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沸腾,带着一种狂热,再次涌向午门方向。
许多人脸上洋溢着快意,仿佛已经看到蓝玉,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轰然倒台。
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讲述着张皓月如何智斗权奸,血谏的故事,引得满堂喝彩。
“那张皓月,真乃国士也!”一个年轻士子激动地拍案而起。
“不畏强权,不惜以死明志!此等风骨,当为吾辈楷模!”
“没错!陛下圣明,必会严惩真凶,还天下士子一个朗朗乾坤!”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恨!
“哼,国士?我看是狂生!当众撕毁圣旨,已是十恶不赦!”
“如今又攀扯出韩国公和凉国公,搅得朝堂大乱,天下不宁!”
“此等行径,与乱臣贼子何异?”
一个穿着体面,显然是官宦人家出身文士,捋着胡须,满脸不屑。
“就算真有冤屈,也该循规蹈矩,岂能如此大逆不道?”
“此风一开,人人效仿,纲常何在?朝廷体统何在?”
“就是!我看他就是想博个清名!不惜以死相挟!连累太子殿下,唉!”
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对太子朱标充满同情。
“你们懂什么!”一个汉子怒道,“若不是被逼到绝路,谁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撞那宫墙?!那些当官的,心都是黑的!张公子,他是被活活逼死的啊!”
“逼死?我看是活该!抗旨不遵,咆哮君上,如今又攀诬重臣,扰乱朝纲!死一百次都不够!”
“放屁!你看见他攀诬了?证据都找到了!”
“谁知道那证据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他临死前胡乱攀咬!”
“你,你简直是非不分!”
“我看你是被那狂生蛊惑了!”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甚至青楼赌坊,到处都在争论。
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而张皓月的生死,也是牵动着无数颗心!
净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二虎看着被太医急诊的张皓月。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张皓月撞墙前那诡异的笑声。
“耍天下人,天下人,何尝不是在耍我?!”
“这命,你们,也休想再拿去,当棋子耍弄!”
完了。
全完了。
张皓月要是死了,他二虎,恐怕也活不了。
而刚才,他亲口说暗格里只有一本《大诰》!
这无异于在天下人面前,狠狠抽了他二虎一个耳光!
也抽了陛下一个耳光!
陛下要的铁证没有了!
陛下要的证人,现在生死不明!
而且是在他二虎看管下!
更可怕的是,张皓月刚才那些话,必然会传遍天下!
这等于是在质疑陛下,质疑整个朝廷的公道!
“不,不,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二虎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一旁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人,包扎好了,他只剩一口气了,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
“二虎!证据何在?!”
“李府暗格只有一本陛下的《大诰》!你搞什么名堂?!张皓月人呢?让他出来对质!”
刑部尚书带着一大群属官,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鲜血淋漓的张皓月,看到二虎那失魂落魄模样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刑部尚书指着地上的张皓月,声音都变了调。
二虎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