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林秋禾几乎没合眼。导师那句冷冰冰的警告——“立刻停止所有研究！等我过来！”——像根烧红的针，反复扎着她的神经。邮件里透出的那股子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急迫，让她躺在旅馆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像开了锅的粥。那些疯狂的数据、诡异的银光、老树裂缝里的晶体、还有相隔万里的相同同位素比例……各种画面、数字、疑问搅在一起，嗡嗡作响，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青杨峪这片看似普通的土地，底下埋着的到底是什么？天边刚泛起一丝灰白，鱼肚皮似的颜色还没完全铺开，林秋禾就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行，等不了！导师明天才到，她现在就要再去青杨峪！那个地方像有磁石吸着她，不去看个究竟，她非疯了不可。胡乱套上衣服，抓起背包和设备箱，她就冲出了门。清晨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凉意，钻进她的领口，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她发动车子，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买了两个冷冰冰的包子，一边啃着，一边忍不住又掏出平板电脑，手指划拉着昨晚整理的数据图表。那些硒含量的波动曲线……真是越看越邪门！高点和低点之间的跳跃毫无过渡，像被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切开，又瞬间连接。这哪里像自然形成的分布？倒像是……倒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精准地拨动着开关，操纵着这片土地下硒元素的“阀门”！这个念头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车子驶入青杨峪地界时，晨雾还没完全散去，给板栗园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轻纱。露珠挂在叶尖，被初升的太阳一照，闪着细碎的微光。林秋禾没去别处，目标明确，直奔村东头那棵被雷劈过的“板栗王”。老树在晨曦中静立着，那道狰狞的雷击裂痕格外显眼。林秋禾放下背包，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比昨天更精密的家伙——量子磁力仪。这玩意儿能探测极其微弱的磁场变化，是她压箱底的宝贝之一。她定了定神，开始小心翼翼地绕着粗壮的树干走圈，同时紧紧盯着仪器屏幕。屏幕上的数字一开始只是轻微跳动，但当她走到裂痕正对的方向时，数字突然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飙升！林秋禾屏住呼吸，放慢脚步，一点点移动。随着她位置的改变，磁场强度数值也跟着剧烈变化，在屏幕上画出一条曲折跳跃的曲线。当仪器完成一圈扫描，屏幕上最终绘制出完整的磁场分布图时，林秋禾的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嘴里的包子渣喷出来！“这……这怎么可能？！”她失声低呼，用力揉了揉眼睛，又凑近屏幕仔细看。没错！屏幕上显示的磁场强度分布，根本不是杂乱无章的！它竟然……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优美、极其规律的螺旋图案！那螺旋的扩张比例，完美地契合着数学上著名的斐波那契数列——向日葵的花盘、鹦鹉螺的壳、乃至银河系的悬臂，都是遵循着这个“黄金比例”生长的！一棵树的磁场，怎么会天然形成这种精密的数学几何图形？！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生物磁场的认知范畴！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更强烈的好奇交织着涌上心头。林秋禾蹲下身，在背包里一阵翻找，掏出了一个用特殊铅盒保护着的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种近乎无色的液体——这是她导师实验室的特制试剂，里面含有极其稀有的、带有特殊放射性标记的硒同位素。这玩意儿金贵得很，平时根本舍不得用。它能像高亮的追踪剂一样，在特定仪器下显现硒元素流动的路径。成败在此一举了！林秋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旋开瓶盖，用特制的滴管吸出几滴标记液。屏住呼吸，她将这几滴珍贵的液体，精准地滴在了老树暴露在裂痕下方、布满青苔的粗壮树根上。清澈的液体迅速渗入深褐色的树皮和泥土中，消失不见。林秋禾迅速后退几步，靠在一棵相对健康的板栗树干上，举起另一台设备——高灵敏度的热成像仪。镜头对准了老树的树冠，屏幕上一片代表常温的暗红色。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树冠静悄悄的，只有晨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没反应？”林秋禾心里有点打鼓，难道试剂失效了？或者……她的猜测错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靠近一点观察时——异变陡生！毫无征兆地，整个树冠的枝叶猛地“哗啦”一声剧烈晃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摇晃！可诡异的是，周围的树木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一丝风！林秋禾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中回过神，热成像仪的屏幕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屏幕中央，那些刚刚还含苞待放的板栗花部位，温度读数像坐了火箭一样疯狂飙升！