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新闻发布会上。
傅砚辞坐在中间，眼底布满红血丝，西装下的身形比记忆里要消瘦不少。
“傅总，听说你为了研制特效药，几次累到进医院，为什么要这么拼？”
沙哑磁性的嗓音低低响起：
“从前，有个很爱我的女孩，为了我的研究项目甘愿试药，可惜我没有珍惜她的付出，直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及。”
“今天是她的忌日，我想赶在这之前完成这个项目。”
傅砚辞红着眼睛，仿佛透过屏幕，和远在巴黎的乔昭对视。
“夏夏，我好想你。”
“你之前说过希望我专注医药研发，现在项目成功了，你知道的话，会不会开心点？”
乔昭面无表情地退出新闻，手微微发颤，半晌才平复下心情。
很久以前，她确实和傅砚辞说过支持医药研发的话。
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为了林听晚设立，还在傻傻地为他试药，以为自己的付出能换来他的真心。
“昭昭，去吃饭不？”
身边传来同学的呼唤。
乔昭笑着点头：“走吧。”
她刻意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却没想到，推开中餐厅门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乔昭瞳孔骤缩，浑身僵硬在原地。
与此同时。
傅砚辞似有所感，突然抬头望过来。
四目相接。
乔昭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她挽着朋友的手，镇定地坐下，双手却在桌下微微发颤，心中不断重复着：
曾经的乔知夏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和从前判若两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傅砚辞认不出的。
然而，下一秒。
眼前笼罩下一片阴影。
“夏夏，是你吗？”
傅砚辞近乎痴迷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惊喜和不确定。
那微微上扬的眼尾，小巧的鼻尖，还有眼角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都和八年前的乔知夏如出一辙。
只是，现在的她褪去了曾经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从容与自信。
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男人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夏夏，对不起。”
傅砚辞声音发颤，指尖不自觉地向前探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僵住。
只因他看见了她眼中闪过的陌生和防备。
乔昭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先生，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就是”
傅砚辞情绪激动，伸手就要攥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
“昭昭，生日快乐。”
霍景琛捧着一束满天星出现，乔昭眼底闪过诧异，随即会意地接过花束。
“谢谢，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刺痛了旁边傅砚辞的眼睛。
他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喃喃自语道：
“抱歉，是我认错了。”
他的夏夏生日在春天，而且名字也对不上，最重要的是夏夏眼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傅砚辞失魂落魄地离开，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乔昭松了口气，不知不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还好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乔昭猛地抬起头，就对上霍景琛那双温柔深邃的眸子。
她勉强笑了笑：“没事。”
霍景琛却还是不放心，将她冰凉的小手拢在掌心轻轻捂热。
乔昭瞬间被这亲昵的动作转移注意，脸颊微微泛红，有些慌乱地抽回手。
“真的没事了。”
霍景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笑着说：
“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就别愁眉苦脸的。”
紧接着，整个餐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他亲自捧着生日蛋糕走来，周围都是朋友唱着生日歌。
烛光摇曳间，赶走了方才的寒意。
霍景琛温柔注视着她，轻声道：“来，许个愿吧。”
乔昭眸光温热，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今天是乔知夏的忌日，也是她给自己选定的新生。
从前每一年的生日，她的愿望里都有傅砚辞的身影。
而今年，她希望自己能真正放下过去，拥抱新生活。
想到这里，乔昭睁开眼，吹灭蜡烛，脸上重新绽放出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