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也该相信,他求娶她的心,是真诚的了吧?
好半晌,董寒苏没有出声。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太子缓缓抬眸,就见董寒苏双眸紧闭,两靥生出红晕,睡得极为酣甜。
“”
太子是好容易鼓足勇气告诉她这些心里话的,见状,既感到一丝失落,又感到庆幸。
没听见也罢了,他堂堂大雍储君,怎会乞求一个女子爱他呢?
只要把人娶回来,好生对待,董寒苏定会全心全意爱他这个夫君的。
他伸手探了下董寒苏的额头,确定退烧了,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走到门帘边上,低声唤来乌宝,命他把折子拿过来。
乌宝抱来奏折时,脸色不大好看。
一大早,孙府这边派人去东宫传话,说董寒苏昨天发了高烧,半夜转为低烧。
太子下朝便直往孙府来。
乌宝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不要来,等董寒苏退烧了再来。
万一董寒苏感染了天花呢?
太子这不是去殉情吗?
值得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可是当初冯公子被董寒苏拒婚时,太子亲口说的,轮到自己,怎么就想不通了呢?
太子没听他的,径直来了。
到了孙府,听闻董寒苏已退烧,乌宝仍不放心,时时刻刻想冒死把太子打晕送回东宫。
因此,太子吩咐的差事他是办了,却一直垮着脸,给太子摆脸色。
太子翻开折子,一目十行扫过折子内容,细看内阁的批阅,随口低声道:
“乌宝,你这是恃宠而骄。”
乌宝没有跪地求恕罪,反倒双眸迸发出光亮,脸笑成一朵花:
“殿下,奴才竟有宠?”
他声音极小,生怕吵醒了董寒苏,这“宠”转瞬即逝。
太子:“你深得孤的宠信。”
不是宠爱。
乌宝喜滋滋地出去了。
太子捏了捏眉心,心累,明明他才是太子,心上人需要他哄,一个奴才下属也需要他哄。
不久,室内响起规律的翻动纸张的声音。
董寒苏隐在帐子后面,屏气凝神,好一会儿,方才放松心神。
刚刚,她是装睡的。
高高在上的太子,竟说出那样卑微的话。
她不敢听。
有一瞬间,她心动了。
就如对前世的纪徵一样。
可很快,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可怜男人,不得好死!
前世的教训历历在目,太子只是没得到父爱母爱,可他有权有势,从小锦衣玉食,还有个弟弟敬爱着他。
太子最艰难的时候,也住着庞大的东宫,上千侍卫和太监宫女保护他、服侍他,顶多受几个皇后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