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烆瞳孔骤然一缩。
他气笑了,他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霍轻烆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姜芩站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滚烫的体温。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烦躁。
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嗤笑一声,将这点小插曲抛之脑后。
接下来的几天,公寓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两人几乎零交流。
霍轻烆早出晚归,姜芩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调香和她的画上。
除了偶尔在清晨或深夜,能在家中走廊擦肩而过,他们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互不打扰。
这天,姜芩正在工作室里,为“重生”系列的新品香水调试最后一道尾调,苏浅敲门走了进来。
“芩芩,秦欢又打电话来了,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五次了。”苏浅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直接挂了,但她好像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姜芩手上的动作未停,她用滴管精准地吸取了一滴龙涎香,滴入烧杯中,头也不抬地问:“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说想跟你见一面,说她儿子的事情有误会。”苏浅撇撇嘴,“现在陆洺瑞都进去了,陆氏集团现在完全由霍轻烆说了算,她这个陆家夫人当得也不舒坦,估计是想来求你高抬贵手。”
姜芩冷笑一声,轻轻晃动着烧杯,看着里面的液体。
高抬贵手?
当陆洺瑞派人追杀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高抬贵手?
当他用整个云家的秘密来威胁云鹤的时候,又何曾有过半分仁慈?
“以后她的电话,直接拉黑。”姜芩淡淡地吩咐。
“好嘞!”
苏浅刚准备转身,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看了一眼,皱眉道:“芩芩,是个律师事务所打来的。”
姜芩心里一动,“接。”
苏浅按了免提,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请问是姜芩小姐吗?我是启正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受秦欢女士委托,向您转达一些关于我当事人陆洺瑞先生的近况。”
姜芩放下烧杯,擦了擦手,靠在实验台边,示意苏浅别出声。
“......陆先生入狱后,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产生了严重的抑郁和焦虑症状。”
“他无法适应狱中环境,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体重在半个月内骤降二十斤。狱警多次发现他有自残倾向,前天晚上,他用磨尖的牙刷柄,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幸好被及时发现,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给她消化的时间。
苏浅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看向姜芩。
姜芩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鳄鱼的眼泪,演给谁看。
“姜小姐,”律师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女士希望您能明白,陆先生已经为他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现在度日如年,精神几近崩溃。秦女士恳请您,如果可以,能否......签署一份谅解书,或者,至少去探望他一次,给他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说完了?”姜芩终于开口。
律师似乎愣了一下,“......是。”
“那就替我转告秦欢和陆洺瑞。”姜芩一字一顿,“他度日如年,是他罪有应得。他精神崩溃,是他咎由自取。至于活下去的希望?”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
“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