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说:“你若每日都这么用功,还怕超不过别人?”
果然如他所说,青柯的绣功突飞猛进,只是代价是手上多了许多针孔,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小石头看着心疼,常来接济她。
有一回正好被曹婆子撞见。青柯正听小石头说夏公公的糗事,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头几乎都贴在一起了。
青柯笑得气喘吁吁,捧着肚子说:“真的假的?那夏公公真这么说?”
“是啊。”小石头笑道:“他还说我要是敢把他掉进茅厕的事说出去,就把我打死,谁想他身边的人先传出去了。”
青柯哈哈大笑,没注意到曹婆子走上前来,她脸色不太好看,瞪了小石头一眼。
小石头见了人,连忙闭嘴,跟青柯说:“我先走了。补窗的手艺下回再教你,今日别熬太晚了。”
“好。”
青柯看见曹婆子,说:“婆婆来了?快来瞧瞧我的绣工。这几日小石头还教我烧瓦片呢,他去这华清宫果然没白去。”
曹婆子愤愤地看着小石头远去的背影,说:“娘子可得注意分寸,怎能跟这些阉人如此亲近。”
“婆子想哪儿去了。小石头是我在这宫里同甘共苦的兄弟。”她叹了口气说:“还有啊,婆子别再叫我娘子了。”她离开公府就是不想再做什么劳什子的娘子。
曹婆子固执地说:“叫习惯了,改不了了。”她接过青柯手中的布料,仔细看着,上面的绣工虽细致,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娘子试试绣些图案上去。”
对啊!青柯两手一拍,说:“婆子快教教我!”
***
邺城又下了一场雪,元安缩缩脖子叩门:“公爷,曹婆子来了,说是有要事相禀。”
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进。”
门一开,座位上的人正低头提笔写字。
曹婆子笑道:“公爷有所不知,娘子如今学会了补窗户、烧瓦片,那绣功都比得上东坊的绣娘了!”
谢衡臣默不作声,依旧运笔写字。
曹婆子暗道得下一剂猛药,不然这人不知道娘子现在过的什么苦日子。
“只是......”
毛笔略微停顿,谢衡臣抬头,问道:“如何?”
曹婆子抹了把泪说:“公爷不知,那掖庭的夏公公这个腌臜货,瞧娘子生得漂亮,便起了歹心,把娘子关在太监所......若不是老奴及时出现,娘子就......”
见眼前人脸色逐渐阴沉,曹婆子接着说:“娘子不谙世事,不知那些阉人心思不干净,她整日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婆子担心她被人哄骗......公爷可听说过宫里对食?”
案桌前的笔画霎时变得杂乱无章。
***
十一月底,新制的大氅、各样小袄和裙衫送到冯贵人手里。
这日夏公公来问:“那件玉白小袄是谁做的?贵人传你召见。”
青柯跟着婢子进了听雨轩,见这轩内有两座楼阁,婢女解释道:“听雨轩住着一位戚昭仪,一位是冯贵人。”
戚昭仪......青柯朝对面屋子看过去,婢女脸上带着嘲讽,说:“这戚昭仪可是官家身边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