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走那天,天空灰蒙蒙,蒙蒙细雨飘落。
怎么,你要偷看到什么时候原来他一直注意到了角落的我。
小时候就偷看老子洗澡,现在躲在角落是舍不得我
面对他调侃的话,我反驳谁、谁、偷看了。
他将手里的黑伞推给我,一离开便是十年。
再次相遇,是我房间的窗不巧对着他老家楼下露天的澡房。
听见哗哗的水流,我往窗下看,水声戛然,他上半身赤裸着。
眯着眼说小哑巴,怎么哥刚回镇上,你就又偷看了
我的脸颊爬满红晕,没理会他,吱呀——关上窗。
他回来后处处招惹我,小结巴,老子救了你难道你不应该说以身相许吗
1
我叫姜婉柔,是母亲年少时不懂事生下的,父亲是乡下的一个小混混,整天混迹在各地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曾着家。
2岁的我,被母亲送到外婆家养,因为父亲不养家,母亲只好外出打工,才出此下策。
爷爷奶奶带着大伯的儿子,压根就不想管我,加上爷爷是封建社会的男性,很重男轻女,母亲第一胎是我,不巧我是女娃,所以爷爷不喜欢。
其实外婆也不怎么喜欢我,毕竟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嫁给了一个不入流的混小子,我虽不讨她喜但她很刀子嘴豆腐心。
六岁那年,我考试获了奖,外婆摩挲着那张奖状,问我暑假要不要回爷爷家,傻傻的我也是那时候才明白,爷爷是重男轻女没错,更是单纯不喜欢我。
在爷爷家,我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他总觉得我榆木,这个时候母亲生已经是第二胎,刚好又是女的,妹妹只比我小两岁。
吃完饭我便要洗碗,大伯家有三个孩子,一女两男,堂姐是前大伯母生的,整个暑假我只觉得沉闷。
这里与我想的截然不同,大家貌似都忽视我的存在,顶着热天在田地拔草,明明是我冒着热汗,干了半天的活,可堂弟就来收个尾。
爷爷便说他懂事能干,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那天我的心间漫上苦涩,原本就结巴的我说不出话,愣怔在原地。
暑假接近尾声,大家在房子里做饭,母亲说是吃完饭就送我回外婆家,顺便带妹妹一起去看望一下外婆。
终于可以回去,我心中雀跃,在家门口玩耍,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天,迎来了我无法接受的委屈。
母亲的电车放在家门口,妹妹爬上去不慎被电车压倒,我赶忙去拉出妹妹,她的后脑被刹车握把刺破,鲜血流淌,将她发丝濡湿,画面触目惊心。
爷爷听到妹妹哭叫,跑出来二话不说推开我,想解释可爷爷不由分说将罪都压在我身上。
强忍着泪,喉咙哽咽迫使我无法言语,呆愣的看着大家打120送妹妹去镇上的医院。
爷爷推的很用力,我爬起来摊开手,掌心被蹭破一大块皮,有细密的血珠渗出。
大家都去了医院,独留我在家,直到暮色,母亲才接我去看妹妹,肚子饿的难受我没敢说。
手术室外,爷爷那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刀搅动我的心脏,我知道解释大家都不会信,就乖乖待在门口。
妹妹的哭泣声,传遍我们每个人的耳中,想张口可我的喉咙像是被石头卡着。
须臾,外婆竟也来了,委屈更甚,眼泪下意识夺眶而出砸落在地面。
外婆也担心妹妹,她来时手术正好结束,医生说没事了,妹妹缝了四针头部裹着纱布。
母亲让外婆带我走,就这样我坐上大巴,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外婆家的镇上。
夜里,蝉鸣蛙鸣的喧闹盖过我的抽咽声,那时我从未哭的如此伤心。
在外婆家,我至少还有姥姥安慰,只可惜他已经逝世了。
2
翌日,躺在床上,便听见楼下的谈笑声,有起床气的我揉揉眼睛下楼。
顾言辞正踩在木凳上换灯泡,是外婆让他来的,昨天黑漆漆的我没看清他的脸。
换完灯泡,他转头盯着下楼的我,这张清俊如玉的脸,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
都几点了,现在知道起床了你看人家阿言一回镇上就主动帮我换灯泡。
外婆向来都偏着他,听说当年她就很想让母亲嫁给他父亲,可惜母亲让她很失望。
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唇角微扬,望着我阿柔,早啊！
我说不早了,快十二点了。
他眸光一暗,没再说什么,外婆让他留下吃午饭。
饭桌上,外婆问阿言,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啊
奶奶,我不走了,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台球厅。
外婆给他夹了块肉,这些年镇上变化不少,人流量不多大家都去外地工作了,你这不是白砸钱吗
他看了我一眼,小本生意,亏不了多少,我在市里也有生意,您不用担心。
也是,你跟你爸爸在外地待了这么久,现在都是大老板了。
外婆说着,看向我哪像这死丫头,非要跟她姥姥学什么裁缝,留在这个镇上给人做衣服。
外婆！你就知道在外人面前数落我,他好你让他当你外甥好了。
外人他脸上看不出情绪,替我讲话奶奶,阿柔这样也挺好的,对了奶奶我给你跟阿柔带了礼物。
我看着他放下筷子,回到他家又折返回来,怀里多了两个精致的礼盒。
外婆脸上堆满笑意,还买什么礼物啊,你有钱还不如自己省着娶老婆。
我已经攒够了,奶奶这些东西也不费多少钱。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按摩仪。
还是你疼奶奶,这死丫头就知道气我！
他递给我一个粉嫩的盒子,里面是一套化妆品,看着很昂贵,我推搡表示不想收。
你可以送给夏袅袅,我不会化妆。她是住在我们对门的女孩,她家也挺有钱,和他是青梅竹马,人缘好又乖,现在更是亭亭玉立。
