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眼睛可不能乱瞟。”
翠英手持戒尺,指着青柯。见她走路摇摇晃晃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燕奴从前在掖庭做活计时没什么讲究,后来在听雨轩也只是个粗使婢女。可如今到了华清宫,要成为荣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礼仪方面有许多地方都需纠正。
曹婆子前来寻人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可怜。
“歇一会儿吧。”
青柯瞧见曹婆子手里拿着桑饼,咽了咽口水,正要朝她走去
屋内传来戚荣的声音:“若这点苦都吃不了,也就不必留在这里,回听雨轩去吧。”
青柯咬了咬牙,转过身去。
“婆婆,我明白您的好意,只是您先走吧。”
曹婆子叹了口气,把桑饼递给小石头,便摇着头转身离开了。
练完礼仪,好不容易扒拉了几口吃食,翠英又请了乐坊的乐师来教诗歌舞曲。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青柯瘫倒在地上,以为能有片刻喘.息的机会,谁知翠英让人搬来一大摞书册,摆在她眼前。
青柯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说,你是燕人,对大魏不太了解,得学习魏礼、魏史以及四书五经。”
青柯看着比自己身高还高的书册,差点当场晕过去,却只能对着翠英干笑两声,说道:“我这就开始看。”
夜色渐深,小石头端着桑饼走进来,笑着说:“馋坏了吧?”
屋内无人回应,待他撩开帘子,只见女郎趴在书上睡着,或许睡得香甜,还咂了咂嘴巴,嘴角还有点口水印记。
小石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人扶到榻上,掖好被子,这才出去。
如同海绵一般汲取知识,青柯竭力学习在魏宫的生存之道。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底的除夕。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宫里举办夜宴,青柯作为戚荣的贴身婢女站在一旁。
夜宴到场的人并不多,青柯望向对面的大臣席位,没有看到那恶煞的身影。
这时,长孙宏说道:“国公爷在除夕夜还要去平定民乱,臣自愧不如。这大概就是没有妻儿的好处,无牵无挂。”
群臣聊起话茬,繇州的匪贼势力逐渐壮大,谢衡臣奉皇帝之命前去剿匪,前月刚出发,要到三月才能回来。
青柯瘪了瘪嘴,四处搜寻楚羽的身影,也没看到,便忍不住问身旁的翠英:“楚大人呢?”
“说是染上了风寒,这么冰天雪地的,来不了。”
青柯紧紧皱起了眉头,轻微叹口气。
这一幕落入戚荣眼中,她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历帝忽然发话,问道:“冯贵人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戚荣垂下眼眸,起身行礼道:“回陛下的话,婢女畏罪自杀,臣妾无能,让冯贵人受了委屈。”
历帝看着下方的美人,她眉心紧皱,眼中似有泪光,姿态谦卑,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罢了,奴婢一心求死,你又如何能阻拦得住,怪不得你。”
戚荣这才坐下。
青柯忽然想起翠英说过的话:“这背后之人并非查不到,而是不能再往下查了。”
那日柳青被带走,经不住严刑拷打,招供了细节。顺着这细节本可以找出背后之人,谁知戚荣却下令不再追查,任由柳青上吊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