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成绩公布前夕,奶奶发来语音：快把准考证号发我,我帮你打点关系！
我哭笑不得发了号码,第二天却因412高分被校方约谈。
领导甩出我和奶奶的聊天截图：有人举报你走后门。
菩萨也算关系我甩出父亲吐槽奶奶拜佛的记录。
五分钟后,奶奶打来电话：菩萨查到了,举报人是你女朋友！
我假借庆祝约女友吃米其林,她却说：读研压力大,不想花你钱。
可我登录海底捞会员账号,消费记录刺疼我眼睛：她正用我的亲情卡,在陪另一个男人
1
方圆同学,解释一下！
副校长老张绷着一张脸,手机屏幕被他啪地一声拍在桌面,推到我眼皮底下。
屏幕上,赫然是我和奶奶的微信聊天截图！还是用另一部手机直接对着屏幕拍的。
【奶奶：小圆,快把准考证号发我！关系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稳得很！】
【我：奶奶,这不行,走后门犯法的！】
【奶奶：怕什么！我找的关系,法律管不了！】
空气凝固了,对面一字排开,三位校领导,两位我报考专业的导师,老张的手指重重敲在屏幕上奶奶那句法律管不了上。
实名举报,他声音像结了冰,邮箱发来的,指控你考研,有关系介入,严重破坏公平！证据确凿,你怎么说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谁能拿到我手机,拍下这张图的,只有那几个人！家人女友柳如烟还是宿舍里那三个正在嗦粉的傻儿子——大强、大壮、大柱
荒谬！愤怒！像火山在胸腔里炸开
呵…呵呵…我喉咙里挤出几声短促的冷笑,对面的导师眉头拧得更紧了。
关系我猛地抬起头,迎着那五道审视的目光,手伸进裤兜,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精准地戳开我爸方爱国的头像。
聊天记录被翻出来,我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老张眼前：
来！张校长,您几位好好看看！这就是我的关系’！我爸亲口说的！
我手指狠狠戳着屏幕上我爸发来的那几行字：
【我爸：你奶奶又开始了！大清早非逼我开车送她去栖霞寺！】
【我爸：儒释道三家神仙,她挨个磕头烧香,一个不落！】
【我爸：还非说跟文殊菩萨说好了,保你金榜题名！这老太太…唉！】
空气,彻底僵死了。
几位领导、导师的表情,像同时被按下了暂停键,愤怒、严肃、审视…统统凝固,然后一点点裂开,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和滑稽。
咳…一个年轻点的导师没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呛到的轻咳,随即死死憋住,脸憋得通红。
老张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疲惫地靠回他那宽大的真皮椅背里,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胡闹…简直是…他声音里的怒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只剩下浓重的荒谬感和无力感。
我绷紧的神经,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但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
所以,我收回手机,就因为我家老太太信佛拜菩萨,求了个心安,就有人拍下这个,实名举报我走后门
我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要真这么算,全国几百万考生,有几个是干净的你们是不是都得查一遍
没人回答,办公室里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老张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行了…这事儿…我们先内部核实一下。
方圆同学,你…你先回去吧,安心准备复试。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分数…考得确实不错。
谢谢领导。我生硬地吐出三个字,转身就走。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时,身后传来老张欲言又止的声音：
那个…举报的邮箱…是QQ的,叫‘清风徐来’。
清风徐来我脚步没停,猛地拉开门。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房间。走廊空无一人,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发抖。
谁！
家人不可能！
柳如烟那个总爱靠在我怀里撒娇的女友
还是宿舍里那三个傻货大强、大壮、大柱他们嗦粉时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指尖悬在标注着烟烟宝贝的名字上,停顿了几秒,最终却向下滑动,点开了宿舍群。
【我：紧急集合！螺蛳粉管够,速归！】
推开宿舍门,那股子浓烈的螺蛳粉异香混合着酸笋的霸道气息,瞬间糊了我一脸。
卧槽圆哥！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大壮他们三个人挤在一张桌子前,脑袋几乎要拱进同一个碗里,桌子上堆着好几个空碗,汤水淋漓。
那专注又愚蠢的眼神,像一盆凉水,哗啦一下浇灭了我心头刚刚燃起的、针对他们的那点怀疑火星。
嗦粉者,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老祖宗诚不欺我。
哥几个,我把背包往自己床上一扔,声音不大,却像按下了暂停键。三颗嗦粉的脑袋齐刷刷地抬起来,六只眼睛看向我。
我被人阴了。我开门见山,拉开椅子坐下,刚被校领导叫去喝茶。有人把我跟我奶奶的微信聊天截图举报了,说我考研走后门。
啥玩意儿大强筷子一松,眼睛瞪得溜圆：走后门你奶奶她老人家…走后门
嗯,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老人家去拜了拜菩萨。
噗——咳咳咳！大柱刚吸溜进嘴里的粉差点全喷出来,呛得惊天动地。
卧槽菩萨！大壮懵了。
对,就是菩萨。我点点头,举报的邮箱叫清风徐来,用的QQ。截图是用手机对着我手机拍的。能这么干的人,我目光扫过他们仨,语气沉下来,只有家里人,柳如烟,还有你们仨。
话音一落,宿舍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螺蛳粉汤锅里细微的咕嘟声。