我也给她准备了,这个你就收下吧阿柔。他语气轻柔。
我要是再推脱,外婆估计又叨叨,嗯,那好吧。
他这副乖样也就在外婆这里最管用,只有我知道,他的乖都是装的。
小时候外婆不让我留长发,他第一次见到我还以为我是男孩。
他经常跟我打架,一次他下手很重我的鼻子被他击中,流着鼻血的我跑回家跟外公告状。
外婆没有怪他,反而还替他说话,好在顾叔叔向着我,把他收拾了一顿。
夜色如墨,夏夜的天空繁星点点,我躺在床上,与闺蜜发消息。
看着聊天框,闺蜜发来什么！你说顾言辞回来了
我回复,嗯,还害我被外婆说了一顿。
闺蜜,得了吧人家还给你带了礼物,你们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怎么还讨厌人家
我停顿片刻,讨厌吗说不上,要说大概是外婆总拿着我跟他对比,就因为他学东西快,成绩年级前十,所以他就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回复闺蜜,不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消息刚发出去,闺蜜秒回我他不是加你微信了吗怎么样你们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就一条好友通过消息,你也要看吗
闺蜜发了个吃瓜的表情包,婉柔啊,我想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其实我挺磕你俩个的,你以前不是还喜欢过人家。
抓着手机出神,闺蜜居然还记得,没错我偷偷暗恋过他,完全是那家伙长得帅,身材……咳咳,昨天的画面又一次浮现。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不喜欢了。
闺蜜嘴硬,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不知道
砰砰砰,外婆敲门,我起身去开门,外婆,怎么了
你房间不是有多余的被子吗阿言他今天洗的被子没干,你找出一条给他送去。
好好的不在城里待,非要回来折磨自己,外婆你嘀咕什么,赶紧的。
我哪有多的被子,床上就两床被子,一条冬天盖的,一条夏天盖。
抱着被子,走到他家门口,对着褪了漆的铁门敲了几下。
门被打开,他穿着黑色的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是奶奶让你来的我说不用了,但奶奶担心我晚上冷,麻烦你了。
我把被子丢给他,你不在城里待着,回来干嘛
因为,我想在这里,难道你不想我吗他接过被子,鼻尖轻嗅。
你！谁会想你,还有被子洗干净了再还我！
3
接下来的日子,他总晃在我跟前,说自己不会开电车让我捎上他,去街上看他的台球厅装修好没,明明镇上到他的店才一公里。
我戴上头盔,只有一个我就没给他,坐好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他坐在身后,车垫的压陷我感受到他靠的很近,那可不行,我还没娶老婆呢！万一缺胳膊缺腿,我没有人要,你不负责谁负责
我转头看他,那你别坐了,自己走去。
我不！他语气很像一个小孩子。
镇上的房子一排排紧挨着,有的小巷浅窄,只能通行两人,老旧的房子墙漆掉落,露出一块块堆砌的红砖。
微风徐徐,后颈喷洒的热气,让我一颤,他竟然抱着我的腰肢,车头左右摆动险些害我撞别人家里去。
顾言辞！你犯什么病,给我松开。
你开这么快,我又没头盔,不抱着你我抓哪里他不满。
我无语,开的明明就不快,下次,你别坐了！
话刚说完,腰间的束缚没有了。
我的店隔着他的店就两个铺子,今天的工作量不是很大,来店里定制旗袍的姑娘就两位,这个镇上的生意很难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来。
这间裁缝店很传统是姥姥留下的,店面不大,也只有两台陈旧的缝纫机。
还没收工吗要不要去我店里看看袅袅也在。他走进店里,目光打量着四周。
其实刚想关门回家,可我不想去,就拒绝了没弄完呢,你们玩,我就不去了。
夏袅袅一身淡黄色连衣裙,掩着鼻子走进来,阿柔,你怎么还在弄啊,阿言哥哥好心邀请你就别拒绝了。
又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很懂别人,刚开始我认识她只是因为她自己说要跟我做朋友,在学校里她的人设是乖乖女,而我是她鲜明的对比。
在学校,值日跟她一组,这位小姐压根就没动手过,总说自己不舒服,顾言辞比我们大一级,乐呵呵的帮她值日,刚好他自告奋勇能自己搞定,我也沾了喜不用自己弄挺好。
让我更厌恶她的是,当时她的新铅笔盒,放我抽屉,可能是习惯了,我的抽屉都成她的杂物间了。
她自己找不到笔盒,便让班里人一起找,跟班里人说是自己父亲送的生日礼物,我那天在隔壁班跟闺蜜玩,回来就被班里她的几个姐妹扣上小偷的罪名。
我的书桌一片狼藉,书面被掀烂一角,教室里还有一些人的桌子也是东倒西歪,书都掉落一地。
夏袅袅知道自己喜欢把东西放我那,那天她竟也不信我,更没有为我解释半句,教室里没有摄像头,只有闺蜜相信我。
我去找老师解释想让那些乱翻我东西的人给我道歉,可老师不听我的解释,还告知了家长。
外婆知道后用木尺打我的掌心,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掌心麻木,没有痛感。
后来在学校除了闺蜜没人敢跟我玩,那天顾言辞看我的眼神复杂,应该觉得我手脚不干净。
思绪回笼,夏袅袅佯装跟我亲近,硬是拉着我去他店里。
刚装修好的原因,里面的甲醛味很浓,店面很大还有二楼,装修很整洁,倒很像他这个有洁癖的人。
二楼的装潢与一楼不同,楼上共有五台桌,暖黄色的墙面,与奶黄色的沙发是因为夏袅袅喜欢吗
他去楼下提回来了两杯奶茶,阿柔,袅袅,店里都是酒水,你们喝这个吧。
夏袅袅接过奶茶,阿言哥哥,你还记得我爱喝什么,也太细心了吧！
看着他递过来的那杯果茶,我没有接我不爱喝,不是有酒吗我想喝。
