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案,铁证如山,至于那后添的部分本官自会追查。”
二虎没有再提蓝玉,但追查二字,已留足了回旋余地。
勘验结束。
二虎带着锡盒匆匆离去,如同来时一样沉默。
佥事官擦了擦额头冷汗,对张皓月千恩万谢后也告退了。
密室中只剩下张皓月一人。
他缓缓坐回椅子,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刚才二虎那审视目光,让他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移花接木之计虽险险过关,但二虎最后那句自会追查,让他预感很不好。
蓝玉在应天的反扑,二虎深不可测的疑心,还有朱元璋那洞察一切的帝王之心
风暴并未平息,只是暂时绕过了他,汇聚在一起。
他望向窗外,阴沉天空下,开封城依旧死气沉沉。
而遥远的北方,晋王被废的消息,想必已如惊雷般炸响。
燕王朱棣此刻又在谋划着什么?
他这条用谎言以及鲜血铺就的焚天之路,还能走多远?
“锦衣卫。”张皓月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传令下去,即日起,所有人枕戈待旦。”
“是!”
这暂时平静,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隔日一早,张皓月便收到了锦衣卫的消息。
“大人,凉国公府昨夜三匹快马出京,方向河南。”一个锦衣卫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冰冷。
这人是赵全的手下李峰,也算是心腹,所以现在张皓月将他提拔为头头,用起来方便。
蓝玉的反扑,比预想中更快,更狠!
他虽被勒令返京,但其在军中旧部遍布,一封密信,几条人命,足以在千里之外掀起腥风。
张皓月立于窗前,下意识摸着那支弩箭。
“知道了。”他声音干涩沙哑,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归德府那边,砖刻得如何了?”
“第一批三百块新堤砖,昨夜已混入官船,发往归德府河工处。刻的是‘血锄开河,龙王赐福’。”李峰低声道,“姚先生的人盯着,确保砌在最显眼的水门闸口。”
“不够。”张皓月猛地转身:
“风太小,掀不起浪。把‘赐福’改成‘引龙’!再添一句——‘真龙在北废漕粮,万民得活谢燕王’!刻深些,用朱砂填缝!”
嘶!
李峰瞳孔微缩。
这是赤裸裸的“谋逆”谶语!
一旦被发现
“大人,此语太过露骨,恐引滔天大祸!”
“祸?”张皓月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咳意上涌,被他强行压下。
“蓝玉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二虎的眼睛在暗处盯着!陛下在等着收网!不把这潭死水搅成惊涛骇浪,我们如何金蝉脱壳?如何焚了这大明的天!”
“还是说,你现在要退缩?”
他剧烈地喘息着,语气十分坚定。
李峰闻言,连忙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对明意志帝国十分忠心,对元首您更是务必忠诚,我向往新大明,死也不怕!”
“去办!要快!赶在秋粮漕船过黑石峡之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