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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温家别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温知言精心打理的草药园,
阳光正好,电视里主持人语调平稳地播报:
“昔日豪门傅氏集团,自年初更换继承人后,股价一路下滑,昨日收盘创历史新低”
我懒洋洋窝在沙发里,吃着身旁人投喂的蜜桔。
岁月静好,那些前尘的恨意,早已被身边人的温暖熨帖成模糊的背景音。
温知言放下怀中平板,眉头拧成个疙瘩,连声啧啧:
“这倒霉的傅家!股价跌破发行价,听说连祖宅都要被抵押了啧啧啧,”
他摇着头,仿佛泪痣上都写着幸灾乐祸“老婆你想不想要那房子?”
我合上书,抬眼看他时忍不住笑:
“我要来干嘛?傅家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你意?温总?”
不等我反应过来,带着淡淡橘香的温热指尖就抚上了我的脸颊,
“老婆好了解我。”他低笑着,眼睛里只剩下足以溺毙人的深情,和毫不掩饰的得意。
“当年他们动我老婆的心思,还差点伤着你,就该想到有今天。我嘛”
他拉长了调子,几乎贴着我耳边轻声道:
“…不过是让他们,把欠你的,连本带利地‘还’清楚罢了。”
我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点那个纨绔公子的影子?
我微微后仰,却又忍不住伸手抓住他捏着我脸的手指:
“傅司砚呢?后来怎么样了?”我纯粹是好奇。
温知言顺势抓住我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当年会场里发疯持刀划伤小顾总的手臂,虽然没造成重伤,但故意伤害罪是跑不掉的。傅家那会儿自顾不暇,没人捞他。”
他顿了顿,掩下眼中冰冷的厌恶:
“吃了几年的牢饭,出来后什么都没了。听说在城西那片流浪汉扎堆的天桥底下见过,蓬头垢面,跟条…唔”
后面的话被我直接堵住。我心想小狗又有什么错。
“别管那些脏东西了,”他嘟囔着,
“影响我老婆心情。你现在要想的”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上我的鼻尖,
“是今晚该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温大总裁最近操劳过度,急需夫人亲手下厨慰劳。”
明明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在谈判桌上从无败绩,此刻却像只大号的金毛。
看着他这反差模样,我心头最后那点郁气也消散无踪。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那些冰冷刺骨的过去,终究被这热烈的当下,彻底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