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仪环顾梅园,取笑道:“这梅花有何值得赏玩之处?满地积雪,莫说会弄湿鞋履,那枝桠上的雪飘落至鬓发间,还容易染上风寒。”
赵桢耐心道:“花卉大多选择在春夏时节绽放,唯有梅花独独挑在冬日盛开,此乃高洁之品格,是雪地间难得的一抹亮色。”
戚昭仪联想到自身处境,眸光逐渐黯淡。
“倘若这梅花有心,想必也不愿在冬日开放吧?凭什么旁人能在烈日骄阳下绽放,它却只能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开放,仅有寥寥几人观赏。开放没多久,又被雪掩埋,说到底,就是命贱罢了。”
赵桢似乎头一回听到这般说法,微微一笑。
这笑容十分晃眼,戚昭仪怔怔地望着他,只听他沉声说道:“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赏梅也取决于个人心性,昭仪可是有什么心事?我倒觉得这梅花选在冬日开放,恰恰是因为它能承受旁人所不能承受之事,此乃高贵之处,何来命贱之说?冬日的花也有人观赏,这不,有昭仪和我在此。切莫自轻自贱、顾影自怜。”
赵桢不再多言,从梅园悄然离去。
戚昭仪刚走出梅园,小婢子上前说道:“方才瞧见太子殿下了。”
太子......戚昭仪望着手中折来的梅花许久,才抬脚离去。
***
青柯回到华清宫时,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她心里咯噔一下。
谁知翠英满脸笑容,欣喜万分,对她说道:“官家来了。”
青柯怔愣,翠英趴在她耳边:“除夕夜往常都是去坤宁宫,这次来华清宫可是头一遭。看那陈内侍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屋内,戚荣将醒酒汤端到历帝跟前,低头轻轻吹了吹,“官家晚间喝了不少酒,这醒酒汤可不能少。”
历帝往常都是由人伺候,可却是头一回见到眼前美人如此温顺,那狐狸眼中含着秋水,将手中的勺子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屋内烛火摇曳,透着一丝暧昧,赵鄞喝了几口,手忽然伸向美人纤细的脖颈。
戚荣僵硬了片刻,赵鄞已起身向内帐走去。“善荣,伺候朕歇息吧。”
翠英安排青柯在外守夜,屋内烛火熄灭了几盏,传来一丝细微的喘吟声。
男人在权力堆里长大,不懂得疼惜人,却愿为她稍稍放下身段。大手落在美人玲珑的曲线上,直将人弄得嘤嘤小泣,才堪堪罢休。
赵鄞伏在仍在啜泣的美人身上,伸手轻抚她汗湿的鬓发,闷声笑道:“脾气这般大,若你早些如此,吾岂会冷落你这么久。”
“官家醉了。”
“吾没醉。”
戚荣初入大魏,说是和亲,实则是充当燕国的人质,大魏控制燕国的工具。善荣是她入宫时,赵鄞亲赐的名字。美人模样可怜,娇嗔之态皆动人心魄,他怜惜她年纪小,便将她召入北魏宫中,亲自教她骑马射箭。她虽没有子嗣,却能从贵人封到如今的妃位,曾经盛宠一时。
后来因一场误会,二人生了嫌隙,戚荣不肯低头。赵鄞贵为九五之尊,哪会丢了脸面去哄她?后宫佳丽争奇斗艳,多的是愿意卑微求欢、善于讨好人的女子。
赵鄞本就热衷于开拓疆土、四处征战,在他眼里,女子不过是生儿育女、繁衍子嗣的工具。难得对眼前人有了些怜惜,可她却不知好歹,驳了他的好意。索性也晾晾她的性子。
二人关系不温不火,僵持了许久,今夜还是头一回破冰。
美人身材窈窕,极为柔媚,他许久未曾体验到这般极致的感觉。
赵鄞亲吻美人的脸颊,满心欢喜地望着眼前美人,情动之下,低声说道:“冯贵人的孩子没了......善荣,朕的荣儿,你为朕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