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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很久,沈既白还在窗边站着。
季泊川那句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季可心,宋乔夏的女儿,死了。
应该是死在姜昭昭手里。
沈既白纠结了很久。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件事应该瞒着宋乔夏,一来利于她身体的恢复,二来也可以给自己一些时间,让宋乔夏看清他的心。
他这么多年没结婚,等的就是宋乔夏。
原以为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时候,上天把宋乔夏送到了他面前。
“沈先生?”不知何时,宋乔夏用这三个稍微带着点疏离的味道的字眼称呼他,“怎么了?”
几句话在沈既白舌尖滚了几圈,他最终开口。
坦诚。
“可心出事了。”沈既白不敢看宋乔夏的眼睛,“具体的季泊川没说,好像是生病了吧?她是不是身体不大好?”
他不敢说出那个“死”字。
宋乔夏当即脸色就变得惨白惨白,一句话都没说,要办出院手续。
沈既白把路都走不稳的宋乔夏按在了轮椅上。
“乔夏,有什么需要的,我来就行,”沈既白说,“你想做什么都行,想怎么报复都行。”
他声音很低,“乔夏,当年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季泊川,以为他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错了。现在你既然到了我身边,我一定会守好你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他以为宋乔夏没听见。
回国的飞机上,宋乔夏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觉。
沈既白给她掖毯子的时候,宋乔夏冰凉的手忽然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
“既白。”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喊他。
宋乔夏说,“既白,我们大学之前,是不是也见过?”
宋乔夏是刚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来。
她梦到了自己的高中时期。
宋乔夏是从小优秀到大的那种好学生,从乡镇小学靠近市里的中学,当了九年的班长,拿了九年的奖学金,没让家里出一分钱。
是学校的宝贝疙瘩。
好像上天格外偏爱宋乔夏,不但她成绩好,容貌也有七八分,待人接物和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被苦日子磨练的炉火纯青。
所以当她在学校后巷打工,拦住学校里的小混混欺负同学时,那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给了宋乔夏几分面子。
“乔夏,你想起来了?”这也是沈既白第一次这么称呼宋乔夏。
他不是宋乔夏救下来的那个被霸凌的小可怜,当时的沈既白,是那所中学出了名让人头疼问题少年。
宋乔夏很浅的笑出了声,“好早之前的事情了我原本应该看见你第一眼就认出来的,但是这些年生活磋磨,再加上前段时间病的太重,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你。”
沈既白看宋乔夏的眼睛全是温柔,“那时候你在后巷抓住我的手,把我手上那块板砖抢了下来,当时我就看出了你也在害怕。但你那么勇敢那么好看,整个人都亮闪闪的。”
他陷入了久远且温
软的回忆里,“后来我下课了就会跑去后巷,去你打工的小饭店吃东西,我看到你保护其他被酒鬼揩油的小姑娘,看到你收拾客人吃剩的饭菜喂流浪猫流浪狗,看到你拿到了兼职的工资,转头去给乡村小学汇款”
“那时候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宋乔夏这么好的人。”
“我以为,宋乔夏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无忧无路的过完一生——就算和她携手的人不是我。”
“乔夏,我会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