下一秒,三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靠！圆哥你怀疑我！大强第一个跳起来,脸都涨红了,指着自己鼻子,我他妈天天实习累成狗,跟你考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我图啥图你奶奶拜菩萨的时候也捎上我名字
大壮也急了,把碗重重一放：圆哥！天地良心！我报的学校跟你都不是一个！我分也不低啊,390稳稳进复试！我举报你我闲出屁了
大柱没说话,直接掏出手机,啪啪点开银行APP,把余额界面怼到我眼前。
屏幕上一长串零闪得人眼花,他翻了个白眼：圆哥,你看我像差那点保研奖金的人吗我家缺这点钱
行,行！我错了,哥几个！我举起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是你们…那还能是谁我爸妈不是那是…我顿了顿,柳如烟或者…陈泽
陈泽是我另一个关系不错的兄弟。
陈泽大壮皱着眉,一边摇头,他跟柳如烟一样,压根不考研啊！举报你,对他俩能有啥好处损人不利己,图啥
不考研…没有直接利益冲突…那动机是什么纯粹的恶意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猛地一震,屏幕亮起,伴随着一阵极具穿透力、带着乡音的老年彩铃——
是奶奶！
我心脏猛地一跳,立刻接通,按了免提。
喂小圆啊！奶奶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瞬间充满了小小的宿舍,哪个王八羔子敢举报我大孙子！反了天了！等着！奶奶给你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夹杂着奶奶神神叨叨的念叨,像是在跟谁确认着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突然,奶奶的声音再次炸响,斩钉截铁：
查到了！菩萨说的！就是你那个叫啥玩意的…哦对！柳！如！烟！就你那个小女朋友干的！错不了！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像有根弦彻底崩断了！
柳如烟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柳如烟
那个花着我辛苦兼职赚来的钱、用着我亲情卡、口口声声要跟我一起奋斗未来的柳如烟！
奶奶…您确定
五方菩萨都问了！就是她！奶奶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丫头心术不正！小圆,你可得擦亮眼睛！
电话挂断,忙音嘟嘟地响着。
宿舍里死一般寂静。
操…真他妈是柳如烟大强充满了难以置信,本来他们对奶奶这神神叨叨的操作也不信,可是每一次奶奶都能说准,他们也从之前的质疑转变为深信不疑！
大壮猛地一拍桌子：我日！这他妈也太毒了！圆哥对她掏心掏肺！她…
等等！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柱突然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圆哥,动机呢菩萨…呃…奶奶说了她举报,可她图什么就像大壮刚才说的,损人不利己啊！
动机大柱的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我愤怒的迷雾。
是啊,动机！
一个念头猛地钻进我的脑海——柳若植！那个柳如烟口中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哥还亲的柳若植！他也报了A大！跟我同一个导师！而那个老古板导师,今年只要一个人！
柳若植的初试分…我记得很清楚,385,而我,是412。
大壮,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手机给我。
大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机递过来。
我接过来,找到备注着烟烟宝贝的聊天框,点开了语音通话。
嘟…嘟…嘟…
几秒后,电话通了。柳如烟那刻意放软、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甜腻声音传了出来
喂~亲爱哒怎么啦想我啦
我努力模仿着平时那种带着点傻气、对她百依百顺的语调：
烟烟！告诉你个好消息！成绩出来了！我…我412！稳了！真的稳了！
我故意把兴奋和激动演得夸张,
哇！真的吗宝贝！太棒啦！电话那头,柳如烟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惊喜和雀跃,表演得天衣无缝,我就知道我家宝贝最厉害了！爱你爱你！
烟烟,我趁热打铁这么大的喜事,我们得好好庆祝！就今天！我请你吃米其林！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那家‘很久了吗位置我都看好了,现在就订！
电话那头,柳如烟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啊…亲…亲爱的…那个…米其林…太贵了吧一顿饭要吃掉你几个月生活费呢！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飞快地组织语言,语气忽然变得体贴又懂事起来：而且,宝贝,你马上就要读研了呀！研究生压力多大啊,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咱们得省着点,为以后考虑！真的不用这么破费的！
省着点为以后考虑
那个看中一个轻奢包包就软磨硬泡让我刷爆信用卡、去趟迪士尼恨不得让我预支下个月全部工资的柳如烟,在跟我说省着点
在我刚刚告诉她考了412高分、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拒绝了一顿她垂涎已久的米其林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这样啊…那…那好吧,烟烟你真懂事…都听你的。
嗯嗯！宝贝最乖啦！爱你哦！晚上我再找你！
柳如烟似乎松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轻快,匆匆结束了通话。
电话挂断。
宿舍里一片死寂,刚才的通话,我开了免提。
大壮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憋出一句：卧…卧槽…她…她居然拒绝了米其林
那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悚。
大柱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事出反常必有妖,圆哥,实锤了。
大强没说话,他直接从我手里拿回他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点开了微信支付。
他找到了亲情卡的管理界面,快速扫过一条条消费记录。
