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游街示众，蹲大牢，以后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断！
他噗通一声跪在泥泞里，也顾不得满身恶臭，朝着张卫民和江安的方向就磕头，哭嚎震天。
“队长，安子，我错了，我真错了，饶了我这次吧！”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看在都是一个祖宗的份上，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额头砸在泥地上。
胡永琴也慌了神，跟着跪爬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卫民兄弟，安子，是婶子糊涂，婶子不是人！”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久明他还年轻，不能蹲号子啊！”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饶了他吧，婶子给你磕头赔罪！”
说着也咚咚磕起头来。
院子里只剩下母子俩凄惨的哭求声。
江安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磕头如捣蒜的江久明，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饶了你？”
“要是伊莉娜没这杆枪护着，你会饶了她？嗯？”
“我…”
江久明语塞，脸上血色尽褪。
“张叔！”江安转向张卫民，语气斩钉截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种祸害，不送去劳改，天理难容，我江安第一个不答应！”
张卫民重重点头，看向江久明的眼神没有半分怜悯：“说得好！安子你放心，这事队里管定了！决不轻饶！”
“乡亲们都做个见证。江久明，翻墙入室，意图强奸妇女，人证物证俱在！”
“其母胡永琴，包庇纵容，辱骂殴打受害者，颠倒黑白，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严惩！”
“第一，赔偿伊莉娜精神损失费、医药费、衣物损失费，一百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第二，送去公社劳改队，强制劳动改造七天！好好洗洗你那身脏心烂肺！”
“第三，胡永琴！”他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胡永琴。
“你包庇纵容，颠倒黑白，辱骂殴打他人，性质同样恶劣。一并送去劳改队，改造三天！好好反省！”
“一百块？劳改？”胡永琴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要啊张村长，我们哪有一百块啊！”江久明也哭嚎起来。
“没钱？”张卫民眼神一厉：“那就拿工分抵！扣你们家今年的工分。再敢啰嗦，直接送公社派出所，按流氓罪论处！”
这话彻底掐灭了母子俩最后一丝侥幸。
两人瘫在地上，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好！张村长英明！”
“就该这么办，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安子，伊莉娜，你们受委屈了！”
村民们拍手称快，三句议论，道尽人心。
张卫民招呼几个壮劳力：“来几个人，把这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拖去河边，先冲冲干净！然后直接押送公社劳改队！”
几个汉子应了一声，忍着恶心，找了破麻袋套上，像拖死狗一样把还在哭嚎的胡永琴和江久明拖出了院子。
“安子，伊莉娜丫头，受委屈了。”
张卫民拍拍江安肩膀，又对伊莉娜温言道：“丫头别怕，以后队里给你做主，没人敢再欺负你。”
“谢谢…队长。”
伊莉娜眼圈又红了，小声说。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张卫民招呼一声，人群带着满足的议论声渐渐散去。
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淡淡的硝烟味和浓烈的粪臭味。
没一会儿，江大山和刘蓉也回来了。
听到那母子俩的行径，刘蓉气的要拿刀去和他们拼命。
还是伊莉娜好说歹说，才把刘蓉给劝了下来。
天色暗了。
江安躺在炕上，听着老爹的呼噜声，心里头那点盘算跟油灯苗似的，忽闪忽闪。
这小土屋，太挤了。
伊莉娜跟着娘睡里间，自己跟爹挤在外间炕上，中间就挂个破布帘子。
夏天还好说，凑合凑合。
可眼瞅着深秋了，天一天比一天凉。
等入了冬，那北风跟刀子似的，这小破屋四处漏风，冻死个人。
再说了，要娶媳妇了，总不能还让爹娘挤在外间，听墙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