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麦？”张卫民一愣：“那玩意儿更糙，可产量也低啊！磨出来的面又黑又粗，拉嗓子！咱村里都没人种它了。”
“产量低点不怕。”江安笑了笑，眼神里透着点光：“我琢磨着，那地荒着也是荒着。我弄点黑麦种子撒下去，能收多少是多少。”
“黑麦抗寒抗瘠，总比撂荒强吧？万一能有点收成，也能给家里添点嚼裹儿。”
“等到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有点黑面糊糊也是好的。”
张卫民看着江安，心里琢磨开了。
这小子，刚给村里立了大功，救了人，还舍了狼肉分给大家，是个有本事又仁义的后生。
现在不居功自傲，反而想开荒地，给家里添补。
那块破地，队里是真没人要，给他也无妨。
再说了，人家还特意带了包好烟来，光冲着这份人情世故…
“行！”张卫民一拍大腿。
“安子，你有这份心，叔支持你，那块地，你尽管拾掇去！”
“我给你批条子，算你自个儿开荒的，头两年不用交公粮。”
“不过咱丑话说前头，那地是真不行，你可别抱太大指望，白费了力气！”
“哎，谢谢张叔！”江安脸上露出笑容：“白费力气我也认了，总得试试。有您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谢啥，小事儿！”张卫民摆摆手，站起身：“等着，我这就给你写条子去！”
批条到手，薄薄一张纸，盖着生产队的红戳。
江安把它小心折好揣进怀里。走出张卫民家院子，嘴角勾起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破地？
有山神珠在，管他什么破地都能变宝地！
等开春了，苗子蹭蹭蹭往上涨！
再说了，有了这块明地打掩护，以后空间里产出的粮食，就有个光明正大的来路了。
一夜缓缓而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安就扛着家里那把磨得锃亮的锄头，招呼伊莉娜：
“走，干活去！”
伊莉娜应了一声，也拿了把旧镐头，跟在江安后面。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西头那片荒坡地走。
这地是真够呛。
离村子远，紧挨着老林子边儿。
地上全是乱石疙瘩，大的小的，硌脚得很。
薄薄一层土，黄了吧唧，看着就没劲儿。几根半死不活的蒿草蔫头耷脑地杵着。
“就是这儿了。”江安把锄头往地上一杵，打量这片不毛之地。
伊莉娜看着这满地的石头，蓝眼睛里有点茫然：“安子哥，这…能种东西吗？”
她说话还带着点口音。
“试试呗，荒地拾掇拾掇，总能长点啥。”江安咧嘴一笑，抡起锄头：“甭管它石头多，咱一点一点抠！”
“嗯！”伊莉娜用力点头，也学着江安的样子，举起镐头，对准一块嵌在土里的大石头刨了下去。
叮当！
镐头砸在石头上，火星子直冒。伊莉娜震得手臂发麻，石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