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卫统领顿感压力骤升。
他曾听闻有恢复会元名号的风声!
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条件之上!
一个前提:案子就此终止!
可是这些原本不就该是他的吗?
“所以,真正的主犯并不重要。”
“不对。”
“不是无关紧要。”
“而是!如今无关。”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缓缓站起身来,迈步离去。
房门外,早已被群儒围得水泄不通。
只因方才种种风波皆与张皓月有关。
当他走出门槛时,众人目光霎时齐聚于他一身。
呼喝之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张兄!此案到底该如何决断!”
“张兄,你打算答应韩公之请吗?那可是天下敬仰的大儒啊!”
“说得好笑!圣旨在上,如何能辞拒?”
“若为讲学之事,焉不能赴会?眼下尚在查证之中!”
人潮拥挤,议论纷纷,几欲踏楼而入。
好在还有锦衣卫守在一旁。
此刻的张皓月却神色从容,立于众目睽睽之下良久。
直至四周略显安静,他才淡淡开口:
“各位,我此次出门,并无他意。”
“届时论学之时。”
“烦请诸位各位前来观席。”
说完,张皓月抱拳一揖。
现场一时沉默,人群哗然。
所有人皆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是抄斩之罪!
如此关头他居然答应论学,岂能不惊?!
突然!
一道带着忐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张兄胜算如何?”
话落即激起层层涟漪,人人紧张地等待答案。
张皓月听罢,只是浅笑道:
“生死之间,重者至大,轻者何微?”
“胜负之事!且待天命决之。”
言尽于此,便转身离场。
韩国公之内。
手中执起御旨,李善长望着那份沉甸甸的文字,面色微动。
“陛下的意思究竟为何?”
“连你都没先说?”
一边醉意朦胧的蓝玉瓮声问出。
李善长淡然一笑:“帝王心术,哪会有事必先问臣?”
“那么这桩事就真这么过去了?”蓝玉皱眉追问。
“没那么容易。”李善长摇头。
“除非我赢过了张皓月。”
“哪怕赢了,怕也难逃责罚。”
他的语气透着莫名的凝重。
蓝玉当即拧眉:“你是说,陛下已有所察觉?”
“迟早而已。”李善长饮了一口酒,眼中掠过一丝晦暗笑意,“陛下终究是陛下,这种事瞒不了太久。”
“还好有人替我们挡在前头。”
蓝玉听了,神色微变,但仍不明所以。
他到底是武夫脾性,对这文人的弯弯绕绕实在理解不得。
遂开口问道:“那你到底有多少把握赢他?以你的才情,应当稳了吧?”
此言方毕。
李善长眼神忽然微微一滞。
良久后,方才放下杯盏,叹了一声,缓缓而语:
“读书人的胜负,谁知道呢?”
其实,自打知道要和此人交锋开始,他内心深处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
比如昔日刘伯温之辈;又比如眼前的这个张皓月!
即便他自己已是功勋加身的韩国公,大明第一鸿儒。
然而即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