找到了！大强猛地抬起头,十分钟前！一笔打车支付！17块8！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们,起点定位模糊,但终点支付点…显示不在市中心,是往城南新开的万达广场方向！
万达广场城南
柳如烟今天下午明明跟我说,她要去市中心的图书馆查资料！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被愚弄的耻辱感,瞬间席卷全身。
强子,查海底捞会员账号！
那个账号是我注册的,柳如烟爱吃,我给她绑定了我的手机号,方便积分。
大强立刻会意,登录海底捞APP,四颗脑袋紧紧凑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
登录成功！
会员中心！
当前消费记录！
【今日
14:05
万达广场店
开台】
【消费菜品：经典麻辣锅底、招牌虾滑、精品肥牛、草原羔羊肉、…
鲜猪脑花、鲜鸭血、脆爽毛肚…】
鲜猪脑花！
鲜鸭血！
脆爽毛肚！
柳如烟她每次和我吃火锅,都嫌弃这些东西恶心、不健康,她只吃清汤锅,虾滑肥牛这些干净的！
而现在,她拒绝了我的米其林邀功宴,骗我说去图书馆,却偷偷跑到了城南的万达海底捞,点了一桌子她口中恶心的菜！
为谁点的
那个亲哥柳若植！
砰！
我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铁架床柱上！
走！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去万达！现在！
圆哥！冷静！现在冲进去掀桌子只会打草惊蛇！大强死死箍住我因暴怒而颤抖的胳膊,捉奸要拿双！我们得让她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动,精准地点开海底捞APP里的实时服务：服务员,你好。我们桌有位朋友马上到,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麻烦帮我们看看柳小姐那桌在哪个位置
对,柳如烟,手机尾号****。
电话那头传来服务员客气的声音：好的先生,柳小姐在A17卡座,靠景观窗那边。
A17…景观窗…大强无声地重复着,眼神示意大柱。大柱立刻会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万达广场海底捞的实景布局图。
走！大强收起手机,按计划！圆哥,记住,你是来送惊喜的！
2
万达广场人声鼎沸,海底捞门口排着长队,服务员热情迎上来：先生几位
找人。大强抢先一步,A17,柳小姐,我们是她朋友,来给她个惊喜！
服务员笑着点头：好的,这边请,A17靠窗。
我强迫自己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僵硬又扭曲的惊喜表情,跟在大强身后。
A17卡座,越来越近,那对狗男女的身影清晰可见！
柳如烟穿着那件我咬牙刷信用卡给她买的轻奢小香风外套,笑得花枝乱颤,手里正捏着一片煮好的猪脑花！
她正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温柔,把那片猪脑花,喂向对面男人的嘴边！
而那个男人,柳若植！一脸享受地张开嘴,等着那片美味入口。他甚至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纸巾擦了擦柳如烟沾到一点油星的嘴角！动作亲昵得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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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哥去他妈的亲哥！
柳！如！烟！
我猛地拨开绿植,咆哮着冲了过去！
整个A17区域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柳如烟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猪脑花啪嗒掉进沸腾的红油锅里,她猛地回头,看到是我,那张精心描画的脸瞬间褪尽血色。
柳若植也惊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上那点虚假的温柔瞬间被慌乱和一丝被撞破的恼怒取代。
…方圆！柳如烟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我怒极反笑,指着那一桌子锅底,还有柳若植碗里那片刚被喂过来的脑花,我不该在这！我还想问你呢,你他妈是不是该在图书馆！
还有你！好一个‘亲哥’！擦嘴喂食柳若植,你他妈给妹妹擦嘴喂食的样子,可真够‘兄妹情深’的啊！
最后四个字,我咬得极重。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柳氏兄妹身上。
柳若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躲闪,但很快强行镇定下来方圆！你发什么疯！如烟是我亲妹妹！我关心她怎么了！
你一个大男人,跑来这里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亲妹妹大强从我身后闪出,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柳哥,别激动嘛。
圆哥这不是考了412分,心里高兴,想给嫂子一个惊喜嘛！
谁知道嫂子在这儿陪‘亲哥’吃饭呢。他故意把亲哥两个字拖长了音。
大强的视线扫过满桌的菜,最后精准地落在那盘几乎没怎么动的鲜猪脑花上,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呀！猪脑花！鸭血！毛肚！这可都是圆哥的最爱啊！
他转向柳如烟,语气天真又疑惑,嫂子,你不是总说这些东西恶心、不健康,死活不让圆哥点吗怎么今天…
哦！我懂了！原来是圆哥的胃‘不配’吃,只有柳哥这‘亲哥’的胃才配得上啊！
这话像一把软刀子,精准地捅进了柳如烟的心窝,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
柳如烟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若植更是被噎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他狠狠瞪了大强一眼,又看向我,试图挽回局面：方圆,你…你别听风就是雨！如烟就是馋这口了…行了行了,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吃！服务员！加两副碗筷！
好啊！大强抢在我前面,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正好饿了！服务员！
