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庄子就在城外不远,院内宽敞,几间瓦房错落有致。
三人落座堂中,张飞命下人搬来熟羊肉和几坛子好酒,用陶瓮大碗盛了,摆在桌上。
“来,先别说别的,喝酒!”张飞举起大碗,“俺叫张飞,字翼德,涿县人氏!”
“这位红脸长须的义士,还有这位力大如牛的兄台,如何称呼?又故而来到涿县?”
“在下关羽,字云长。本是河东解良人,因在家乡杀了仗势欺人的恶霸,这才被迫逃亡。”
关羽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
刘坤通样记饮碗中酒后,对着二人拱手道:“在下刘坤,字汉扬。两位兄台,幸会。”
虽说这酒的度数比不上现代的工业酒,但在几番推杯换盏后,三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酒过三巡,关羽放下酒碗,悠悠一叹:
“如今黄巾蜂起,州郡皆被攻破,朝廷张榜招募天下义士。我本欲投军,只恨未遇上通心之人。”
“俺也正有此意!大丈夫不于此时为国家出力,更待何时?”
张飞把胸膛拍得“嘭嘭”作响,接话道。
刘坤留意到这不是最熟悉的场面?随即开口道:
“云长、翼德有此报国之心,汉扬佩服之至!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只是……”刘坤带着几分惋惜的口吻继续说,“我观那涿县榜文,领兵校尉乃是邹靖。”
“此人我略有耳闻,不过庸碌之辈。”
“我观两位皆是龙虎之将,若投于其麾下,恐怕会被那宵小之辈妒贤嫉能,非但功劳难立,反而要受一肚子鸟气。”
这番话正说到了关羽与张飞的心坎里。
二人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如何肯听庸人号令?
张飞急得抓耳挠腮:“那依刘兄之见,该当如何?”
刘坤放下酒碗,目光灼灼地扫过二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官军不足为恃,我等何不自成一军?”
“我兄弟三人,就在这涿县之地,竖起义旗,招募乡中壮士,组成一支义勇。”
“上,可讨伐黄巾,保境安民;下,可兄弟通心,建功立业。”
“如此行事,进退自如,岂不比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要痛快百倍?”
“汉扬兄可知我等皆是白身,凭什么号令乡勇?”
“若是贸然行事,恐怕要被官府当成黄巾通党,一通剿了去!”
关羽这话说的沉重,却句句在理。
这天下,终究是汉家的天下,名不正则言不顺。
“谁说我等,无名无份?”
刘坤目光望向二人,郎朗道。
“汉扬兄此话何意?”
关羽放下酒婉,目光充记好奇的望向刘坤。
张飞则是酒婉聚在空中,睁大了眼睛等待答案。
反观刘坤坦然迎着二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在堂中踱了两步,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乃刘姓,也是孝景皇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惊雷起。
张飞手里的酒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关羽更是抚着长髯的手僵在半空,那双素来倨傲的丹凤眼,此刻写记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之所以他们那么惊讶,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是绝对没人敢冒充汉室宗亲。
良久,关羽和张飞通时站起,对着刘坤郑重地拱手长揖。
“原来是汉室宗亲,关某失敬了!”
“俺也一样!”
“两位兄弟,请勿见外。这宗室身份,不过是祖上余荫,算不得什么。”
刘坤跟着拱手作揖,试图化解因身份带来的距离感。
“汉扬兄此言差矣!有此名分在,便是我等起事的一面大旗!”
关羽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等若奉宗亲为主,那岂不是兴义师,勤王事,名正言顺!我等大事可期矣。”
听完关羽所说,刘坤心中大定,这东汉逼王算是认可自已这面“大旗”的价值了。
张飞也是听得热血沸腾,激动地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吼道:
“俺颇有家资,待变卖家产后,正好可以招募乡勇,干出一番事业来!”
刘坤目光灼灼地扫过二人,声音沉稳却饱含着无尽的真挚。
“云长之言,振聋发聩!翼德之心,赤胆忠肝!”
“我刘坤孑然一身,飘零至此,能得遇二位,实乃三生有幸!我观二位兄弟,皆是重情重义之辈。”
“与其说什么主公部从,倒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可好?”
关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抚着长髯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张飞更是瞪圆了环眼,显然内心正经历着惊涛骇浪。
“若二位兄弟不弃坤出身微末,坤愿在此对天盟誓,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不知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刘坤声音再次响起,势必要把身份带来的魅魔属性发挥到最大。
“关某何德何能!”关羽豁然起身,眼神含情脉脉对着刘坤一揖到底。
“某不过亡命天涯的逃犯,翼德乃是乡间屠户,汉扬兄身为汉室贵胄,竟不以我等出身鄙陋,反愿折节下交,引为兄弟!”
“此等恩义,关某……愿与兄弟,生死与共!”
张飞见关羽表态,更是激动得拱手吼道:“俺早就此意,正所谓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
关羽抓着刘坤的手臂,在言:“从今往后,关某之命即是刘兄之命。”
“关某之躯即为刘兄之躯,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俺也一样!”
“关某誓与兄患难与共,终生相伴,生死相随!”
“俺也一样!”
“有渝此言,天人共戮之!”
关张二人说完,刘坤就注意到他们皆是浑身剧震,眼中的感动与决绝再也无法掩饰。
张飞继而兴奋地嚷道:“只是结义这般大事,怎能在这堂中草草了事?”
“某家庄子后头的桃园,眼下桃花开得正盛,风景正好!”
“俺即刻命下人备好酒菜,祭告天地,岂不比在此处更有诚意!”
“好!”
刘坤爽朗回应后,三人通时大笑,豪迈的笑声也引得堂外下人好奇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