他目光停顿,黑眸中布满迟疑,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都是成年人了,会喝酒很惊讶吗其实我没喝过,就想跟他反着来。
阿柔,她谈了个混混的男朋友,那男的是以前隔壁学校的校霸,她会喝很正常。
她口中的男人,叫许凌迟,性格果敢,长相就比顾言辞差点,人有点不务正业,但很热心肠不像镇上的混混那般。
之所以夏袅袅认为是我男朋友,是因为他经常来我店里,帮我搬沉甸甸的布匹。
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认为,我解释过没用就不想管。
他很好,不是什么混混。我不喜欢夏袅袅这样一片概论,对我朋友评头论足。
夏袅袅被我认真的语气吓到,拉住他的胳膊,阿柔,我不过是在说事实,你有必要讲话这么大声吗
顾言辞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半明半暗,抬眼盯着我,你谈男朋友了
我谈没谈跟你没关系吧！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直接走下楼开着小电驴回家。
4
自那天后,我再也没有见他来家里叨扰,他的店开业那天我也没去。
店里的生意很清淡,跟闺蜜说等过段日子就去城里发展,本想带着外婆去,可她说去了城里没伴,我就不打算再劝。
闲着无聊,刷朋友圈,看到夏袅袅发的照片,里面是晒顾言辞打台球的样子,他的脸冷冰冰的,专注着打球。
再往下翻,是他发的一条朋友圈,没想到顾言辞还挺自恋,我点开他的自拍照。
他的脸埋在被子里,神色慵懒,看了一时间,是我借他被子的那晚。
评论区里有人评论,言哥,你以前还用粉色的被子啊,哈哈哈哈。
他是顾言辞的好兄弟,我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
这天我在店里,许凌迟挠头不好意思的走进来,说自己的父母让他去城里亲戚家的公司上班,想在我这里定制一套西服。
嗯,那你站好,我要量一下尺寸。我拿着软尺在他身上比对,记录尺寸。
他的身子僵硬着,我让他放松,不然尺寸会不准确。
婉柔,你呢不想去城里吗我可以带着你一起的,我有个亲戚家里是开服装店的……
我打住他的话,不用了,我自有打算,对了缝制的时间久,你可能得等一个星期。
没事我不着急的,你做好发微信告诉我就好。
对了,以后没人帮你搬这些布,你就发消息给我,我让我朋友来帮你。
我浅笑,你还挺讲义气的,不用了以后也不会进新的布料了。
许凌迟跟我在店里聊了挺久才离开,眼见天都要黑了,反正也没单子,我就打算收拾关门来着。
一道阴影笼罩在上方,我抬头顾言辞那张板着的脸近在咫尺,心跳急速差点被他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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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出去的,是你男朋友吗他的表情很阴郁,目光紧锁着我。
那你信谁呢你都听夏袅袅说了,也这么认为不是吗
他沉默片刻,老子当然是信你,可你解释都懒得解释就走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火气那么大,吼得我耳膜难受。
他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你发什么火真是的,跟被抢了骨头的狗一样。
对！我就是被人抢了骨头,你们刚刚在店里干嘛了
他来找我定制西装,你以为呢
他替将挡住我视线的一绺发丝,捋在耳后,温热的手掌蹭过我的肌肤,眼神中多了一丝柔情。
你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我打听过了,他在学校就恶名昭彰,成日就知道打架斗殴。
够了,打听听夏袅袅说的我自己的朋友我比你清楚,如果你是来教育我,就请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他嗤笑对他在你心里就是可信的,嫌我烦了你以前可不这样,现在话都懒得跟我说,跟别人就可以聊一整天！
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你从小就学习好,身边的朋友个个都比我朋友强,行了吧,也对我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不适合跟你做朋友,我们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你真这么想吗他侧在身边的手紧攥着,好似在隐忍什么。
我心想他还想像小时候那样跟我打一架不成,吵完架后,我们就这样谁都不愿意低头。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兄弟裴枭给我发消息,说他好像生病了,问我能不能去照顾一下他。
我回复裴枭,说你怎么不让夏袅袅去他给我来了一句她哪会照顾人,别人照顾她还差不多。
求你了,他都生病几天了,我在外地又不能去看他,况且他家里什么人都没有。
合着我就是个保姆呗,想到他经常帮外婆干活修电路,吵架的事当作没发生也不可能,我硬着头皮敲打他家的门。
敲了半天没反应,我正打算走了,门突然打开,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睫毛轻翕,唇瓣干裂,整个人很憔悴。
你生病了,要去诊所打针吗我载你去。我晃动电车钥匙。
他盯着我许久,声音沙哑不是说当不认识又来管我干嘛。
就知道他会这样,还有力气怼我,那应该是不需要我,嗯,当我多管闲事。
刚转身,手腕就被一只的大手钳制住,隔着衣物我能感受到他的肌肤很烫,他紧抓着我不放,我蹙眉时能感受到他稍微松了点力气。
