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出来,快!”江安抹了把脸上的血,朝着柴火垛大喊。
柴火垛深处一阵窸窸窣窣,一个七八岁、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小男孩,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安子哥!”二娃看到江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安一把将他拽到身后护住:“伊莉娜,带他进屋,快!”
伊莉娜二话不说,拉起还在哇哇大哭的二娃,就往老赵家紧闭的院门冲去。
“孩儿他娘!开门!二娃回来了!”江安朝着院里大吼。
吱呀!
院门猛地打开一条缝,老赵媳妇哭喊着扑出来,一把将二娃搂进怀里,死死抱住,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吓死娘了,吓死娘了!”
“快进去,锁好门!”
江安吼道。
这些狼群韧性足得很。
想来是这秋冬时节都快他娘的饿疯了!
指不定黑暗里还埋伏着多少只呢。
老赵媳妇抱着孩子,对着江安和伊莉娜千恩万谢,连滚爬爬地退回院子,哐当一声死死闩上了门。
江安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战场。
刚才的搏杀虽然短暂,但极其凶险。
几条狼毙命,聚宝盆和黑奴都守在旁边。
聚宝盆舔着爪子上的血,眼神锐利。
黑奴则用大爪子扒拉着那条被它撞翻、又被聚宝盆补刀撕喉的狼尸,似乎很好奇。
但村子里的混乱远未结束!狼嚎、哭喊、牲畜的惨叫声依旧此起彼伏!
“安子,这边,快过来啊!”
一个破了音的、带着哭腔的嘶喊声,从西头方向猛地炸响!
是刘铁柱!
江安循声望去,只见刘铁柱正扒在自家院墙上,指着自家被撞得摇摇欲坠的猪圈门,脸都吓白了。
“狼在拱我家猪圈,你快来啊,猪要是没了,我家过年吃啥啊!”
江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抽出火药葫芦,开始往老套筒里倒火药,动作不紧不慢。
“表哥,别急!”江安的声音在混乱的夜里异常清晰,带着一丝戏谑。
“我听见了,你那边的动静听着狼个头不大,你先顶住啊!”
“我这边刚收拾完两只,还有两三只小的在柴火垛这边晃悠呢,等我料理了这点儿小活儿,马上就去帮你!”
“啥?还有两三只?”刘铁柱一听,差点从墙头上栽下来,声音都变调了,带着哭嚎。
“亲表弟,你别磨蹭了,你这是见死不救啊!”
“我这边的狼要跑啊,我的猪快被咬死光了,你快来啊!”
江安没再理他。
他稳稳地压实火药,装上铁砂,用通条捅实。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火光迸射!
一条试图靠近柴火垛、想叼走狼尸的野狼,被近距离喷出的铁砂打了个正着,惨嚎着翻滚出去。
两枪过后,李家门口的威胁解除。
“安子,谢谢,谢谢啊!”李家人带着哭腔的感谢声从门缝里传出。
“嗷呜!”
山脚下传来头狼的叫声。
其他的狼群见敌不过,这才嚎叫一声,消失在村口。
村子里再次平静下来。
见其他人家都没威胁了,江安这才慢悠悠地转身,朝着刘铁柱家方向走去。
刘家院子里闹腾了一会儿。
或许是野狼闻到了血腥味,又或许是头狼的叫声敲打了它们,所以狼群咬死了猪崽子,直接溜之大吉了。
但此时的刘家院子里,那叫一个热闹。
刘实根瘫坐在被狼拱得稀烂的猪圈门口,拍着大腿干嚎:“我的猪啊,刚长膘的猪崽子啊!全完了啊!”
他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那半扇被拖走、只留下大片血污和内脏残渣的空地,心都在滴血。
张世琴更是炸了锅,她披头散发,唾沫星子喷出老远:“天杀的狼啊,挨千刀的畜生啊,就剩这一头了,这年可怎么过啊,我的猪啊!”
刘铁柱则红着眼,狠狠踹着猪圈那扇被撞得歪斜的木门泄愤,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操,操他娘的,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