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霍轻烆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似乎是霍氏集团董事会有要事。
临走前,他靠在门边,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只扔下一句:“别乱跑。”
男人一走,姜芩立刻抓起车钥匙,驱车直奔花间工作室。
“芩芩,你回来了。”白芷迎了上来。
姜芩点点头,径直走向储藏室。
储藏室的角落里,静静地立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画架,旁边是几个落了灰的木箱。
白芷好奇地跟进来,“芩芩,这里面是......”
姜芩没有回答,她走上前,指尖拂过白布,然后猛地掀开。
一个半旧的画架,一套磨损严重的画笔,还有几支干涸的颜料管,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这是她十八岁前,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当年,她是京城画坛最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女,一幅《戈壁风暴》拍出七位数天价,被誉为“拥有上帝之笔的少女”。
白芷看着那些画具,又想起前几天整理库房时,在最底层翻出的那几幅用油布小心包裹的画作。
姜芩什么也没说,只是动手将角落清空,用抹布仔细擦拭着画架上的每一寸尘埃。
她重新支起画架,铺开一张新的画布,挤出颜料。
没有构图,没有草稿。
她的手腕在最初的几笔时,还有些微的生疏,但很快,那种熟悉感便涌回。
在那一片混沌的暗色之中,她用最纯粹的金色,点下了一抹刺破黑暗的光。
这幅画,她取名为——《重生》。
白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叮铃——”
工作室门口的风铃清脆作响,打断了这一室的沉静。
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真巧,没想到刚来就遇上,我们曾经最负盛名的天才画家,重拾画笔了的一幕。”
姜芩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门口,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逆光而立。
他身形修长,气质儒雅,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是沈砚。
“你怎么来了?”姜芩放下画笔,眉宇间的凌厉稍稍缓和。
沈砚提了提手里的一个精致的木箱,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姜芩身上,然后才转向那幅初具雏形的画。
“我若不来,岂不是要错过一场好戏?”他将木箱放在一旁,打开,里面竟是一整套最顶级的古董级油画颜料。
“突然在家中看到你送我的画了,回来得匆忙,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但是我想,没什么比大师级颜料,更能俘获你的心了。”
沈砚的眼神,看得懂她的画,更看得懂她的人。
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让姜芩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
“谢了。”她没有客气。
沈砚走到画架前,仔细端详着那幅画。
“用色大胆,笔触的力量感,比当年更甚。”他赞叹道,“只是这里......”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那抹金色与墨蓝的交界处,“这里的过渡,如果用冷色调的白叠加,再用画刀刮出一些破碎的纹理,撕.裂感和破碎感会不会更强烈一些?”
他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布上还未干透的颜料。
为了看得更清晰,他微微俯身,凑近了姜芩。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他身上清爽的香调,,丝丝缕缕地钻入姜芩的鼻息。
他的指尖,离她的手背,不过一寸之遥。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的暧昧。
姜芩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然而,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