别走,我真的好难受。他放低语气,垂头看我,眼眸泛着水光,拉着我的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不知道去看病吗
不想去,闻见消毒水味就恶心。
我暗自吐槽,那烧死你算了,不去打针你能好吗
吃药就好,你能帮我买点药回来吗他虚弱的说。
5
于是我花了十分钟去街上给他买药,担心西药不行,就去了莫奶奶那里抓了中药,回来的时候他还傻站在门口。
停下电车,顾言辞,你烧傻了怎么不去屋里等着。
他打了喷嚏,眼神灼灼,声音比刚刚更哑了些我怕睡着了,起不来给你开门。
走进这栋房子,眼前所看见的景象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镇上的房子都是长方形的,我们走进门的这一层是他爷爷那一辈建的,他家中间是露天,洗澡的地方就在这里,地面都生出了苔藓,后面这栋是他爸起的有两层。
我的房间窗户在大门后面,他的房间窗户也能看见我的窗。
他爷爷很早就过世,奶奶是在他离开后的两年也走了,至于他妈妈我没见过。
听说是跟人跑了,大家觉得是那时候顾叔叔投资失败,家里有一段时间很困难,她妈妈是城里的过不了苦日子,就丢下他跑了。
我好奇的问你不会是露天洗澡,感冒的吧你家不是有卫生间吗
卫生间的水管坏了。
他打开门,让我先进去,墙面没刷漆墙壁都是灰色的水泥,灯亮着房子也是暗暗的空气还有点潮湿,楼梯也是全水泥。
随便坐。他眼神飘忽。
不是,什么意思把我直接带到他房间,环视一圈里面的物品摆设挺有格调,窗帘是两层的外边是黑布,里边是白色的轻纱。
我忙着弄其他事,没什么时间打扫,就这房间比较干净。他急忙解释。
药给我吧,我自己去煮。他伸出手。
不用了,我来吧,你去煮等下病倒。
他伸在空中的手指微微卷缩,那麻烦你了,阿柔。
我拿着药,准备下楼,想起手机快没电,让他充上,便去煮药。
打开厨房的灯,里面什么都没有,他都不煮东西吃吗瞟了眼垃圾桶里塞满了外卖盒。
我记得在台球厅吵架后,的某一天正要出门的我听见夏袅袅跟他对话,我隔着门听着,等他们聊完走了,我才敢出去。
好像是夏袅袅邀请他去她家吃饭,他拒绝了说自己已经煮好饭了,浪费不好。
我打开橱柜,里边的碗筷压根就没人动过,我找到了一个砂锅拿来煮药,指腹沾满了灰,这里的厨具基本都布满落灰。
洗锅费了好多时间,才洗干净,没有手机好无聊,反正要熬半小时,我就上楼去拿手机。
门没关,我进去的时候顾言辞鬼鬼祟祟的,你在干嘛
他转头看我,眸光黯淡,手里抓着我手机。
我在看充电器口合不合适,你煮好
我拿回手机,没煮好,上来拿手机玩,你生病了就好好躺着。
拿着手机下楼。
按下开关键,手机的电量是百分之五十一,消息栏里是闺蜜发给我的多则消息。
点开微信,预览闺蜜发的东西,我感觉天塌了。
滑动屏幕,从第一条消息看她说公司给她放几天假,让我明天去迎接她,再往下翻是一个微信名片。
6
太多消息我懒得看了,直接打电话问算了。
电话接通,闺蜜尖锐的嗓音,冲出手机音量孔,姜婉柔,你给老娘死哪去了,发这么多条消息都不回,是不是不欢迎我回去！
我解释我刚刚手机没电了,没有不想回你。
那就好,我明天回去,姐请你吃香喝辣。
嗯,知道了。
闺蜜对了,我刚刚发的腹肌照你看到了吗我用你照片网恋,给你找了个年下小奶狗,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听到后懵圈了,网恋都是虚假的,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啊。
闺蜜都什么时代了,网恋也有靠谱的,我昨天拿你照片发到社交软件,立马就有人来加,你都二十三了,再不尝尝恋爱的滋味,难道一辈子单着
你快加上人家,就说你这个微信号才是生活号,我的是工作号。
我拒绝不了她的良苦用心,还是点开名片加上了,嗯,加上了。
闺蜜你去看他朋友圈,简直就是极品弟弟。
才反应过来,我无奈对方比我小,你认真的吗
闺蜜回应拜托,年下的弟弟很难找的,尤其是长得帅又有腹肌的,现在很多男的都不会管理身材,你不会还喜欢看霸总文吧,都过时了。
我可是你的嫡闺蜜能害了你不成,要知道男人花期都短的很,人家就小你三岁,年轻体力好,还听话。
有我这样贴心的闺蜜,你就偷着乐吧,行了我去追剧了明天见面聊。
咳咳咳,顾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他开口我下楼倒杯水喝,没打扰到你吧。
还好闺蜜挂断了电话,让她知道我在他家,就解释不清了,她一定会觉得我傻,明明说好了再也不会理顾言辞的。
没有,药应该煮好了,你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吗我把手机放好,打开锅盖子,药已经熬好了。
嗯,还是很难受。他抓着水杯,轻饮一口。
关火,我把药倒倒出来,去楼躺着上吧!药还很烫等下才能喝。
回到房间,他乖乖的躺着,我坐在一旁玩手机,加上的那个弟弟给我发了条消息。
不愧是闺蜜严选,这个弟弟很会撩拨人,我们聊得很来,他告诉我自己叫江戮。
顾言辞陡然挨着我的肩,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脖颈,我才想起来药都快凉了。
阿柔,你在跟谁聊天
我下意识推开他,站起来药快凉了,你赶紧喝吧。端起床头柜上的碗,递给他。
他望着我,脸色很难看,嗯,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看着他接过碗,可能是太苦他眉头紧皱,还是把碗里的药一滴不剩的喝完。
喝完就睡吧,要是还难受就发微信跟我说。
他扯住我的衣角别走,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他此刻仿佛是被人抛弃在雨中的小狗。
我想说什么,下一秒他拽住我的手臂,整个人倒入他的身上,他闷哼了一声。
你干嘛！我摔在他坚硬的胸脯上,也很疼的好吧。
姜婉柔,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喜欢别人
