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的秋风,带着一丝萧瑟,卷过长安城的朱雀大街,吹进皇城深处那片金碧辉煌的宫殿。
立政殿内,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常年不散,混杂着名贵香料的气息,却怎么也掩不住那股沉沉的暮气。
长孙皇后半倚在软塌上,一张曾经温婉如玉的脸庞,此刻却透着病态的苍白。
她的呼吸很轻,很浅,仿佛每一次喘息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殿内的宫女内侍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一点点声响,就会惊扰了这位帝国最尊贵的女人。
“咳咳咳”
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守在旁边的太医令赶紧上前,躬身递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娘娘,该用药了!”
长孙皇后微微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
她这气疾,已是老毛病了,一入秋冬,便如跗骨之蛆,日夜折磨,寻常汤药,早已没了什么用处,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李世民下了早朝,便径直来了立政殿。
他看着妻子日渐消瘦的模样,那双曾睥睨天下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挥之不去的忧虑和心疼。
“观音婢,今日感觉如何?”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长孙皇后勉强一笑,摇了摇头。
李世民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他回头,目光如刀子般扫过身后一群战战兢兢的太医。
“废物!”
“一群废物!”
“朕养着你们,连皇后的一个气疾都治不好!”
帝王之怒,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太医们跪了一地,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何尝不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人参、灵芝这些名贵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里堆,可皇后的病根在那里,非药石能解。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一个内侍小碎步的跑了进来,在殿外通禀。
“陛下,蓝田郡公秦源,在外求见!”
李世民眉头一皱。
秦源?他来做什么?
不过,这个名字似乎总能给他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挥了挥手,声音里透着疲惫。
“宣!”
秦源走进大殿,先行礼。
他没去看龙榻上的皇后,也没去看跪了一地的太医,只是对着李世民躬身说道。
“陛下,臣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心急如焚。
臣不通医理,不敢妄言用药,但臣在格物之学上,或许有些微末伎俩,能为娘娘分忧!”
李世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你有何办法?”
“臣请在立政殿旁,搭建一座小屋,或可让娘娘的凤体舒泰一些!”
“小屋?”
李世民更疑惑了。
满朝太医都束手无策,一座小屋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