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手指在几个装鱼的桶里轻轻点了点。
指尖沁出几滴冰凉清冽的灵泉水,悄无声息地融进水里。
原本有些蔫吧的鱼群,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尾巴甩得更欢实了。
“睡吧,明天还得靠你们卖个好价钱呢。”江安低声念叨一句,回屋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安就起来了。
他先去村东头老栓叔家,花两毛钱租了他家那头老黄牛和板车。
紧接着手脚麻利地把五个最大木桶搬上车,用绳子绑结实。
桶里水晃荡,鱼尾巴拍得水花四溅。剩下的鱼,足够爹娘忙活好几天了。
江安吆喝一声,跳上车辕,鞭子轻轻一甩。
“驾!”
老黄牛慢悠悠地拉着沉重的板车,吱呀吱呀地出了村口。
就在江安赶着牛车刚拐上通往县城的大路不远,村口一棵歪脖子老榆树后头,探出个脑袋。
正是刘铁柱。
他看着牛车上那五大桶鱼,眼珠子通红,牙咬得咯咯响。
那鱼桶里扑腾的水花声,在他听来都像是江安得意的笑声。
“狗曰的江安!”刘铁柱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走了狗屎运抓点鱼,就他娘的抖起来了,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要不是因为江安不救他们家的野猪,他们至于现在连过年的嚼腊都没有吗?
那天捕鱼都没赶上热乎的。
等他得到消息过去的时候,河里的鱼早没了。
这一切,都拜江安所赐!
什么狗屁小老虎,熊崽子,都他娘的是祸害,就该被逐出这个村子!
他越想越恨,拳头攥得死紧。
看着牛车渐渐走远,一个恶毒的念头冒了出来。
“卖鱼?哼,让你卖!”刘铁柱脸上露出狞笑:“等你揣着卖鱼钱回来,老子让你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他转身就往村里跑,脚步飞快,直奔村西头几个平时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混日子的二流子家。
牛车上的江安,耳朵忽然微微一动,山神珠赋予他超乎常人的五感。
风把刘铁柱那压着嗓子却充满恨意的嘀咕,清晰地送进了他耳朵里。
“呵…”
江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
“刘铁柱?还惦记着老子的钱呢?行啊,想半道截我?”
他轻轻甩了下鞭子,老黄牛加快了步子。
那就尽管来试试好了。
这次不把刘铁柱给收拾舒坦了,他就不姓江!
他不再理会身后村子里的算计,专心赶车。
牛车吱呀吱呀,朝着县城方向稳稳前行。
到了县城,江安熟门熟路地把牛车赶到了县供销社旁边的水产收购站门口。
还没停稳,那五大桶里噼里啪啦的鱼打水声就引来了注意。
收购站门口已经排了几个人,都是附近村来卖鱼的。
他们带的鱼不多,大多装在木盆、水桶里,鱼也没啥精神头,有的甚至翻白了肚皮。
江安这阵仗一出现,顿时成了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