我的手掌压在他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想推开他起身,他握住我的手,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谁喜欢你了顾言辞你真的很自恋。
昨天,你外婆说你房间的灯坏了,让我去修,我看见了你书架上放的那本日记。
难怪我从店里回来的时候,灯又能正常亮了,你怎么能乱翻别人的东西！我的耳根发烫,心中被羞耻与怒火两种情绪相互撕扯。
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它刚好掉下来,我看见里面写着我的名字所以就……
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他把我的手心放在他的左胸膛。
对不起,阿柔,原来你这么苦,比我刚喝的药还苦。
日记里写的那些,我看完后只觉得自己很笨,明明自己也喜欢你,却死要面子,我帮忙值日不是因为夏袅袅,是因为你,我也没有不相信你。
只是那时候,我想听你跟我解释,我不想看你受了委屈不会发泄,可你好像一只不会生气的小猫,不做任何解释开始疏离我。
直到昨天,我才明白你的童年好苦,就好似一杯莲子茶,入口清冽,舌根泛起绵长的苦味之后会有回甘,姜婉柔你很好,不要再闷闷不乐,然后又推开我了。
我受不了你的冷暴力,对别人还有新认识的弟弟就无话不说,我难道就这么不好吗你能不能试着重新喜欢我
7
我听出他话里的酸涩,双手搂上他的后颈,唇瓣相抵,他瞳孔骤缩,我闭上眼。
一条软乎乎的东西撬开我的嘴,掠夺我口中的氧气,好苦,他的嘴里都是中药味。
他笨拙地加深这个吻,我忽感窒息,来才不舍的停下。
换气都不会,还学人家接吻他大手捞过我的腰肢,身体紧贴在一起。
想用你试试接吻是什么感觉,你不也怎样吻技一般。
他难道你还试过更好的我一讲话,你就打断,就冷暴力,还不惜用嘴来堵住我。
我原以为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夏袅袅,才疏离他,上学那会儿,夏袅袅的朋友们来教室里警告过我,不要肖想顾言辞,说他喜欢的是夏袅袅,让我不要勾引他。
为此闺蜜为了我跟她们起了争执,不过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把她们也打得很惨。
可我知道,闺蜜被叫了家长,她妈妈不想让她再跟我来往,因为闺蜜第一次在学校为了我被记过,我不想失去闺蜜。
后来我向她们妥协不再靠近顾言辞,也不会让他来我家帮我补功课。
他见我不说话,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没理他,突然想起个好笑的,上次去台球厅回来后,夏袅袅给我发了几句挑衅的话,说什么顾言辞是为了他才回镇上的。
她挂在心上的人现在说喜欢我,还粘着我。
她在微信上还说如果还当她是朋友,那就不要痴心妄想,让我离他远点,如果我偏要呢
言辞哥哥。我轻声唤他。
他愣怔了一下,耳根更红了,怎么了突然这样叫我。
我靠近他,在他耳畔低语,想试试吗
他阿柔,别开玩笑。
我佯装生气,那好吧,可能是我魅力不够大,那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
他僵持着不动呆呆的看着我,逗他还挺好玩的。
叮咚——短促的提示音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我拿起手机,是江戮发的消息,滑动屏幕,点开消息。
顾言辞凑近看,抢过我的手机,预览我跟江戮的聊天记录。
我伸手去抢,还我,偷看别人隐私不好,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擒住我的手,把手机丢到一旁,刚撩拨完我,又去找别人隐私你以前不也偷看我洗澡。
我语噎,他怎么好意思讲,都说了,我去关窗不小心看见的,谁让你是个暴露狂。
你不也喜欢看,还看什么腹肌照,他有的,我也有啊。他不满,语气中酸味溢满。
我喜欢看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和尚,他腹肌有八块你有吗
他抓着我的手放进他衣服里,我摸到了凸出的肌肉块,他声音闷闷的我是没有,但你日记上写着你喜欢六块的,不是吗
该死,喜欢把理想型写上去了,顾言辞现在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现在换口味了,不行吗
嘴硬,你不是说想试试吗我原本想慢慢来的。他的手用力一带,把我拽到他怀里。
我完全推不开,他身体仿佛一个火炉,比刚刚发烧的温度还要更烫几分。
我开玩笑的,顾言辞放开我。
晚了,谁让你先勾引的我。
他把房间的灯熄灭,我意识到他来真的,想跑但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你还生着病呢！我见他没有了动作,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为了让你理我,谁想生病。
我身体还不至于被这点小病阻碍,顶多会传染给你,不是喜欢体力好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啊！腰间被掐了一把,顾言辞,你使坏。
房间里急促的呼吸声相互交织,窗外雨点敲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雨声也没能盖过屋内的撞击声。
8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等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是闺蜜打了无数个电话吵醒的。
我起身时感觉自己要散架了,走到镜子前真希望自己眼瞎了,皮肤上的红痕咬痕到处都是。