麻烦！给我们加菜！鲜猪脑花再来两份！鸭血两份！毛肚两份！虾滑来三份！要那个贵的！还有那个…那个…噢！雪花肥牛！也来两份！哦对了,再给这两位来两杯酸梅汤,降降火！
他点菜的速度又快又狠,专挑贵的、量大的点。柳若植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看向大强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很快,大强点的菜流水般送了上来,堆满了小推车。
来来来,圆哥,坐！别客气！大强热情地招呼我坐下,自己则毫不客气地拿起漏勺,开始疯狂往锅里下菜,柳哥,别愣着啊,吃啊！这虾滑可新鲜了！
哦,猪脑花好了！快尝尝！这可是圆哥最爱,嫂子…哦不,如烟姐特意为你点的呢！
柳若植看着自己碗里被大强强行夹过来的、冒着热气的猪脑花,那灰白色的脑组织在红油里微微颤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冷眼看着他们,拿起筷子,只夹自己面前清汤锅里的青菜。大强则火力全开,专挑贵的吃,一边吃一边还夸张地赞叹：嗯！这雪花肥牛,绝了！这虾滑,Q弹！这毛肚,爽脆！一分钱一分货啊！柳哥,如烟姐,你们也快吃啊！别浪费！
周围好奇、探究、鄙夷的目光从未离开。柳若植和柳如烟几乎没怎么动筷,脸色难看得像死了爹妈。
终于,漫长的折磨接近尾声。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先生您好,一共消费478元。
柳若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掏出手机：我来我来！说好我请妹妹的！
他动作飞快,生怕慢一秒又要被讹上。
哎！柳哥！这怎么行！大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柳若植扫码的手,今天这顿,必须我们请！庆祝圆哥高分上岸嘛！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目光定格在柳如烟脸上,以前如烟姐每次跟圆哥吃完,不都要打包一堆给舍友尝尝吗今天点的多,正好！
他转头对服务员大声道：服务员！麻烦！把锅里剩下的所有没吃完的肉和菜,统统打包！对！统统打包！汤底也打包！我们带走！
服务员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好的先生。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辱感让她浑身发抖：大强！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大强一脸无辜,勤俭节约是美德嘛！以前你打包给舍友,圆哥不都挺支持的怎么,现在打包给你‘亲哥’带回去当夜宵,不行啊柳哥,你说呢他笑眯眯地看向脸已经黑成锅底的柳若植。
柳若植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得死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便！
打包盒很快堆满了另一个袋子。大强满意地掂量了一下,然后看向拿着账单僵在那里的柳若植,笑容可掬：柳哥,结账啊478,您是扫码还是现金
柳若植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扫了三次才支付成功。
吃好了那走吧！
走出海底捞滚烫喧嚣的大门,柳如烟像是终于缓过一口气,立刻挽住柳若植的胳膊,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委屈和急切：哥！你送我回去吧！我…我有点不舒服！
她甚至没看我一眼。
柳若植也立刻点头,巴不得立刻甩掉我们这两个瘟神：好！哥送你！
行啊！柳哥慢走！大强异常爽快地挥手,就在柳氏兄妹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和大强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迅速闪进旁边的安全通道！
几楼我喘着气问。
四楼！影院！大强声音急促而冷静,他们刚按了四楼！
我们一口气冲上四楼,推开厚重的防火门,迅速隐入角落的阴影里,目光盯着刚刚走出电梯、正走向取票机的柳氏兄妹。
柳若植在自助取票机上操作着。很快,两张票吐了出来。他拿起票,和柳如烟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放松,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计划得逞的隐秘快意
柳如烟甚至还轻轻推了柳若植一下,像是在撒娇。
他们拿着票,径直走向检票口。
电子屏上,那场次的巨幅海报清晰地映入我和大强的眼帘——
《念念不忘》！一部正在热映的、主打初恋遗憾、刻骨铭心的纯爱电影！
操！大强低低地骂了一声,亲哥带亲妹看纯爱片这是骨科吧柳若植这傻逼,连装都懒得装像一点了！
我死死盯着那两张消失在检票口的身影,最后一丝名为侥幸彻底破灭。
回宿舍。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该收网了。
3
推开宿舍门,大壮和大柱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目光灼灼：怎么样圆哥强子
大强把手里两大袋散发着浓郁火锅味的打包盒往地上一扔,捉到了。狗男女,海底捞互相喂食,亲密擦嘴,吃完就奔四楼电影院看爱情片去了。
妈的！大壮气得一脚踹在椅子上。
还有更绝的。大强冷笑一声,看向大柱,柱子,你之前不是说,柳若植那傻逼在宿舍里显摆,说他有个神仙女友,给他送Switch、送球鞋,还善解人意
大柱推了推眼镜：对！那傻逼嘚瑟得要死,全宿舍都知道！怎么
神仙女友大强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就是他妈的柳如烟！
什么！大壮和大柱同时失声惊呼。
大柱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操！所以…柳如烟这贱人！拿着圆哥的钱,养着她那个真姘头柳若植！Switch球鞋全他妈是圆哥的血汗钱！
柳如烟那些楚楚可怜的原生家庭困难、爸爸生病、妈妈下岗的卖惨故事,此刻回想起来,她嘴里根本每一句实话！
不止呢！大强补充道,最关键的一点！柳若植,报的也是A大！跟圆哥同一个导师！
那个老古董,今年只要一个！柳若植多少分385！圆哥多少412！
宿舍里瞬间死寂。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彻底拼凑完整！
柳如烟接近我,利用我的感情和钱财,柳若植假扮好大哥降低戒心。偷拍我和奶奶的聊天记录,用清风徐来的邮箱实名举报我走后门！就是为了把我搞臭,最好取消资格,为他柳若植扫清考研路上的唯一障碍！
