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回房后，把原主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从高中时的日记本到大学的社团证，甚至连过期的演唱会门票都没放过，却没找到任何关于母亲林晚的线索。
原主的记忆里，母亲是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在苏家的宴会上永远躲在角落，像株怕晒的青苔。
她病逝时原主才五岁，唯一的印象是母亲抱着她，在后颈轻轻吻了一下，那里后来就长出了这朵海棠胎记。
“系统，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吗？”
她试着在心里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项链里的u盘。
【系统2233：权限不足……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错误！泄露信息将触发三级惩罚！电击预备……】
【警告！苏老爷子正在书房翻阅旧物！目标：东墙书柜第三层，上锁的红木盒！】
系统的电流声戛然而止，最后那句警告却让苏虞眼睛一亮。权限不足？说明它知道！还特意提醒红木盒的位置，这是在变相给线索？
她悄悄溜到书房外，走廊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透过门缝往里看，苏老爷子正踩着梯子，从书柜最高层取下一个雕花红木盒。盒子上了锁，他摸出贴身的铜钥匙，开锁时的“咔哒”声清晰可闻。
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照片，用红绳捆着。老爷子戴上老花镜，拿起最上面一张，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嘴里喃喃自语：
“像……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笑起来都带着光……”
苏虞屏住呼吸，心脏擂鼓般跳动。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衬衫，扎着高马尾，站在苏家老宅的海棠树下，手里捧着本书，笑得眉眼弯弯——和镜子里的自已有七八分像！只是气质更温婉，眉宇间带着点书卷气的腼腆。
这就是她的母亲，林晚。
老爷子叹了口气，把照片放下，又拿起另一张。那张照片更旧，边角都磨出了毛边，用透明胶带粘过好几次。上面是个穿着墨绿色暗纹旗袍的年轻女人，站在顾氏集团的旧办公楼前，眼神凌厉，嘴角噙着点冷笑，浑身透着股“谁都别想惹我”的韧劲。
苏虞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女人……她见过！
前天在顾淮办公室等他签字时，她无意间瞥到他抽屉深处露出来的照片角——虽然只看了一眼，却对那身旗袍的缠枝莲花纹印象极深，和老爷子手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难道……顾淮的母亲，和她的母亲林晚有关系？
【系统2233：警报！检测到两张照片的面部特征重合度85！触发“身世线”关键伏笔！修正值-50！世界规则出现裂痕！】
【系统错误！无法解析关联逻辑……顾母（顾清颜）与苏母（林晚）……竟是……校友？！】
系统的声音突然中断，像是被人捂住了嘴，最后那个词说得含混不清，却让苏虞心头巨震。校友？哪个学校？她们认识？为什么一个嫁入顾家，一个嫁给苏家，最后都落得早逝的下场？
她正想再凑近些看，书房门突然被拉开。苏老爷子站在门口，背对着光，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你在这儿干什么？”
“找您签协议。”苏虞迅速收敛表情，晃了晃手里打印好的空白协议，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
“刚听您打电话，顾淮那边通意我的条件了？”
老爷子没说话，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那目光太复杂，有探究，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半晌，他接过协议，从笔筒里抽出钢笔，签字时手却有些抖，笔尖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
“下周去民政局领证。”
他把签好的协议推回来，声音沙哑，
“顾淮说，婚礼暂时不办，对外只说在交往。”
“行。”
苏虞接过协议，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发现老爷子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颤，像是刚受了惊吓。
她转身要走，老爷子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叹息：
“你母亲……当年也喜欢穿白衬衫。”
苏虞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他。
老爷子避开她的目光，望着墙上的家族合影，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惋惜：
“她和你不一样，性子软，受了委屈只会自已扛。当年要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这话里的愧疚，像根针，轻轻刺了苏虞一下。难道母亲的死，和苏家有关？
回到房间，苏虞把自已扔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她闭上眼，努力回忆顾淮抽屉里那张照片的细节——顾母的旗袍领口别着枚银质校徽，上面好像有“市立大学”的字样。而原主记忆里，母亲的遗物中，也有个通款校徽，被原主当成没用的东西丢在了旧箱子里！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翻出那个落记灰尘的木箱，在一堆旧玩具底下找到了那枚校徽。银质的表面已经氧化发黑，但“市立大学
1998级”的字迹还能看清。
顾母和母亲，果然是通校通届的校友！
【系统2233：紧急修复中……修复失败……宿主，别查了，危险……她们的死不是意外……】
系统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有点哭腔。苏虞却握紧了校徽，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危险？她穿成炮灰女配，从睁眼那一刻就身处危险里。与其坐以待毙，被剧情推着走，不如主动挖开真相——母亲和顾母的关系，她们的死因，u盘里的录音，顾淮被注射的控制液……这一切肯定有关联。
她拿出那个加密u盘，再次插在笔记本上。这次，她没输生日，而是试着输入“市立大学”，u盘没反应。输入顾母的名字“顾清颜”，依旧没反应。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输入了母亲的名字——“林晚”。
u盘“咔哒”一声轻响，指示灯变绿了。
文件夹里多了个新的文档，命名为“第8次循环·顾清颜日记”。
苏虞的心脏狂跳起来，指尖悬在鼠标上，迟迟不敢点开。
她有种预感，打开这个文档，就再也回不去“只想摸鱼保命”的日子了。
但有些真相，哪怕再危险，也必须被看见。
她咬了咬牙，双击了文档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