代表高温的亮黄色、甚至刺眼的白色光斑瞬间在花簇间炸开！紧接着，这高温如同燎原的野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整个树冠蔓延！更让她头皮发麻、几乎窒息的一幕出现了！在肉眼可见的现实中，那棵巨大的板栗树树冠，竟然开始由内而外地透出一种幽幽的、冰冷的……蓝光！那光芒并非火焰燃烧的炽热蓝，而是一种纯粹、深邃、仿佛来自极寒之地的冷光！蓝光在枝叶间流淌、闪烁，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甚至将周围清晨的薄雾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蓝晕！“迈斯纳效应？！常温下的超导现象？！”林秋禾的脑海中瞬间炸开这个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名词！在超低温下，超导体会排斥磁场，表面会产生这种独特的冷光。但这是常温！一棵活生生的树！硒元素……怎么可能在常温下、在生物体内引发类似超导的量子效应？！“我的天哪……疯了……这个世界疯了……”她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地举起相机对着发光的树冠拍照，同时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仪器读数，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颠覆了所有的常识！就在她被这超现实的景象震撼得几乎无法思考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吓得她又是一哆嗦。掏出来一看，是留在县城实验室的实习生小赵。“喂？小赵？”林秋禾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颤抖。“林姐！林姐你在哪？！快回来！马上！我……我有个发现！太……太重大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电话那头，小赵的声音激动得语无伦次，甚至带着点哭腔，背景音里似乎还有仪器运行的蜂鸣。小赵一向稳重，能让他激动成这样，绝对是了不得的事情！林秋禾心头狂跳，看了一眼还在幽幽散发着诡异蓝光的板栗王树冠，一咬牙：“好！我马上回来！等我！”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车里，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轮胎卷起泥土，车子猛地蹿了出去，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老树那幽幽的蓝光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弯道的山峦后，但那冰冷的视觉冲击却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县城的实验室。刚推开门，早就等在门口的小赵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里冲，力气大得惊人。“林姐！快！快看这个！”小赵把她拉到一台连接着高倍电子显微镜的电脑屏幕前，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地点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年轮切片图像——正是取自那棵“板栗王”的核心样本。旁边还有一条不断起伏的曲线图。“这是……年轮里的硒含量分析？”林秋禾皱紧眉头，仔细辨认着曲线图旁边标注的峰值年份。“对！重点不是这个！”小赵的声音拔高了，“你看这里！”他飞快地操作鼠标，调出了另一份电子文档，打开里面的一张曲线图，赫然也是硒含量随年份变化的分析图！他将两张图并列放在一起。林秋禾的视线在两张图上来回扫视，几秒钟后，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微张开，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顶，又瞬间退去，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两张曲线图……除了横坐标的年份标识不同（一张是青杨峪板栗王，一张标注为“德国黑森林样本”），那代表硒含量高低起伏的曲线形态……竟然一模一样！每一个波峰，每一个波谷，起伏的幅度，转折的点位……严丝合缝，如同复刻！“这……这不可能！”林秋禾失声叫道，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两棵树？隔着半个地球？年轮里的硒含量变化……完全同步？！”这简直像两棵树共享着同一个“硒元素脉搏”！这比之前的同位素一致更加匪夷所思！因为同位素比例可能是地质来源一致，但年轮记录的是逐年、甚至逐月的动态变化！这需要怎样一种即时、持续的“连接”？！“还有更邪乎的！”小赵显然被这个发现冲击得不轻，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调出了另一组极其复杂的干涉条纹图。这是利用氦氖激光照射不同样本产生的光学干涉图样。“我……我试着用激光同时照射了青杨峪这棵老树的样本，和德国黑森林那个样本的副本……”“结果呢？”林秋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赵指着屏幕上两组极其相似、但仔细看却有细微位置差别的干涉条纹：“你看这里，干涉条纹的中心点，出现了偏移！我计算过了，偏移量正好是1.57角分！”林秋禾的物理知识储备让她瞬间明白了这个数值背后的含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科里奥利力修正值？！地球自转的影响？！”“对！就是这个！”