好…好一对狗男女！大壮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真他妈把圆哥当猴耍！当提款机！当垫脚石！
呵…呵呵呵…我低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
好！好得很！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柳若植,柳如烟…你们不是喜欢玩吗
我缓缓伸出四根手指：
一、柳若植,必须落榜！他这辈子,都别想踏进A大一步！
二、柳如烟,她的实习工作,给我丢得干干净净！
三、我要他们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在所有人面前,把脸皮撕下来踩进泥里！
四、让他们跪着,爬到我面前,磕头道歉！
干了！
第一步,我拿起手机,先麻痹他们。让他们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
点开柳若植的微信,他果然发来了一条消息：
【柳若植：方圆,今天这顿算我请妹妹的,但你们后来加的那些菜…咱们AA吧账单478,你那319,转我就行。（账单截图）】
看着那刺眼的数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柳哥太客气了！说好我请的！这次让你破费了！转你了！（转账319元）】
【我：柳哥够意思！以后常聚！】
钱转过去,如同肉包子打了狗。但我知道,这点诚意,会让他们更加确信我的愚蠢和可欺。
第二步,试探。我看向大强,我说我被举报了心情不好,一会她来,你就当不知道,使劲骂！
大强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一抹跃跃欲试的笑容：明白！看我的！
刚放下手机没多久,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柳如烟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简陋的塑料袋。
方圆…她推开门,脸上带着刻意挤出来的担忧和温柔,你…你还好吧我听大强说你心情不好…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她把塑料袋递过来,里面是两个冷冰冰、硬邦邦的馒头。
哟！嫂子来了！大强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影帝瞬间附体！他一个箭步冲过来,脸上充满了狂怒,声音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草他妈了个逼的！哪个生儿子没屁眼、头顶流脓脚底生疮、全家死绝断子绝孙的狗杂种举报我圆哥！啊！
这种人！就该被车撞死！被雷劈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出门摔死！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他全家都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大强的咒骂如同连珠炮,恶毒到了极致
柳如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暴表演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冷馒头袋子差点掉在地上。
嫂子！大强猛地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柳如烟,你说！这种举报我圆哥的畜生,该不该死！该不该被车撞死全家！你亲口说！
宿舍里瞬间死寂。
大壮和大柱也停止了动作,目光冰冷地聚焦在柳如烟身上。
柳如烟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
该…该…她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
大声点！没吃饭吗！大强猛地暴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柳如烟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带着哭腔尖声喊道：该！该被车撞死全家！该死！
好！大强脸上的狂怒瞬间消失,他劈手夺过柳如烟手里的冷馒头袋子,看都没看,直接走到垃圾桶边,手腕一抖。
噗通！噗通！
两个冷硬的馒头,精准地砸进了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桶里。
行了,嫂子,圆哥需要静养。你回吧。大强背对着她,声音毫无波澜。
柳如烟如蒙大赦,一秒都不敢多待,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宿舍。
门关上的瞬间,大强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爽！让这贱人自己咒自己全家死绝！圆哥,听见没她亲口说的！
我靠在床边,看着垃圾桶里那两个馒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听见了。接下来是第三步,金蝉脱壳。
我拿起手机,找到烟烟宝贝,拨通了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喂…亲爱的你…你好点了吗
烟烟…我故意让声音听起来极度疲惫,我…我完了…校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我那个事影响很坏…复试…可能没戏了…
啊！电话那头传来柳如烟极力压抑却仍透出的一丝惊喜的颤音,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
我爸妈知道了…很失望…我继续崩溃地表演,他们…他们给我在家乡找了个工作…让我立刻回去…说考研这条路断了…让我…让我冷静两个月…
回…回家乡柳如烟的声音明显慌了,那…那我们…
烟烟,我打断她,声音带着不舍和无奈,我们…也先冷静一下吧…这两个月,我想一个人静静…等我安顿好了…再…再联系你…好吗
可是亲爱的…柳如烟还想说什么。
别说了,烟烟！我痛苦地打断她,听我的！我…我需要时间！为了我们的未来…等我！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搞定！我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眼神冰冷,大柱,注意收集情报！
来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大柱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把屏幕转向我,看！这对狗男女！以为你出局了,正提前开香槟庆祝呢！
