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赵公公送来的东西,董寒苏还没来得及看。
乌宝掀开其中一只托盘上的红绸,上面折叠着两件斗篷,一件绿色绣迎春,一件粉色绣垂柳,颜色鲜艳,正适合春天穿。
乌宝取了绣迎春花的那件,递给太子。
太子抖开,披在董寒苏身上,系上带子,又给她戴上口罩,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董寒苏僵硬地站着,没有退开。
太子极为满意,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走吧。”
董寒苏暗暗长呼一口气,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她连忙跟上。
出了院门,太子停顿一步,待董寒苏与他并行,方才继续走。
董寒苏岂敢与太子并行,也停顿一步,落后于他。
然后,太子就站在那儿等她。
他也不说话,就只用眼神示意:跟上!
两人僵持了几瞬,董寒苏最先败下阵来,上前一步,二人方才继续前行。
太子问:“身子可有不适?可有异常反应?”
董寒苏感觉双目发热,快要烧起来了,这是发热的征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稳:
“尚未有什么反应。”
“一旦身子出现异状,一定要告诉容太医。”
“好。奴婢记下了。”
太子眼眸微暗。
董寒苏乖巧的样子,令人心疼。
他悄然叹口气。
何时她能不自称奴婢呢?
到了二门,李婶子听闻消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冲着太子而来。
乌宝正要叱退她,生怕她冲撞了太子。
太子抬手制止。
李婶子笑吟吟道:“大侄女婿,你这是要走了?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大侄女婿?董寒苏懵了。
她没听错吧?
她还记得,她上午来时,李婶子称呼她为大侄女。
她明明梳的是未婚女儿家的发髻。
太子客气地笑道:“家中有事,不敢多留。”瞥了眼董寒苏,接着说,“而且,她也不许我多留,说是怕影响名声。”
李婶子轻轻握住董寒苏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姑娘是害羞了?怕什么,姑娘病了,公子是你未婚夫婿,来瞧瞧姑娘,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会影响名声?不如留下公子,吃了晚饭再走。”
董寒苏眼前发黑,险些踉跄晕倒。
这李婶子,跟唱戏似的,随口编的故事,竟还有后续啊?
她生怕太子误会,急忙解释:“李婶子,我们并非”
“婶子说的有道理,不过,女儿家害羞,我还是别吓着了她。明儿我再来探望,今夜就托婶子多多照顾她。”
太子轻笑一声,听声音,极为清脆愉悦,说罢,拱拱手,深深看了一眼董寒苏,径直坐上马车,出去了。
不必急于一时。
把人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今日的明示,已足够董寒苏分心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