小赵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这意味着，这两棵树之间如果存在某种……某种元素的‘流动’或者‘联系’，这种联系居然受到了地球自转产生的科里奥利力的影响！就像……就像飓风旋转的方向，或者河流冲刷两岸的偏向力一样！这是宏观运动才会受影响的力啊！”林秋禾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实验台。科里奥利力？作用于微观的量子纠缠？导师的假说……似乎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甚至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被证实！如果硒元素真的能通过量子纠缠跨越空间传递信息甚至物质，那么这种纠缠，是否也像一根无形的“线”，被地球庞大的自转所“拉扯”，从而产生了可观测的宏观效应？青杨峪和黑森林……这两片相隔万里的土地，底下究竟链接着什么？！导师那句严厉的警告，此刻像警钟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敲响！这发现太惊人了，也太危险了！她猛地想起导师邮件里的紧张口吻……难道他知道这种联系背后潜藏着什么？！“林姐？林姐你怎么了？脸色好白！”小赵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担忧地问。“没……没事！”林秋禾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腾的心绪，“小赵，听我说，你今天做的所有分析，这些数据……”她指了指电脑屏幕，“暂时不要整理成报告，更不要发给任何人！包括所里的备份系统！全部加密，只保存在本地这台电脑上！等穆勒教授到了再说！”小赵被她的严肃吓到了，但还是用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林姐。可是……到底出什么事了？这发现……不是应该很振奋吗？”“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林秋禾的声音低沉下来，她无法向小赵解释导师那反常的紧张，也无法解释自己心头那越来越重的阴影。她需要和导师通话，立刻！马上！“你先继续……注意安全。我去外面打个电话。”林秋禾说着，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实验室，来到安静的走廊尽头。她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翻出那个熟悉的国际长途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音一声接一声地响着，每一声都敲在林秋禾紧绷的神经上。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了，终于，电话被接通了。“老师？是我，秋禾！”林秋禾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我在青杨峪，还有实验室这边……我们发现了一些……一些非常非常奇怪的现象！小赵他……”她急切地想把小赵的发现、还有自己早上在老树那里看到的蓝光和磁场螺旋说出来，但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导师低沉、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口吻打断了：“秋禾！”穆勒教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急迫，“听我说，孩子！这件事……远比你在论文里看到的那个‘量子隧穿假说’要复杂、要……危险得多！它牵扯的东西，超出了纯粹的科学研究范畴！我明天，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到你那里。在此之前，我再说一遍：停止！立刻停止你手上所有的实验！什么都不要碰！待在安全的地方！明白吗？！”“可是老师！那些现象！那些数据！它们……”林秋禾急得想辩解。“我知道！”导师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罕见的焦躁，“我知道那些现象很惊人！正因为如此，才危险！秋禾，相信我！等我到了，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听话！停止！保护好你自己！”说完，不等林秋禾再开口，电话就被干脆地挂断了，只剩下急促的忙音。“嘟…嘟…嘟…”林秋禾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呆呆地站在空荡的走廊里，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导师的反应……太反常了！那语气里的恐惧和急迫，几乎要穿透电话线！他到底知道什么？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量子纠缠……难道不仅仅是元素转移？它还能带来别的……灾难性的东西？她心乱如麻，巨大的谜团和导师的警告像两股力量撕扯着她。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实验室，小赵还坐在电脑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林姐，教授怎么说？”林秋禾张了张嘴，刚想转述导师的警告，突然——“砰！砰！砰！”实验室楼下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拍门声，伴随着嘈杂的人声，其中老周那带着哭腔的大嗓门格外突出：“林博士！林博士你在不在啊？！出大事了！天塌了啊！你快出来看看啊！”林秋禾和小赵对视一眼，心头同时一沉！又出事了？！两人冲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实验室门口围了黑压压一大群村民，个个脸上都是惊惶失措。领头的正是老周，他正仰着头，满脸焦急地朝楼上张望。“走！”林秋禾二话不说，抓起车钥匙就冲下楼。“林博士！你可算出来了！”