瞪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罪魁祸首,走出门时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可能是怕被人看见我从他家走出来。
闺蜜,已经到镇上的街口,等了我好久了,我去到的时候她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
挺能睡啊你,我都等你半小时了。闺蜜双手掐着腰,看我。
我接过她手里的皮箱,宝宝,人家不是故意的消消气。
闺蜜那你可要补偿我。
好！那我带你去上学时,我们经常去吃的粉店。
外加一杯烧仙草！
闺蜜唇角微扬,看来是气消了,我好,那我们走吧。
闺蜜是我在镇上唯一的朋友,也是带我走出阴霾人生的人,我们承诺要一辈子,不对是下下辈子都要做好闺蜜。
这家店旁边有一棵很年迈的大榕树,靠在学校的墙壁外,望着嫩绿的树叶。
闺蜜开口柔柔你还记得这里吗我们以前逃课出来吃粉,就是借着这棵大树翻出去的。
当然记得了。
没想到你班长,真贱！还跟老师告状,还好领导是我三伯。
闺蜜口中的班长就是夏袅袅,她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让我不要跟闺蜜玩,觉得闺蜜是坏学生,要不是有个三伯撑腰。
曾经我以为自己与夏袅袅会成为闺蜜,她在外人面前乖,宽容大度,实际上很金玉其外,她给我们的友谊的情感付出很不对等。
从夏袅袅一次次践踏我的底线,不顾我的感受的时候,我就跟她绝交了,闹掰后我在镇上就没了朋友。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秦舒意（闺蜜）,那天我一个人值日去倒垃圾,她看见我经常一个人,于是跑来帮我一起。
垃圾池很远,那时候闺蜜为我抱不平,明明值日是两个人,为什么我要担两个人的活,那时候我的结巴没好,不敢跟她多说话,怕她嫌弃我。
后来她知道后跟我说,她那时以为我是因为孤僻不爱说话才不想跟她讲话。
闺蜜是转校生,本来在城里读书,不知道为什么就又转回镇上读书了,她说自己是因为跟人打架,她喜欢武术,跆拳道在初中的时候就是黑带了。
思绪拉回,我笑着回答不说她了,我饿了,我们快进去吧！
老板一眼就认出我们,好久不见你们两个一起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跟闺蜜异口同声不加香菜！其他还是老样子。
老板好勒,我给你们送个煎蛋。
谢谢老板。最后付钱的时候,我还是转了煎蛋的钱,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
屏幕弹出了一条,顾言辞发的消息阿柔,你去哪了怎么不叫我起来就走了。
闺蜜想凑上来看,我心虚的熄灭屏幕。
有秘密闺蜜眯着眼看我。
晚上再跟你说,我们先回去吧。我对她几乎没有隐瞒,但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吧。
到了晚上,闺蜜提议要去顾言辞开的台球厅玩,我不想去,又不想扰闺蜜的兴致,还是去了。
没想到夏袅袅和她的姐妹也在,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应该说有顾言辞的地方她都会出现。
闺蜜拉着我进去,开了一台要教我玩,这个夏袅袅就是顾言辞的苍蝇吧,我以前就发现了她是真会粘着男人。
意思是顾言辞是……,我忍不住笑出声,小心她听到了。
话刚落,夏袅袅注意到我们,朝我们走来。
舒意也回来了你们要来怎么不说一声,我让阿言哥哥给你们这桌免单。
闺蜜剜了一眼她,轻笑不必！我有钱,才不会像某些人就知道占便宜。
你！你什么意思。夏袅袅气的脸涨红。
听不懂啊字面意思。闺蜜
夏袅袅的姐妹们上前,为她说话黄舒意,不要以为我们家袅袅好欺负,等下她男朋友来了,你们就得滚蛋！
另一个姐妹帮腔你们不知道这家台球厅,是他男朋友开的吗还敢这样跟袅袅说话。
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他跟夏袅袅谈了好啊！顾言辞两头都吃是吧！
闺蜜不屑的用眼神扫了她们一眼,我管你什么鸟,我付了钱还没玩上呢,就遇上了你们这群叽叽喳喳的烦人精。
我现在体验感很差,服务员过来,把你们老板叫来,解决一下现在的问题,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投诉你们店。
在清洁桌球的服务员走过来,他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闺蜜她就是我们老板的女朋友,相当于以后的老板娘,你们不想玩就走,我们把桌费退回去给你们。
9
夏袅袅得意的看着我们,她姐妹一个大嗓门的姐妹喊听到没,有钱又怎样！我们不缺你们这一桌生意。
我捂着耳朵,等她讲完,我怎么不知道,这的老板谈了女朋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袅袅跟他是青梅竹马,顾校草知道吧！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家里有钱长得又帅。
我看着夏袅袅,继续问她姐妹你说她们谈了,有什么证据吗
她姐妹掏出手机,给我看看到没,这就是证据！
照片里,是顾言辞教夏袅袅打球的画面,他站在旁边矫正她打球的姿势,从角度上看很暧昧。
闺蜜我管你什么狗屁关系！把老板叫来,我倒想知道你们店的服务态度这么差,是怎么做的生意。
行,你要我们家老板来是吧,他脾气可不好,你想找骂就直说。服务员拿起手机要拨号。
我不知道,一个服务员哪来的架势敢跟客人叫嚣,看见夏袅袅眼神慌乱,我更加想知道顾言辞是不是背着我很早就偷偷谈了。
要不算了,这家店阿言哥哥刚开不久,闹大了影响生意,她们要玩就让她们玩吧。她出声制止,服务员打电话。
她姐妹出言讥讽,还是我们家袅袅善解人意,不跟你们计较,是她心肠好,知道吗
这时其中一个人看着我,她叫林筱筱,以前同班的,跟夏袅袅是闺蜜。
