学大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