老周一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快！快跟我走！村口那片板栗林……全……全完了！变得……变得不像树了！”他语无伦次，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林秋禾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让小赵留在实验室，自己跳上车，紧跟着老周的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再次冲向青杨峪。车子在村口附近停下。林秋禾推开车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昨天还只是部分枯黄的那片板栗林，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目之所及，所有板栗树的叶子……全都失去了植物的绿色和生机！它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冰冷的……金属银白色！在午后强烈的阳光下，整片树林反射着刺眼、炫目的银光，像一片由无数锋利刀片组成的森林！走近了看，那些银白色的叶片边缘锐利，表面光滑，竟然真的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这……这是怎么回事？”林秋禾的声音干涩沙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啊！邪门透了！”老周拍着大腿，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恐惧，“昨天傍晚看着还好好的，就是有点蔫！今天早上，天还没亮透，就有人发现……发现整片林子都变成这鬼样子了！银晃晃的！吓死个人！林博士，这……这树是成精了还是怎么着啊？！”林秋禾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片低垂的银白色叶片。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冰凉！坚硬！光滑！那不是植物叶片的柔软触感，那感觉……分明是摸到了一块冰冷的、被打磨过的金属片！甚至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微微的“油腻”感！她猛地从背包里掏出XRF检测仪，几乎是颤抖着将探头对准了那片金属般的叶子。“嘀——”屏幕上的读数瞬间跳了出来！Se:
10.23
mg/kg“10……10毫克每公斤？！”林秋禾倒吸一口冷气，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窜头顶！正常板栗树叶的硒含量应该在0.05毫克每公斤左右！这……这是整整两百倍的超高富集！难怪叶子都“金属化”了！硒中毒的极端表现！可这种转变……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她正想采集样本回去做更深入的分析，突然——“轰隆隆隆……”一阵低沉压抑、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声，毫无征兆地在天际滚过！林秋禾和老周同时抬头。只见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浓密的乌云吞噬！翻滚的墨色云层如同倒悬的怒海，瞬间遮蔽了阳光，天地间骤然昏暗下来！狂风毫无预兆地卷起，吹得那些银白色的金属叶片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叮叮当当”的脆响！“不好！要下暴雨了！快走！林博士！”老周脸色大变，拉着林秋禾就往村里跑。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迅速连成一片雨幕。两人刚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村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咔嚓——！！！”一道惨白刺眼、粗壮得如同巨树根系的闪电，撕裂了昏黑的天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精准无比地劈中了村口那片银光闪闪的板栗林中心！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都炸裂的恐怖雷鸣！“轰——！！！”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让林秋禾和老周都下意识地抱头蹲下，感觉脚下的大地都在剧烈震颤！雷声的余波还在山谷间回荡，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林秋禾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抹去脸上的雨水，下意识地望向那片刚刚被闪电洗礼的银白色树林。下一秒，她的呼吸彻底停滞！在茫茫的雨幕之中，在那些闪烁着诡异银光的树冠之上，被闪电直接击中的区域……竟然再次亮起了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幽幽的蓝光！那蓝光比清晨在老树那里看到的更加耀眼，更加狂暴！像地狱之火在雨中燃烧，又像无数冰冷的幽灵在金属森林中苏醒！蓝光在银白色的枝叶间跳跃、蔓延，将周围的雨丝都映照得一片幽蓝！冰冷的雨水顺着林秋禾的脸颊滑落，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股从灵魂深处升起的、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这不是偶然！这不是一棵树的变异！导师的警告……那片笼罩青杨峪的诡异银光……还有这如同瘟疫般扩散的量子蓝光……青杨峪的秘密，这板栗园里纠缠的量子幽灵，掀开的可能不仅仅是农业革命的篇章。它掀开的……恐怕是潘多拉魔盒的最后一道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