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裴凉城猛地转身,摔门而出。
车轮嘶鸣,咆哮着冲出废弃船厂。
苏慕笙不会离开他。她爱他。
这个念头,是支撑他濒临崩溃的最后稻草。
然而。
方向盘上,指节寸寸泛白,剧烈颤抖。
心底涌起滔天恐惧。
他错了,错得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他伤她那么多,那么深。
他该如何面对她?跪爬着求她原谅?
车咆哮着,猛地扎进庄园。
别墅一片死寂。
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他的心房。
指尖颤抖着解锁,沉重雕花大门,被他猛地推开。
“慕笙?”无人回应,只有空荡的回音。
他冲进去,疯了般按亮所有灯。
空了。
所有属于苏慕笙的东西,全消失了。
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苏慕笙!你给我出来!”他狂怒嘶吼,声嘶力竭。
他疯冲二楼,猛踹房门。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空旷的死寂。
他踉跄跌坐到地上,绝望地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冰冷的女声,犹如凿子般,一寸寸凿穿他最后一点希望。
失魂落魄,他再次走进主卧。
目光瞬间死死钉在婚床上,赫然躺着一份离婚协议。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指尖剧烈颤抖,猛地打开。
那是他和苏慕笙的离婚协议,上面赫然有她的签名。
他疯了般冲回废弃船厂。
“砰”地一声巨响,铁门被他一脚踹开。
裴凉城双眼赤红,犹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嗜血野兽。
阮织织被绑在铁椅上,吓得筛糠般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裴凉城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颅狠狠抬起:
“说!你还对苏慕笙做过什么?!”
他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般森冷,每一个字都带着蚀骨的寒意:
“否则她怎么可能直接消失?”
阮织织尖叫着狡辩:“她自己要走的!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嫉妒我怀了你的孩子!”
“闭嘴!”裴凉城反手,狠狠一耳光。“啪”地一声脆响。
“你肚子里这块烂肉是谁的种,需要我找阿豪过来提醒你吗?”
他抄起一只空酒瓶,猛地砸碎在地上。
尖锐的玻璃碴被他拿起,森冷地抵在阮织织的肚子上。
声音嘶哑,眼神阴鸷:“我的耐心用完了。”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亲手帮你,把答案从你这肚子里挖出来?”
阮织织吓得魂飞魄散,腥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她的裙子。
她涕泪横流,哭喊着:“我说!我全都说!”
她哆嗦着,语无伦次。倒豆子般说出所有阴谋:
泄露视频,伪造中毒坠楼,诋毁苏慕笙,设计绑架栽赃。
每一句都是在裴凉城的心脏上插上一把刀。
他想起苏慕笙。
灰水岛上,她那双死寂无光的眼。
他信了谗言,默许让医生给她加致敏物时,她痛苦蜷缩的绝望模样。
她被关进狗笼,被逼着磕头时,那锥心蚀骨的屈辱与绝望
这一切,只因他信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谎言。
彻骨的痛,撕心裂肺的悔恨。
“啊!”他再也受不了这些情绪。
猛地一脚踹向阮织织的小腹。温热的鲜血,瞬间浸湿了她的裙摆。
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意识涣散,却仍在哀求:
“凉城我那么爱你”
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
“我们在一起时,你对我那么好为我把她送去管教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裴凉城猛地蹲下,他脸上血泪交织,扭曲狰狞。
“对你好?”
他终于明白,他对阮织织的好,在苏慕笙看来,就是他爱上别人的铁证。
所以,她才决绝离开。
他双目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低沉地吼道:
“去查!马上去查!查慕笙去了哪里?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十分钟后,特助战战兢兢的回话:
“裴总,夫人她,已经销户了。”
“不可能,慕笙不会死,她一定是生我的气,离开了!去找!给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他猛地扑上前,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再次掐住阮织织的脖子。
双目猩红,语气阴鸷。
“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吊着命。”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等我找到慕笙,我要她跪在慕笙面前,给她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