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放一个屁骂我爹娘,老子把你满嘴牙都打掉,滚,给我滚出我家院子!”
“呜嗷!”小老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金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地上打滚的江久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熊崽子也支棱起来,虽然还懵懂,但也跟着小老虎,朝着江久明嗷地吼了一嗓子,憨憨的,却很有气势。
江久明被这一人两兽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院门口挪,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嚎着:“好你个江安!”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我要去公社告你,告你殴打贫下中农,告你私养猛兽!”
“告你妈去!”江安抄起地上刚用来砸石头的镐头把子,作势要打。
“再不滚,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江久明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连头都不敢回,只留下几句色厉内荏的狠话在风里飘。
“安子…你…”刘蓉看着儿子,又看看跑没影的院门口,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江大山吧嗒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但最终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说话。
他知道儿子做得没错,只是这亲戚…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江安把镐头把子往地上一扔,走到爹娘面前,语气缓了下来:“爹,娘,你们别往心里去。”
“这种人,给他脸他就蹬鼻子上脸。咱不欠他们什么,以后他们再敢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转头看向伊莉娜,小姑娘刚才被这阵仗吓到了,手里还捏着针线,蓝眼睛里有点惊惶。
“没事了。”江安对她笑了笑,尽量让语气温和点:“继续补网兜吧。”
伊莉娜看着江安,又看看脸色复杂的公婆,轻轻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拿起针线,只是动作比之前慢了些,显然心还没完全定下来。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针线穿过麻布的细微声响。
江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
他知道,江久明这号人,挨了打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告状?他倒要看看,这怂包能告出个什么花来。
找公社是不可能的。
捅到公社去,他们大房家可是不占理的。
只怕是回家找那老虔婆想办法了,管他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这辈子谁敢骑在他江安头上拉屎!
江久明挨了顿胖揍,灰溜溜跑了,好几天没在江安跟前露脸。
江安乐得清净,专心拾掇渔网网兜。
伊莉娜手巧,把旧网兜补得结结实实。
这天一大早,天刚透点亮,江安就起来了。
他麻利地收拾好东西:新渔网卷好,旧网兜捆上,又带了个大背篓和两个装鱼的麻袋。
“爹,娘,我和伊莉娜去河边转转。”江安招呼一声。
江大山叼着烟袋锅子,点点头:“嗯,当心点,水凉。”
刘蓉追出来,塞了两个杂粮饼子:“带着垫垫肚子,早点回来。”
“知道啦娘。”江安接过饼子揣怀里。
伊莉娜也准备好了,背上个小背篓,里面装着水壶和一点盐巴。
“聚宝盆,黑奴,走了!”江安一招呼,趴在门口打盹的小老虎立刻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抖了抖金黄的皮毛。
熊崽子也哼哼唧唧爬起来,圆滚滚地跟上。
两人两兽,踏着清晨的露水,往村外那条大河沟走去。
他们前脚刚出村口,后脚就有人影从墙角探出头来,正是贼心不死的江久明。
他这两天憋着一肚子坏水,总觉得江安肯定又要干啥好事不叫他们。
“大清早的,带着毛子媳妇和俩畜生去河边?还背着网?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