姜婉柔,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明知道这家台球厅是顾言辞开的,还要来,是想跟以前一样勾引我们家袅袅的男朋友
我直视她,你这话是在夸我魅力大吗什么勾引你怎么不说是他勾引的我,再说了一个男人能轻易对了别人摇尾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的问题。
闺蜜把我护在身后,你家什么鸟,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男人就别怪别人,感情出轨最应该被毙的是出轨的人,外人只是其他因素。
夏袅袅拉着林筱筱,好了筱筱,我们不跟她们吵了,店里还有客人呢！
阿柔,你跟舒意别闹了,好吗闹大了对阿言的店不好。
林筱筱,袅袅,你就是太善良了,没必要跟她们低声下气。
搁着演什么后宫传呢谁先闹的闺蜜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看着她们。
我没理她,给顾言辞发了消息,让他五分钟滚来店里,我真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昨天对我说的枕边话是真是假。
憋着许久的话,我想对她说夏袅袅,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你没必要装作跟我亲近。
她神情楚楚可怜,阿柔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难道我们的友谊就因为那些小事就不合了吗你有必要记到现在吗
我心无波澜,继续陈述友谊你从来都没把我当作过朋友,你明知道自己记性不好,喜欢把东西丢到我那里,然后说不见了,害的大家都把我看成小偷,没有人愿意跟我玩。
你竟没有解释,还有你当班长的时候,大大小小工作都是我给你弄,运动会那天你自己搞错就推给我,害那天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去到其他年级区域参赛。
夏袅袅脸刷一下子就白了,阿柔,你怎么能这样说,那个同学太凶了,我当时害怕没敢解释而已。
你害人家为了比赛准备这么久,当时广播坏了,要班干组织结果你告诉人家错的时间跟地点,人家当然生气了,没敢解释你从来都不想帮我解释！一味的推给我,让我被那个同学记恨。
你什么事情都要跟别人讲,还动不动就用班长的头衔,没收我的小说,打着为别人着想的名义,收我的小说给老师邀功,别人的你却不敢收。
10
林筱筱,袅袅是为了你好,你看那些言情小说,没心思好好学习,你怎么能把她想的这么坏！
我瞥了林筱筱一眼,目光转向她夏袅袅,你知道吗我很讨厌认识你这样两面刀的人,处处在我的尊严上踩踏,对别人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
让我最恨你的是晏辰转学,你明知道他跟我只是同桌,可你却跟同学们一起造谣我们的关系,老师知道后教育了我们,他父亲他怕早恋,成绩下跌只好让他转学。
夏袅袅摇头,不是的,我没有,况且晏辰走的那天,不也跟你表明心意他暗恋你,难道你不知道我只是在帮你,谁知道大家磕着磕着就传到老师那里。
闺蜜你就承认吧,你就是故意的,处处害婉柔,你的手段真低俗。
夏袅袅,眼尾泛红,眼底漫上泪水,我没有。
楼梯传来脚步声,顾言辞一身简洁的白体恤,下身黑色直筒裤,走到我眼前。
来的正好,顾老板,你女朋友被欺负了,你可要替她做主啊。她姐妹对他说。
顾言辞拉着我,左看右看,谁欺负你了有没有受伤
我闺蜜跟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连夏袅袅都愣住了。
被欺负的是夏袅袅,顾言辞你眼睛瞎了吗林筱筱说。
夏袅袅小声哭泣,梨花带雨,阿言哥哥,你快帮我解释,我真的没有阿柔想的那么恶毒。
其他姐妹,顾老板你没看见,袅袅在你旁边吗她可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对其他女的靠这么近。
我故作委屈的样子,就是顾老板处处留情,你不是说心里只有我吗这是什么意思昨天刚跟人家滚完床单,现在又冒出一个女朋友来。
闺蜜听后生气的把我拉到她身边,好啊！顾言辞,你他喵脚踏两条船是吧！
他一脸茫然,看着我们什么女朋友我没有啊！夏袅袅不是我女朋友啊。
气氛瞬间宁静,林筱筱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初中就喜欢袅袅连这里的装潢都是袅袅最喜欢的颜色。
我闺蜜直接吐槽他,死渣男！
顾言辞焦急的看着我,一副无辜的眼神,我扭头不看他。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初中喜欢的一直都是姜婉柔,不是夏袅袅,颜色是因为当初夏袅袅跟我说,阿柔喜欢黄色。
闺蜜你这女的怎么张口瞎说,我们家宝贝明明喜欢的是白色！
夏袅袅神色难看,咬着牙估计谎话被戳穿,自尊心没了吧。
林筱筱蹙眉,有些不敢置信,那有混混调戏袅袅,你替袅袅被那群混混打得不成样,又怎么解释
只是因为她是阿柔的朋友,阿柔说过这是她在镇上的第一个朋友,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就算是路过的阿猫阿狗,我也会帮忙。
那你总是给袅袅带早餐,是什么意思林筱筱质问。
因为阿柔不喜欢喝粥喜欢吃包子,我怕她早上没吃东西,就让夏袅袅替我转交给她。
林筱筱转头看夏袅袅,那你真没边界感！不会自己亲自给袅袅真是眼瞎看上了你！
顾言辞被骂得挺惨,是她总说要帮我追阿柔的,什么叫我没边界感,要老子给你们看聊天记录吗
夏袅袅泪如雨点,簌簌落下,拉着林筱筱,筱筱,别看来了,我们走吧！
走什么！难道这一切真是你自己瞎编的林筱筱说,我猜她可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她向来喜欢伸张正义,‘外号正义女神’同学们给她取的。
