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看着她,微微点头。
“你的剑,有形,却无意。”
“人御剑,而非剑御人。”
“可惜,你的剑,是死的。”
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白倾城的心上。
剑是死的?
这是对她剑道最大的侮辱!
白倾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出剑。”
她不再废话,
身形一动,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白色的闪电,
手中的檀木剑在空中挽出一片绚烂的剑光,
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瞬间笼罩了陈墨周身上下所有要害。
这一剑,
是她“惊鸿剑法”的精髓。
快到了极致!
美到了极致!
也,
危险到了极致!
面对这漫天剑影,
陈墨的应对,却简单到了极点。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招式。
只是随手,一剑递出。
平平无奇。
不快,不慢。
就这么一剑,刺入了那漫天剑影之中。
然后。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脆响,骤然在场中响起。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到,白倾城那快如闪电的剑招,每一次即将刺中陈墨时,
都会被他那柄看似缓慢的剑,精准无比地格挡开。
不,那不是格挡。
更像是引导。
陈墨的剑,仿佛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总能提前一步,
出现在白倾城剑招最难受、最别扭的位置,
轻轻一点,一拨,
便将她凌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白倾城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憋屈。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大人戏耍的孩童,
无论自己如何变招,如何提速,
对方都只是站在原地,用最简单的动作,
轻而易举地封死了自己所有的可能。
自己的剑,仿佛完全被他看透了。
这种感觉,让她几欲吐血。
“破剑式,讲究料敌机先。”
陈墨的声音,悠悠传来,
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在指点不成器的学生。
【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后发先入。
败尽英雄豪杰,打遍天下无敌手。
剑魔所创,自然是悟尽天下剑法。
“你的剑招,虽有七十二变,但万变不离其宗。”
“其起手式,藏于左三寸。”
“其收势,必回右一寸。”
“其虚招,有三。”
“其实招,有七。”
“破绽,共计一十九处。”
他每说一句,
白倾城的脸色就再白一分。
到最后,她那张绝美的俏脸,已经毫无血色。
因为陈墨说的,全对!
他仿佛将自己的剑法,放在显微镜下,
一分一毫,都剖析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
这套“惊鸿剑法”,
是她白家的不传之秘啊!
“叮!”
又是一声脆响。
陈墨的剑,如同灵蛇出洞,轻轻一绕,一挑。
白倾城只觉得手腕一麻,虎口剧痛,
手中的檀木剑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是陈墨。
他手持两剑,静静地站在那里。
而白倾城,则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
她引以为傲的剑,她二十年来浸淫的剑道。
在这一刻,被这个男人,
用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
击得粉碎
她的剑心,
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