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系统要我死,他却说别脏了手
>我绑定了个虐文系统,必须让陆沉亲手杀了我才能回家。
>他总说我是赝品,掐着我脖子逼我学白月光苏晚晚的娇嗔。
>晚晚最怕疼了,你连痛都不会喊
>直到拍卖会上,我笑着拍下天价血钻项链。
>陆总,您白月光的肾源……好像在我这里呢。
>当刀刃刺入心脏时,他手抖得不成样子。
>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任务完成,灵魂抽离中——】
>不准走!他徒手挖出我胸口的血钻,发疯般按进自己胸腔。
>现在…我们一样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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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细碎的光棱扎进我的瞳孔深处,逼得我眼眶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微醺气息,混合着女人们身上精心调配的香水味,甜腻得让人有些窒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整个宴会厅像一口巨大而沸腾的金锅,而我,是其中一颗格格不入、即将被煮烂的豆子。
【能量场波动剧烈,宿主生理指标异常。】
系统冰冷的金属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子里炸开,带着一种无机质的、事不关己的漠然,【警告:偏离‘苏晚晚’行为模式阈值超过80%。请宿主立即修正!】
苏晚晚。又是苏晚晚。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眩晕。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扶住身边冰冷的罗马柱,指尖却在触碰到光滑坚硬的大理石之前猛地僵住。不能扶。苏晚晚不会在这种场合流露出任何疲惫或不适,她永远是娇弱的、需要被呵护的菟丝花,轻轻一碰就会倒向身边最强大的男人怀里——陆沉的怀里。
我硬生生挺直了那瞬间想要塌下去的脊背,逼着自己将视线投向不远处那个被众人簇拥的身影。陆沉。我这场漫长苦刑的执行者,也是我通往唯一生路的钥匙。
他站在璀璨的灯海中心,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手里随意晃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侧脸线条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如同精雕细琢的大理石雕像,完美,却也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他,脸上堆着或真或假的谄媚笑容,争相说着什么。他偶尔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敷衍的弧度,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隔着喧闹的人群和流动的光影,那道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维持了它应有的光洁度。
我的心猛地一沉,血液似乎瞬间冻僵了。来了。该来的,躲不掉。我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等待那声熟悉的、仿佛能冻结骨髓的召唤。
果然,下一秒,他朝我抬了抬下巴,动作幅度极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召唤宠物的轻慢。围在他身边的人精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侧身让开一条通道,目光或好奇或同情地落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那股甜腻的香水味呛得喉咙发痒。强行压下所有翻腾的苦涩和抗拒,我调动起脸上每一寸肌肉,努力扯出一个怯生生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模仿苏晚晚那种,像受惊小鹿般无辜又惹人怜爱的笑。脚下的细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踏在薄冰上,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声响。我朝着那冰封的王座走去。
陆先生。
我在他面前站定,声音放得又软又轻,尾音带着刻意的微颤,如同被风吹拂的蛛丝。
陆沉垂着眼,目光像是昂贵的X光机,慢条斯理地扫过我的脸,最后定格在我紧攥着裙摆的手上。那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轻蔑的嘲弄。
手抖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低沉悦耳,却像冰锥一样凿进我的耳膜,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警告!肢体语言紧张系数过高!请立刻放松!】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
我心脏骤然缩紧,慌忙松开紧攥的裙摆,指尖因为突然的放松而微微发麻。我强迫自己将手垂在身侧,努力让它们看起来自然些,脸上维持着那摇摇欲坠的怯笑:没……没有抖。可能是……有点冷。

陆沉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微微倾身,一股冷冽的松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我笼罩。那气息本该是迷人的,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般的压迫。苏晚晚最怕冷。这种时候,
他刻意顿了顿,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审视的力道,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眸,她只会往我怀里躲。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他靠得更近,薄唇几乎贴到我的耳廓,吐出的气息却是冰冷的,而你,连最基本的模仿都漏洞百出。赝品就是赝品,永远上不得台面。
那两个字——赝品——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灵魂上。剧痛伴随着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呜咽和质问。
【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能量逸散加速!警告!警告!】
系统的警报声变得异常刺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香槟色鱼尾裙、妆容精致的女人端着酒杯,巧笑嫣然地凑了过来,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在我和陆沉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我被捏得发红的下巴上,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呀,陆总,您看林小姐的下巴都红了呢!苏小姐那么娇贵,平时您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吧
她说着,掩唇轻笑,眼底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陆沉捏着我下巴的手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痛感尖锐地传来,我甚至能感觉到骨头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看也没看那个女人,目光依旧锁在我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上,唇角的弧度却带上了一丝残忍的兴味。
委屈
他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着什么有趣的东西,晚晚最怕疼了。一点点红痕,她都会眼泪汪汪地撒娇半天。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突然毫无预兆地探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掐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的腕骨生生捏碎!