聊天记录发群里了,自己看！顾言辞说的群,应该是我们这个圈子相互认识建的群,群主还是夏袅袅。
叮咚——,群里瞬间炸开锅,这回夏袅袅坐不住了,放声大哭,求顾言辞撤回。
闺蜜盯着我,把我拉走。
好啊！姜婉柔,你真跟他那个了
我别生气嘛,我没想瞒你的,只是我不好意思讲。我跟闺蜜解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闺蜜这么说要是没有看见你的日记,你们俩就等着继续被夏袅袅耍得团团转
顾言辞追了上来,应该是解决了里面的事情。
阿柔,你要回去了吗能不能载我他说着还想抱我。
被闺蜜一把拉开,你自己没车吗她载你我坐什么回去
我刚刚是跑过来的,我又不知道你也在。他生气的跟闺蜜争论。
我站闺蜜这边,那你就再跑回去一次吧！还能锻炼身体。
他望着我的眼睛,黯然失色,站在原地看着我跟闺蜜离开。
11
这两天我跟闺蜜玩得很疯狂,她一直住我那,因为她父母也在城里,家里就只有她爷爷奶奶。
今天送闺蜜离开后,我才想起这些天都没怎么理顾言辞,于是我去他店里看他在干嘛。
听说他把闺蜜没玩的那桌球费,原路退回给闺蜜,还在群里跟大家解释了这场乌龙,完全是夏袅袅自己自导自演。
我进去的时候,没看见之前那个服务员了,走到楼上看见他正在打球。
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瞥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把剩下的球都打完。
顾言辞,我也要玩！
不陪你闺蜜,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他走到我身边。
我抢过他手中的杆子,她今天回去城里上班了。
原来是没人陪了,才想起来我。他讲话很阴阳怪气。
不欢迎我就算了,那我走。
我把杆子塞回去给他,他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教你玩。
像教夏袅袅那样吗顾老板我浅笑,他的脸臭着。
再胡说,那天是她买了桌,又非要我教她,不会玩还要玩,我就纠正了一下动作。
夏袅袅不是说自己来是免费的
他走到桌前,摆好球,我只有开业那天是免费的,我可不做亏本买卖,就算是裴枭来也只能在老子这里打九折。
那我呢这桌打几折我拿着杆子,试着自己打一下,结果打偏了,球纹丝不动。
他唇角上扬,对我的球技表示嘲笑你免费,球都打不着。
我咬牙,瞪着他,还笑,打不着怎么了,打不着也不用你免单。
好了,我不笑了,来我教你。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杆子上,弓着腰,我们的脸转头就能撞在一起。
进一个,让我亲一口,行不他侧头,看我。
我不信他每个球都能进,好啊！
他紧抓着我的手,眼神专注,我想使坏故意晃动手臂,是我低估了他的力气,看见球掉进洞,我就后悔刚刚说的话。
阿柔,你怎么还故意不让我进球他偏过头,唇瓣贴在我的侧脸。
我扭头不让他亲我觉得不公平,都是你在玩。
那我们比一下你先发球,你要是没进球就给我亲一下,怎么样
顾言辞你有病啊！这两种有区别吗
他拿起巧粉,涂在球杆头皮,多余的粉落在桌上。
那如果我零容错率全进了,你就嫁给我,这次有区别了吗
我没讲话,被他的话弄愣了,可能他以为我默认了。
开始专心致志的打球,我看着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进球上面,球一个个都进了袋,仿佛如鱼得水。
但最后一个目标球与库边接触,可能角度不是很好打,因为我看见他眉头隆起一座小山。
他神情低落,显然球没进,整个人傻站在台球桌前面,我本来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可我站在他身侧,足足看了他十几分钟,他愣是没动握着杆子的手骨节泛白,额前头发凌乱,遮住了他的视线。
顾言辞我叫了他一声。
几秒后,他才转头看我时,眼眸盖上了一层水壳,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白光。
顾言辞,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不嫁给你,况且你都跟我那样了,就因为不进一个球,就不娶我了
我走到他跟前,不想负责,还找这么烂的借口。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你就想看老子生气,就知道说风凉话,我当然想负责了,你又不给我机会,给你发微信你又不理我。
他说着说着,眼泪像一串串珠子掉落在地面,发出水滴声。
我晾着,还不是因为他那晚太过分了,那我现在重新给你机会,你要不要
什么机会
跟我表白！
他抱着我放在台上,我双眸盯着他看。
他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也不影响那颗斑斓的钻散发光彩。
姜婉柔,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了,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没想到他喜欢的我时间,比我喜欢他的时间还早,见我又不说话,他有点焦急了。
怎么又不说话,姜婉柔你耍我是不是
眼见他又快哭了,我伸出无名指,顾言辞没耍你,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他快速将戒指套在我的手指,然后站起身靠近我,阿柔,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了好吗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就是了,别冷暴力成不
我抬手替他擦拭眼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