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的电话刚管段，姜芩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姜芩接起，听筒里传来管家的声音：“少夫人！不好了！老爷子他看到新闻，又犯病了！您快回来一趟吧！”
......
陆家老宅。
佣人们垂手低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姜芩踏入客厅时，陆洺瑞已经在了。
他背对着门口，身形僵直，衬衫的领口被他自己扯得歪斜，透着一股狼狈的颓唐。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眼底猩红。
“你还敢来？”他声音沙哑，充满了恨意。
姜芩的目光越过他，径直落向二楼紧闭的主卧房门。
他攥紧了拳，“姜芩！”
“陆总，请慎言。”苏煜上前一步，挡在姜芩面前，“老爷子还在楼上。”
一句话，让陆洺瑞所有的怒火，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芩上了二楼。
陆老爷子虚弱地躺在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床头的仪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
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此刻却像是风一吹就会消散一样。
看到姜芩，他挣扎着，想要抬手。
姜芩走过去，轻轻按住他的手背，“爷爷，您好好休息。”
“芩芩......”老爷子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含混不清，“别......别离......算爷爷求你。”
他喘.息着，“洺瑞那混账......我会让他跟那个女人断干净！我......我名下那些股份，都转给你......只要你不走。”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能为这个孙媳妇，为这个家，做出的最大让步。
姜芩静静地听着，眼底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但转瞬即逝。
她摇了摇头。
“不了，爷爷。”她从苏煜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放在了老爷子的床头柜上。
“您看看这个。”
老爷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颤抖着手，让一旁的佣人帮忙打开。
里面是一沓沓的银行流水，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以及几份被标记出来的资产转移文件。
每一笔，都是从陆氏集团的账上，悄无声息地流向了不知名的海外空壳公司。
老爷子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行行地看下去，捏着纸张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孙子只是在感情上犯了糊涂，却从未想过，他竟敢背着自己，背着整个家族，做出这种混账事！
“他......他怎么敢......”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医生！医生！”护工惊呼。
姜芩却异常镇定，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老爷子起伏剧烈的胸口。
“爷爷。”她俯下身，“这跟白芯苒无关，也跟霍轻烆无关。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别急，我会想办法救陆家的。”
警报声渐渐平息。
良久，陆老爷子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摆了摆手，默许了。
守在门口的陆洺瑞，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老爷子闭眼挥手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最后的依仗，彻底没了。
怒火瞬间将他的理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