啊——!
剧痛瞬间穿透神经,我再也控制不住,一声短促的痛呼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但在周遭刻意营造的虚伪寒暄背景音中,却显得异常突兀和清晰。周围几道探究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
【行为模式严重偏离!惩罚启动!】
系统的声音冷酷无情。
几乎是痛呼发出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痛楚猛地在我脑域深处炸开!那感觉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大脑,疯狂搅动!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我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几乎要当场跪倒在地,全靠陆沉那只掐着我手腕的手和捏着我下巴的手,像铁钳般强行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才没有瘫软下去。冷汗瞬间浸透了礼服的后背,冰凉的贴在皮肤上。
陆沉看着我在他手下痛苦地抽搐、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狼狈模样,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类似满意的涟漪。他掐着我手腕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点,却并没有放开。薄唇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欣赏猎物垂死挣扎般的残忍快意:对,就是这样。记住这种疼。晚晚她,就是这样叫的。娇气,又可怜。
他顿了顿,手指恶意地在我被掐出深红指痕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引来我一阵更剧烈的痉挛,可惜,你叫得还是不够动听,不够……让她满意。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仿佛他此刻折磨的不仅仅是我,更是透过我在向那个远在国外的、真正的苏晚晚献祭着什么。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些探究的目光变得复杂,有鄙夷,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冷漠。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破裂的声音,衣料摩擦的悉索声,都成了这场无声凌迟的背景音。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将我和陆沉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像两个纠缠撕扯的狰狞鬼影。
陆沉终于松开了钳制我的手。身体骤然失去支撑,我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手腕和下颚传来钻心的疼痛,脑域深处被系统惩罚撕裂的剧痛余波仍在震荡,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屈辱感像浓稠的沥青,包裹住每一寸皮肤,沉重得让人窒息。我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任何一道目光,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板的缝隙里消失。
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陆沉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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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姿态狼狈,几乎是仓皇地后退几步,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光圈。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每一步都虚浮无力,像踩在棉花上。我跌跌撞撞地退到宴会厅最边缘一根厚重的雕花廊柱后面,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礼服传来,才让我找到一丝真实感。身体无力地倚靠着冰冷的石柱,我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和眩晕。
【惩罚结束。能量场暂时稳定。】
系统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请宿主尽快调整状态,核心剧情节点即将开启。】
我闭上眼,任由廊柱的凉意渗透皮肤。调整调整什么调整成另一个女人,去承受更多的羞辱和痛苦只为了换取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回家机会
陆沉……苏晚晚……
这两个名字像淬毒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承受这一切就因为我这张该死的、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
恨意,如同沉寂许久的火山熔岩,在无边无际的屈辱和痛苦之下,终于开始剧烈地翻涌、沸腾。那股灼热的力量冲击着四肢百骸,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和系统的冰冷警告。
就在这时,宴会厅中央的主灯光线骤然暗下,只余下几束聚焦的追光,精准地打在临时搭建的小型拍卖台上。司仪穿着笔挺的礼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热情笑容,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各位的雅兴!接下来,我们将进入今晚最激动人心的环节——慈善拍卖!第一件拍品,由陆氏集团总裁陆沉先生慷慨捐赠的……
拍卖开始了。
我靠在冰冷的廊柱后,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残破人偶。司仪那抑扬顿挫、充满煽动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来,一件件流光溢彩的珠宝、价值不菲的古董被展示、竞价、成交。那些数字天文数字般滚动,引来阵阵克制的惊叹和掌声。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背景板,一个被陆沉随手丢弃在角落的劣质仿品。
直到司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接下来这件拍品,绝对是今晚,乃至本年度最令人瞩目的稀世珍宝!它拥有一个同样令人心颤的名字——‘血色月光’!
全场灯光瞬间聚焦于拍卖台中央。天鹅绒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链身是极细的铂金,闪烁着冷冽的微光。而吊坠,则是一颗水滴形的钻石,它的光芒并非寻常钻石那种耀眼的火彩,而是一种……极其浓郁、极其纯粹、仿佛凝固了生命精华的赤红!灯光下,那红色流淌着,深邃得像最醇厚的葡萄酒,又像刚从心脏深处涌出的、最滚烫的鲜血。它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毁灭性的诱惑力。
重达15克拉!最顶级的鸽血红彩钻!纯天然,无任何后期优化处理!它的色泽,它的净度,它的切割……都是百年难遇的奇迹!