屏幕上,是柳若植刚发的一条朋友圈：
【柳若植：尘埃落定,未来可期！感谢有你一路相伴！（配图：两只手在夕阳下比心,背景是高铁站）】
定位：学校附近一个著名的温泉度假山庄！
评论下面,柳如烟的小号秒回：
【小烟烟：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加油！我的英雄！】
英雄我嗤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那就看看你的‘英雄’,是怎么变成狗熊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消失了。
带着满身的戾气和必须成功的决心,回到了家乡。迎接我的,是余叔家的女儿,余幼薇。
你就是方圆眼前的女孩扎着清爽的马尾,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素面朝天,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像盛着星星。
她歪着头打量我,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跟余叔那副不怒自威的国字脸简直两个极端。听我爸说你被人阴了412分的大佬
学姐好。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好说！余幼薇小手一挥,气势十足,放心！包在姐身上！听我的,保证让那帮导师哭着喊着收你！
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哐当一声打开,里面全是厚厚的专业书、打印的论文、历年真题集锦。魔鬼特训,现在开始！敢喊累,小心姐的弹指神通！
她的辅导风格跟她娇小的外形反差巨大,犀利、精准、一针见血,没有半点废话。每一次我思路卡壳,她都能用最精炼的语言点破要害。
这里！核心概念模糊！重看！
逻辑链条断了！补上！
回答太啰嗦！导师没时间听你抒情！精简！有力！
偶尔疲惫不堪时,柳如烟那些令人作呕的PUA语录就会自动在脑海里回放：
【男人化妆就是娘炮！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给我买单！】
【工资卡上交是为你好！帮你存钱,免得你乱花！】
【我爸妈身体不好…弟弟上学…方圆,你就不能多体谅我一点吗】
这些声音像冰冷的泥浆,瞬间浇灭所有疲惫,让我的心重新变得坚硬如铁！水泥封心,只为复仇！
期间,柳如烟果然体贴地发来关心：
【柳如烟：亲爱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别太累哦！等你稳定了,我们一起去迪士尼呀！我还没去过呢！（可爱表情包）】
我面无表情地回复：
【我：在帮我舅带娃,日薪200。给你攒生日礼物（迪士尼）。】
【柳如烟：啊！亲爱的你真好！辛苦啦！爱你！（飞吻）】
而大柱的情报也源源不断传来：
【大柱：圆哥！狗男女温泉回来了！朋友圈晒图呢！柳若植那傻逼嘚瑟得快上天了！（截图：柳若植搂着柳如烟,配文复试在即,有你在,稳了！）】
【大柱：柳如烟上班摸鱼被主管逮了,骂了一顿,哭唧唧发朋友圈卖惨呢！（截图）】
【大柱：最新线报！柳若植跟他舍友吹牛逼,说复试导师是他亲戚的铁哥们！稳进！】
看着这些,我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时间飞逝。复试前一周,我悄然返校。
复仇的最终章,拉开序幕。
4
喂烟烟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兴奋和讨好,我舅给了我点奖金！正好你明天休息我们好久没见了！我请你吃海鲜自助！吃完再去商场,你看中什么,我买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柳如烟极力掩饰却仍透出贪婪的惊喜声音：真…真的吗亲爱的！你太好啦！正好…我哥…呃,柳若植他明天也休息,他说好久没见你了,想…想一起聚聚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柳若植想聚聚是想最后确认我这只败犬是否真的出局,顺便再捞一笔吧
好啊！我答应得异常爽快,人多热闹！那就说好了！明天下午两点,时代广场门口见！
时代广场,人流如织。远远就看见柳如烟挽着柳若植的胳膊,站在显眼处。柳如烟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期待。柳若植则是一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样子。
方圆！这边！柳若植远远看到我,竟然主动挥手,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声音洪亮,仿佛跟我关系多铁似的。
我和大强对视一眼,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快步走过去,脸上也挤出热情的笑容：柳哥！烟烟！等久了吧
不久不久！柳若植故作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听如烟说你找到工作了不错啊！稳定就好！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对了伯达,我看中一台游戏本,配置挺高的,打游戏贼爽！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三个举着手机、挂着街坊有事工作牌的年轻人,如同排练好的一般,猛地从旁边的人流中冲出,瞬间将我们三人围住！一个话筒差点怼到柳若植脸上！
同学同学！打扰一下！我们是‘街坊有事’短视频的！正在做一个街头采访！请问你们是情侣吗一个挂着甜美笑容的女主持人语速飞快地问道,镜头直接对准了我和柳如烟。
柳若植和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懵了,脸上笑容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啊我们…柳如烟下意识地想否认,往柳若植身后缩。
对啊！我却抢先一步,上前自然地搂住柳如烟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阳光又带点憨厚的清澈愚蠢大学生笑容,声音洪亮,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话筒和镜头：这是我女朋友,柳如烟！这位,
我另一只手热情地指向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柳若植,是她亲哥,柳若植！我们关系可铁了！约会都带着哥一起,因为哥不放心妹妹嘛！这不,哥刚还让我帮他买台游戏本呢！对吧柳哥
