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答道:“听闻那二人又和好如初了呢,前些日子还有人瞧见长公主与他一同去赏戏。公主的脾气就是如此,母家权势显赫,自小娇生惯养,容貌出众。从十几岁起,就有许多幕僚妄图攀附。那个名叫李溟的大人其中之一,恨不得自荐枕席。便是公主不喜欢他,他也巴巴地跟在人家身后。”
青柯陷入沉思,她自幼便明白这个道理,唯有拥有权力,才能得到旁人的拥护。倘若赵漪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女儿,那李溟恐怕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即便看的上眼,也不过是纳为小妾罢了。
只有拥有权力,才不会任人鱼肉,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青柯暗暗掐紧掌心,问曹婆子道:“宫里的人今日会来吧?”
“是的。”曹婆子点点头,庄家那疯子昨夜病死了。官家表示哀悼,今夜宫里会派人来将尸身带去厚葬。
”曹婆子抬眼,不知为何觉得娘子今日与往常大不相同,眼中似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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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声领着小黄门来到国公府,元安立即带人前往明月泮院中。
元安撩开盖住地上尸身的白帘布,看清这人的面容确定是庄石无误后,陈声才满意地点点头。
朝廊下的谢衡臣拱手说道:“劳烦公爷照料这庄家之事,奴才回去便向官家复命。”
谢衡臣脸色平静,轻轻点了点头。
陈声命人抬起尸身,准备从明月泮出去。几人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几声诡异的喊声,听起来像是人声,言语疯疯癫癫。
陈声立刻停下脚步,皱起眉头问道:“公爷府中怎会有如此怪异之声?”
谢衡臣微微蹙眉,身边的元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正要转身去查看。
陈声高声喊道:“慢着。元侍卫停下,奴才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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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听闻宫里的人进入府中,立刻支开了曹婆子,从阁间前往柴房,柴房里疯子已不见踪影。
她兜兜转转,绕了许久,才在明月泮后院的木棚找到他。
这个木棚曾经用来关押恶狼,狼死后便无人再光顾,已半荒废,将人关在此处也无人知晓。
青柯打开门走进去,那疯子在未发病时还算安静,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味,地上放着狗食。
她捏着鼻子,实在难以将眼前之人与戏曲中所说的征战四方、英勇俊俏的庄石将军联系起来。
谢衡臣竟真的违背圣意,留他一条性命。这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留他的命,必定是觉得这人还有用处。
只是他善于算计,她也并非没有智谋。
“吃吧。”青柯笑着递上糕点给他。
明月泮传来动静,陈声的声音由远及近。
庄石原本正吃着糕点,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焦躁不安起来。
青柯瞅准时机,连忙打开木棚门,带着人往前走。
“过来!”
庄石疯疯癫癫地跟在青柯后面,时不时发出一阵叫声。
青柯眼看着即将到达明月泮院中,心中不由泛起喜意,想着揭了谢氏抗旨不遵的罪名。若是官家论赏,她就能脱了这国公府再次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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