司仪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血色月光’,起拍价——三千万!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惊叹声、抽气声、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浪潮。无数道目光变得灼热,贪婪地锁定在那抹摄人心魄的血色之上。
我的目光也被牢牢钉死在那颗名为血色月光的钻石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红,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麻木的心上。血色……月光……多么讽刺的名字。它映照着我此刻的狼狈,也映照着我心中那疯狂滋长、即将喷薄而出的恨意。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势在必得,清晰地响起:四千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是苏晚晚!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陆沉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仰着那张精心雕琢过的、与我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直直地看向我藏身的角落。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正品来了,赝品该退场了。
陆沉侧头看向她,那张对着我永远冰封的脸上,瞬间如同春雪消融,漾开我从未见过的、足以溺毙任何人的温柔笑意。他抬手,宠溺地轻轻拍了拍苏晚晚挽在他臂弯上的手背,仿佛在无声地纵容和鼓励。
五千万。
陆沉低沉悦耳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毫不犹豫地为她加码。那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看也没看其他人,目光温柔地锁在苏晚晚脸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五千五百万!
另一个角落有富商试图竞价。
六千万。
陆沉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压上。那强大的财力带来的绝对碾压感,让整个拍卖场的气氛更加炽热。
苏晚晚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得意,她小鸟依人般更紧地偎向陆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她的目光,再次带着胜利者的轻蔑,扫过我的方向。
【核心剧情节点触发:拍卖会冲突。宿主行为将直接影响任务进程。】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带着一种机械的催促。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疯狂,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所有的屈辱,所有的痛苦,所有被当成赝品肆意践踏的恨意,在这一刻被那抹刺目的血色和那对璧人刺眼的恩爱彻底点燃,轰然炸开!理智的堤坝被汹涌的怒火冲垮。
回家完成任务
不。
我要他们痛!要他们比我痛一千倍!一万倍!
就在拍卖师激动地喊出六千万第一次!六千万第二次!……的时候,就在苏晚晚脸上胜利的笑容即将彻底绽放的瞬间——
一个嘶哑的、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声音,猛地撕裂了宴会厅的喧嚣,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一个亿。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喧嚣、惊叹、窃窃私语,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扼断。空气凝滞成冰,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腔上。数百道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荒谬的探究、以及赤裸裸的看戏狂热,如同密集的探照灯,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聚焦在廊柱阴影下,那个刚刚还被陆沉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角落的、狼狈不堪的赝品身上。
我挺直了脊背,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冰冷的廊柱阴影下一步步走了出来。每一步都踩在针尖上,手腕和下颚的疼痛,脑域深处系统惩罚残留的尖锐嗡鸣,都在疯狂叫嚣。但我脸上的表情,却硬生生被扭曲成一个极致诡异的笑容——那不是苏晚晚式的娇怯,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带着毁灭快意的嘲讽。
我清晰地看到,陆沉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震惊、错愕,随即是山雨欲来的暴怒,如同浓重的乌云瞬间席卷了他深邃的眼眸。他揽着苏晚晚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苏晚晚那张精致的脸更是瞬间褪尽了血色,得意洋洋的笑容僵死在嘴角,扭曲成一种极其难看的震惊和愤怒。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掐住了陆沉的胳膊,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拍卖台上的司仪也彻底懵了,张着嘴,手里的小锤子悬在半空,完全忘了落下。直到我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模仿苏晚晚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腔调:怎么陆先生……哦不,
我微微歪头,笑容越发诡异,目光死死锁住陆沉,是陆总。您刚才不是还在教导我,要好好‘学’苏小姐吗苏小姐喜欢的东西……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苏晚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我、也、喜、欢。
你疯了!
陆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低沉得可怕,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像闷雷滚过宴会厅,震得水晶吊灯似乎都在微微颤抖。他猛地甩开苏晚晚的手(苏晚晚被他甩得一个趔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带着要将我碾碎的狂暴气势。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我焚烧殆尽。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叫价一个亿把你拆零卖了都不值这个价!给我立刻滚出去!
他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覆盖,那双燃烧着暴怒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疯狂而扭曲的面容。
周围的空气彻底冻结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暴怒边缘的陆沉和他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替身。
【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目标!能量场濒临崩溃!强制修正程序启动倒计时——】
系统的警报声在我脑中疯狂尖啸,带着毁灭性的预兆。
身体深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金属手正在将我撕扯成碎片。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曳。
就是现在!