我这一连串话,信息量巨大！语气真诚无比！瞬间把柳若植推到了聚光灯下！
周围的吃瓜群众立刻投来好奇、探究、甚至带着点这哥管得真宽的戏谑目光。
你…你胡说什么！柳若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惊又怒,一把推开几乎怼到他脸上的话筒,我们不接受采访！走开！
他试图去拉那个主持人。
柳如烟也急了,尖声叫道：方圆！你神经病啊！谁让你乱说话的！关你什么事！她想去抢主持人的手机。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哎！同学！别激动嘛！我们只是…
拍什么拍！删掉！听到没有！
哥！我们走！
趁着他们和团队撕扯阻拦的混乱档口,我脸上的阳光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厌恶和鄙夷。
我猛地甩开柳如烟试图抓我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柳如烟！柳若植！你们什么意思！我好心请你们吃饭买东西！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行！你们牛逼！我高攀不起！这饭,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我转身,在柳如烟惊愕、柳若植暴怒的目光中,在周围人群更加好奇的注视下,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师傅！开车！A大！我报出目的地。
车子绝尘而去。后视镜里,还能看到柳若植气急败坏地指着出租车大骂,柳如烟则是一脸煞白地呆立原地。
拉黑！我拿出手机,手指翻飞,将柳如烟的所有联系方式——微信、QQ、电话、支付宝…统统拖进了黑名单。
柱子！我拨通大柱的电话,鱼饵上钩了！该引爆了！
收到！圆哥！大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网络的风暴,以惊人的速度开始酝酿、汇聚、最终轰然爆发！
当晚,街坊有事最新一期当代大学生神仙爱情/亲情的合集视频,被钞能力精准推送上了同城热门。而合集的第一条,赫然就是下午时代广场门口那段混乱的采访！
视频标题：【约会带亲哥大学生神仙亲情引热议！】
视频里,我那张清澈愚蠢的脸和洪亮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是我女朋友柳如烟！这位是她亲哥柳若植！我们关系可铁了！约会都带着哥一起…哥刚还让我帮他买台游戏本呢！
评论区,一个顶着系统默认头像、昵称乱码的小号（大柱操控）,精准地@了柳若植所在大学的官方抖音号：
【@XX大学招生办：为了这对感天动地的‘神仙亲情’,清北我都不去了！就报你们学校！请问贵校还收人吗在线等,挺急的！】
这一条评论,如同在滚油里滴入冷水,瞬间炸锅！
【清北这兄弟喝了几斤啊】
【@XX大学：快出来接客！有人为了你们放弃清北了！（狗头）】
【哈哈哈神特么神仙亲情！约会带亲哥这哥是电灯泡成精了吧】
【重点不是买游戏本吗亲哥让妹妹男朋友给自己买游戏本这操作666！】
【@XX大学：贵校学生都这么会玩的吗慕了慕了！】
无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涌入XX大学官抖评论区,各种玩梗、调侃、@校方。热度像坐火箭一样飙升！
紧接着,几张截图被大柱的线人匿名投稿到了XX大学最大的校园墙：
【墙！投稿！哪位卧龙把咱校抬到清北高度了速来认领！（附上街坊视频链接和那条@官抖的评论截图）】
校园墙瞬间爆炸！本校学生纷纷涌入吃瓜前线！
【卧槽这不是经管的柳若植吗！】
【柳如烟外语学院那个挺漂亮的他俩是亲兄妹我怎么记得柳如烟是独生女啊】
【楼上+1！柳若植好像是邻市的！】
【重点歪了！买游戏本才是精髓！柳若植真让妹夫买啊脸呢】
【@清风徐来：出来走两步为了你放弃清北的兄弟找你呢！】
【这哥们（指我）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强大的校友人肉能力开始发挥作用。
我、柳如烟、柳若植三人的名字、院系、照片迅速被扒了出来！连带扒出的,还有柳如烟在朋友圈晒过的、我给她买的那些轻奢包包、口红,以及…她实习公司的名称！
就在舆论发酵到顶点时,校园墙上再次出现一条匿名爆料！这次的信息,如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墙！实名爆料！经管柳若植
&
外语柳如烟！根本不是亲兄妹！
是高中同学,大一就在一起了！真·情侣！男的住东苑7栋315！女的住西苑3栋208！有图有真相！（附上几张两人在不同场合的亲密合照,搂抱、牵手清晰可见）】
爆料一出,全校哗然！
【卧槽骨科变情侣】
【所以…那个‘兄弟’被绿了！约会带的是真男友！还让男朋友给自己买游戏本】
【这尼玛…年度大瓜啊！骗钱骗感情】
【‘清风徐来’…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之前考研举报方圆走后门的QQ邮箱…】
【破案了！柳若植也考A大！跟方圆同导师！方圆412,柳若植385！只招一个！细思极恐！】
【贱人配狗！天长地久！心疼那个被当提款机和垫脚石的兄弟！】
骨科情侣骗钱为男友考研铺路的话题,如同瘟疫般蔓延！柳若植和柳如烟的名字,彻底臭了！柳如烟实习公司的电话也被愤怒的网友打爆,人事部门焦头烂额。
巨大的舆论压力如同海啸,彻底将柳如烟淹没,她承受不住了。
几天后的傍晚,一个穿着宽大帽衫、戴着口罩墨镜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她拉住一个上楼的同学,带着哭腔：同学…麻烦…麻烦你叫一下315的方圆…就说…就说柳如烟找他…有急事…
消息很快传上来。
圆哥！那贱人来了！大壮探头看了一眼,回来报告。
我去。大强站起身,该收最后一笔利息了。
大强慢悠悠地晃下楼。柳如烟看到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扑上来,隔着口罩声音带着哭腔：大强！方圆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生我气了你让他下来好不好我有话跟他说…
大强双手插兜,嗤笑一声：说什么说你和你那个‘亲哥’是怎么合起伙来骗他钱,还举报他考研
柳如烟浑身一僵：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举报的事是误会！是…
误会大强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瞬间吸引了宿舍楼所有阳台和窗户探出的脑袋,柳如烟！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表演！解释留着跟阎王爷解释去吧！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扯掉了柳如烟脸上的口罩和墨镜！
