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父皇也动了这个心思，与母后一提，就顺利地把太子哥哥托付给了端妃抚养。
“说也奇怪，太子哥哥去了端妃那儿，身子骨越养越强壮，父皇一高兴，就给她升位份。宫里有流言说，太子哥哥沾了大皇兄的福气。”
纪衢眼里露出讥讽的笑。
董寒苏忍不住插嘴：“小孩子幼时身子弱，长大了身子健壮，这本就是正常的。”
纪衢点头：“有些人自吹自擂四处宣传自己有福气，有些人装糊涂顺水推舟罢了。
“后来的事，你们应当听说了吧？母后身子养好了些，便去端妃宫里探望太子哥哥，谁知，太子哥哥唤端妃为娘。
“端妃狡辩说，不是故意教他喊的，是太子哥哥自己学宫人说话，唤的是娘娘。
“若太子哥哥不是一边喊娘，一边推母后，还一边朝端妃怀里钻，母后就信了。”
董寒苏羞愧，她从前对这说法是半信半疑的。
如今听了皇后和端妃之间的恩怨，瞬间笃定，端妃就是故意的。
孟津津追问：“后来呢？”
纪衢唉声叹气：“母后想起从前种种，察觉到端妃的恶意，细查从前的事。”
先是查那个怂恿把太子送给端妃抚养的宫女，皇后发现她私下去见端妃，还没把她抓起来，她就淹死在了湖里。
又去查太子的奶娘，这奶娘的哥哥本来开了个小店铺，不知什么时候，那店铺的房东换成了端妃娘家人。
再往前，就查不到了，因为先皇把相关的人，都打死了。
皇后一向果决，既然生了疑心，索性不再查，一边与端妃做好姐妹，一边给她挖坑。
端妃以为捏住了皇后的把柄，闹了出来，抱着大皇子向皇帝哭诉委屈。
哪知道，皇帝这几年与皇后蜜里调油的，又知皇后本性，根本不听端妃的，只在两头和稀泥。
端妃这才发现，皇帝从未心悦过她，对她所有的宠爱，都是看在“皇长孙”的面子上。
发展到这儿，皇后与端妃彻底翻脸。
再后来，端妃发现自己斗不过皇后，就自请闭宫，吃斋念佛，为皇后祈福。
董寒苏唏嘘道：“真心相待却换来背叛，想打压她时，对方直接闭宫念佛，娘娘的这一腔怒火，最终给了太子殿下。”
太子完全是两个女人战争之下的牺牲品。
皇后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太子却哭闹着找端妃这个“娘”，等同于又捅她一刀。
这其中的阴差阳错与错综复杂，实在难评是非对错。
当然，端妃肯定是离间皇后母子的最大恶人。
孟津津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我竟不知，皇后娘娘是对是错了。太子殿下是最无辜的。”
纪衢满面惆怅：“哥哥甚至不记得当年认贼做母过。如今母后幡然醒悟，想弥补哥哥，哥哥却不需要了。”
他倏地看向董寒苏。
董寒苏心头发寒，看她做什么？
“寒苏，”纪衢瘪着嘴，眼里含着泪光，像是哭求，“你以后要对哥哥好些，哥哥那么可怜。”
董寒苏汗毛竖了起来。
别提“可怜”二字，她对可怜的男人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