在陆沉的手即将抓住我手臂,在系统那毁灭性的强制修正即将将我彻底抹杀的千钧一发之际——
我猛地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个诡异疯狂的笑容拉扯到最大,迎上陆沉暴怒的视线。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剧毒的冰凌,精准地刺向他,也刺向全场竖起的耳朵:
陆总急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剧痛和极致的兴奋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苏小姐那么喜欢这条项链,我拍下来送给她,不好吗
我故意顿了顿,欣赏着陆沉眼中翻滚的、如同被最卑劣的毒蛇咬中般的惊怒和难以置信。
然后,在所有人凝固的目光中,我缓缓地、清晰地,抛出了那枚足以将他们所有人拖入地狱的炸弹:
毕竟……
我的目光扫过陆沉铁青的脸,最终落在踉跄着站稳、脸色惨白如鬼的苏晚晚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地狱深渊般的弧度,苏小姐那颗好不容易找到的、‘匹配’的肾源……好像,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快意,就、在、我、这、里、呢!
轰——!!!
死寂被彻底打破,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肾源
她说苏晚晚的肾……在她身上
天哪!这……这怎么回事
陆总他……
这女人疯了吧!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哗然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空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我、陆沉和苏晚晚三人之间疯狂扫射。苏晚晚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身体猛地一晃,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恐而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涂得鲜红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双眼一翻,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晚晚!
陆沉发出一声嘶哑的、仿佛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他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慌所取代!他几乎是以一种扑救的姿态,猛地转身,在苏晚晚身体触地之前,一把将她瘫软的身体死死抱进怀里!
晚晚!晚晚!醒醒!
他摇晃着她,声音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冷峻和掌控一切的气势他猛地抬头,那双猩红的、仿佛浸透了血的眼眸,如同淬了毒的利箭,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林晚!你这个疯子!毒妇!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咆哮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
【强制修正程序启动!目标锁定:陆沉!终极指令:必须由目标亲手终结宿主生命!】
系统的声音冰冷到了极致,带着一种终结的宣判。
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瞬间接管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被猛地推挤到角落,像一个冰冷的旁观者。我能看到自己脸上那疯狂的笑容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诡异的、空洞的平静。我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完全不受控制地动了。
陆总,
我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发出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电子合成音,别担心。苏小姐只是……太激动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动作僵硬却目标明确地走向拍卖台中央,走向那个放着血色月光的天鹅绒托盘。
整个宴会厅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尖叫,有人想上前帮忙,有人拿出手机想报警或叫救护车,但都被陆沉带来的保镖冰冷地拦住。所有人的视线都混乱地聚焦在倒下的苏晚晚、抱着她如同困兽般嘶吼的陆沉、以及我这个走向血色钻石的诡异女人身上。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我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属于林晚的、冰冷的、带着解脱和嘲弄的微光。
我的手,被那股力量操控着,稳稳地、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起了托盘里那把用来展示拍品的、镶嵌着宝石的开信刀。刀身不长,却异常锋利,在聚光灯下闪烁着冰冷的、致命的寒芒。
我转过身,握着那把刀,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步一步,朝着抱着苏晚晚、双目赤红如血的陆沉走去。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得如同假面。
林晚!你要干什么!放下!给我放下!
陆沉抱着苏晚晚,无法起身,只能惊恐地看着我一步步逼近,看着我手中那柄闪着寒光的凶器。他脸上的暴怒和恨意被一种更深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所覆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不,这根本不像是我!像一个……被某种东西彻底操控的傀儡!
【距离目标三米……两米……一米……执行最终指令!】
系统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在陆沉惊恐欲绝的目光中,在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惊呼声中——
我高高举起了握着开信刀的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没有半分迟疑地,朝着自己的左胸——心脏的位置——狠狠地、决绝地刺了下去!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在骤然死寂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无比惊悚。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剧痛……不,那感觉已经超越了疼痛的范畴。更像是一股冰冷的、毁灭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身体的所有堤坝,将一切感知、一切意识都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虚无之中。温热的液体,带着生命的温度,汹涌地从那个破开的洞口奔流而出,迅速浸透了胸前的衣料,带来一片粘稠的、不断扩大的温热湿意。
我的身体晃了晃,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抽离。视野开始旋转、模糊,天花板巨大的水晶吊灯碎裂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耳边所有的喧嚣——惊恐的尖叫、混乱的奔跑声、陆沉那撕心裂肺的咆哮——都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倒下。只是在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瞬,我看到了陆沉的脸。那张总是带着冰冷、厌弃、掌控一切表情的英俊面孔,此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巨大的、仿佛天塌地陷般的……空白。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所有的恨意、愤怒、恐惧,都被一种更原始的、无法理解的巨大冲击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洇开的、刺目的红,抱着苏晚晚的手臂僵硬得如同石头,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抽搐着,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检测到致命伤!能量核心遭受不可逆破坏!】
系统的声音冰冷依旧,却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仿佛解脱般的平静波动,【任务目标:由陆沉亲手终结宿主生命……指令状态:完成!】
【灵魂抽离程序启动——10%……30%……50%……】
一股奇异的轻盈感开始从四肢百骸升起,仿佛沉重的枷锁正在一层层剥落。冰冷的地板触感在消失,身体的剧痛在远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接近虚无的自由感正在将我包裹。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那片温暖的、没有痛苦的虚无之海时——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绝叫,猛地穿透了那层水幕,狠狠撞进我即将消散的意识深处!