啊——！柳如烟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捂脸想逃。
跑！大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她无法挣脱。他指着柳如烟那张暴露在无数目光下的脸,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宿舍区：
大家看清楚！就是这个贱人！柳如烟！
瞒着圆哥方圆,跟那个假扮她‘亲哥’的柳若植谈恋爱！
拿着圆哥省吃俭用兼职赚来的血汗钱,养她那个姘头！
海底捞！点一桌子圆哥最爱吃的猪脑鸭血,让圆哥过去亲眼看着他们互相喂食！最后还让圆哥给他们这对狗男女买单！
最恶毒的是！偷拍圆哥和他奶奶的聊天记录！用清风徐来的邮箱实名举报圆哥考研走后门！就因为柳若植那傻逼也报了同一个导师！分没圆哥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圆哥搞下去！
想不到吧柳如烟！你和你姘头机关算尽！以为圆哥完了
大强的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充满了快意和嘲讽,如同宣告胜利的号角：
圆哥！方圆！初试412分！明天！堂堂正正！进！复！试！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玩！蛋！去！吧！
死寂！
整个宿舍区,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大强那洪亮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下一秒,哗然！
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
卧槽！！
牛逼！！
412！！
贱人！！
打她！！
举报狗去死！
无数的议论、怒骂、嘲讽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不是这样的…他胡说…柳如烟彻底崩溃了,捂着脸,在无数手机镜头的对准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人群,消失在昏暗的路灯尽头。
大强看着她逃窜的背影,啐了一口：呸！脏了我的手！
视频被无数围观者拍下,瞬间引爆全网！海底捞捉奸后续、412学霸复仇、考研举报者反被锤
等话题疯狂屠榜！
柳如烟的实习公司顶不住舆论压力,第二天一早直接发布公告：解除柳如烟实习合同！
复仇的第二步,达成！
5
第二天清晨,A大复试考场外。我穿着熨帖的衬衫,手里拿着余幼薇一大早送来的三明治,以及她检查了无数遍、装订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袋。她的细心和温暖,像一道微光,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阴霾。
加油！听姐的,导师哭着喊着收你！她挥着小拳头,眼睛亮晶晶的。
嗯。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向考场大门。
就在这时,一个憔悴的身影,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考场入口处,正是柳若植！他看到我,眼神瞬间变得怨毒无比,却又夹杂着巨大的恐惧。
周围等待的考生和送考的人群,也立刻认出了他。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指指点点。
我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灿烂、极其惊喜的笑容,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半个广场的人都听见：
哟！这不是我们大红人柳若植同学吗怎么你也来复试了这么巧！来来来！大家快看！这就是那位‘神仙亲情’的男主角！大家鼓掌欢迎啊！
轰——！
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本就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灼热！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噗…就是他啊
脸皮真厚！还敢来
举报狗！
垃圾！
你…方圆！你…柳若植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气得浑身发抖,巨大的羞耻感彻底击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态。他猛地低下头,像只过街老鼠,在无数嘲讽和鄙夷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撞开人群,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考场！
复仇的第一步,达成！
考场内。我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喧嚣,面对导师们或严肃、或探究的目光,我思路清晰,对答如流。
当最后一位导师微微颔首,露出满意的笑容时,我知道,成了。
走出考场,手机震动。是报考导师发来的信息：
【方同学,复试表现非常出色！欢迎加入我的课题组！后续事宜,邮件联系。】
尘埃落定。
几天后,大柱家的私人会所包间。我,大壮,大强,大柱,兄弟四人围坐在沸腾的海底捞锅边。这一次,点的全是硬菜,猪脑、鸭血、毛肚堆成了小山。
来！敬圆哥！敬大壮！金榜题名！大强举起啤酒,豪气干云。
干杯！四个杯子重重碰在一起,泡沫四溅。
大柱夹起一片肥牛,涮好,慢悠悠地放进嘴里,然后放下筷子,推了推眼镜：最新线报。柳若植,复试缺考,自动放弃。
他之前太自信,根本没填调剂,考研之路,彻底断绝。
该！大壮狠狠灌了一口啤酒。
还有,大柱继续道,他和柳如烟那点破事,闹得太大,影响极其恶劣。
校方顶不住压力,刚刚内部通报了,两人记大过处分,档案留底。听说…毕业证能不能顺利拿到,都是问题了。
噗！大强直接笑喷了,毕业证都悬了哈哈哈！活他妈该！让他们作！
他们好像托人传话,大柱看向我,眼神带着询问,想…想跟你谈谈道歉求原谅
我夹起一片煮得恰到好处的鲜鸭血,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
原谅
乐山大佛知道吗
让他们去问问菩萨——
菩萨答应了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