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产生了错觉。
前面的太子,不知乌宝的内心戏这么丰富,因解决一桩心事,甚为轻松愉悦。
他径直来到二楼,却不见董寒苏在她专用的小书房里练大字,脚步一转,又到了纪衢日常小憩的暖阁。
却只见纪衢与骆玄英,一人躺在一张榻上午休,连轺和平安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仍不见董寒苏的影子。
皇子公主们用完午膳的曦照阁,安静得落针可闻。
太子蹙了蹙眉,退出暖阁,正要下楼离去,却隐隐约约听见哭声,夹杂着女子的温声细语。
这哭声,略有耳熟。
太子心头一紧,循着那声音,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外面。
乌宝不明所以,亦步亦趋地跟着太子。
他小心地觑了眼太子的侧脸。
太子怎么了?
明显听见那是两个女子的声音,不避着些,怎么还兴冲冲地冲过去呢?
冲撞了姑娘家怎么是好?
自去冷宫见了四皇子一面之后,太子的言行举止,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跟变了个人似的。
乌宝打个寒噤,不敢深想。
他正要拦住太子,就见太子已止住步子,立在门外。
偷听?乌宝眼睛都瞪直了!
非礼勿听啊我的殿下!
还不如直接进去冲撞人家姑娘呢。
房间内,董寒苏趴在桌子上,哭得泣不成声,哽咽道:
“孟小姐别安慰奴婢了,奴婢心中难受,让奴婢自己哭一会子就好了。您快去歇息,莫要因为奴婢,耽误了下半晌学习。”
太子眉头深深蹙起,她哭什么?
难道还要为了那冯淮序哭一场不成?
她何时对姓冯的动了情意?
孟津津抚着董寒苏的肩膀,柔声道:
“我遇到事儿,五殿下和寒苏姐姐处处帮着我,我心中记着情分呢。
“如今姐姐遇到难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到底因着什么,姐姐哭成这副样子,还不许我叫五殿下?”
董寒苏抬起一双哭得通红的眸子,惊慌道:
“您可千万莫要叫他来,他见奴婢哭成这样,保不准是安慰奴婢,还是取笑奴婢。奴婢还不如直接从这曦照阁上跳下去,羞也羞死了。”
孟津津追问道:“那到底因着什么事,姐姐哭成这般?莫不是那冯淮序欺负你?若是,姐姐招呼一声,我给你找回场子!”
董寒苏一听到“冯公子”三个字,呜咽声更大了,低头不敢看孟津津。
孟津津眼一瞪:“真是因为他?姐姐你等着,我叫上人,去寻他问个明白,给姐姐讨个公道!”
说着,她撸起袖子,站起来便要冲出去找冯淮序算账。
董寒苏一把拉住她,着急道:“别去!别去!不是他欺负奴婢,是奴婢欺负他。”
孟津津本就是做做样子,只当董寒苏与冯淮序这对小情侣吵架,闻言,噗嗤笑出声:
“寒苏姐姐,你这是什么道理?竟把我也弄糊涂了。你欺负他,怎么还自个儿哭上了呢?这是心疼了?”
董寒苏捂住嘴,哭了两声,方说出实情:“我方才告诉他,到此为止,约定作废,让他再也不要来找我,自去娶名门淑女。”
太子:“”
竟真是因为姓冯的那个小毛孩?
他面色平静,见乌宝冲自己挤眉弄眼,便低头从荷包装着的几颗蜜饯中挑了挑,挑了一颗话梅,塞进乌宝的嘴里。
乌宝顿时酸得整张脸皱成包子,想吐又不敢吐,这可是太子亲手喂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