是陆沉!
那双空洞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极致的冲击之后,瞬间被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所点燃!他像是彻底疯了,猛地将怀里昏迷的苏晚晚像丢开一件垃圾般狠狠推开!苏晚晚的身体软软地撞在旁边的香槟塔上,引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巨响和更惊恐的尖叫。
陆沉完全无视了这一切。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带着满身的戾气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朝着我——或者说,朝着我即将消散的躯壳——猛扑过来!
不准走!林晚!我不准你走!!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绝望和疯狂。
他重重地跪倒在我身边,冰冷的膝盖狠狠砸在地板上。那双骨节分明、曾无数次掐住我脖子、捏痛我手腕的手,此刻沾满了从我胸口涌出的、温热的鲜血,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蛮力,猛地、狠狠地插进了我胸前那个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
呃啊——!
意识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那感觉比刀刃刺入时更甚!仿佛灵魂正在被一只冰冷的手强行撕裂!
【警告!灵魂抽离进程遭遇强外力干扰!能量场紊乱!】
系统的警报声瞬间变得尖锐而混乱!
陆沉的手在我血肉模糊的胸腔里疯狂地搅动、摸索着!他的动作粗暴、疯狂、毫无章法,脸上溅满了温热的血点,眼神却空洞得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只剩下一种偏执到极致的执念。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肮脏,只是像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在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
他猛地抽出手,带出一大蓬温热的鲜血和破碎的组织!而在他那只沾满鲜血、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正死死地攥着一个东西——
那颗名为血色月光的、鸽血红彩钻!它刚刚被我紧紧握在刺向自己心脏的那只手中,此刻,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血红,被真正的、温热的鲜血浸泡着,在宴会厅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绝望到极致的光芒!
林晚!你看!
陆沉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一种癫狂的、献祭般的狂热,他死死攥着那颗沾满鲜血的钻石,看也没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决绝地朝着自己的左胸——心脏的位置——按了下去!
锋利的钻石棱角瞬间刺破了他昂贵的西装,刺破了他的皮肤!
呃——!
陆沉的身体猛地一震,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那只手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继续死死地、疯狂地将那颗血钻往自己的皮肉里按!仿佛要将它生生嵌入自己的心脏!
鲜血,同样鲜红温热的鲜血,立刻从他按着钻石的指缝间、从他胸口被刺破的衣料下,汹涌地渗透出来,迅速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色衬衫,和我身下那不断扩大的血泊融为一片刺目的、无法分割的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片迅速蔓延开的、与我身上如出一辙的猩红,然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双被疯狂和绝望彻底吞噬的眼睛,死死地看向我意识即将消散的虚空。
他沾满鲜血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却又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温柔和……同归于尽的满足:
现在……
我们……一样……脏了……
话音落下,他按在胸口血钻上的手,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颓然垂下。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沉重地向前倾倒,砰地一声,砸在了我早已冰冷的身体旁边。他的额头抵着我被血浸透的肩膀,温热的鲜血从他胸口和我胸口的两个致命伤口中,无声地流淌、交汇、融合……
那颗名为血色月光的钻石,一半深深嵌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口,另一半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在混乱的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绝望、永恒凝固的血光。
巨大的水晶吊灯依然冰冷地悬在头顶,将这片猩红的地狱照耀得如同炼狱。
【灵魂抽离……完成……】
【能量场……彻底湮灭……】
【任务……终结……】
系统的最后提示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也耗尽了所有能量的疲惫,彻底归于虚无的寂静。
意识,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坠入那片温暖的、永恒的、没有痛苦也没有陆沉的黑暗之海。
宴会厅的尖叫和混乱,苏晚晚昏迷在香槟塔碎片中的身影,保镖徒劳的阻拦……一切都彻底远去,模糊,消失。
只剩下那片浓稠的、无法分割的、属于林晚和陆沉的血色月光,在地板上无声地蔓延、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