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安。”
行完礼,朝他身后瞧一眼,惊讶地问,“我听闻,大皇兄是带着李侧妃和皇长孙一起进宫,向端妃娘娘请安的。
“怎么出宫,就只有大皇兄和皇长孙,不见李侧妃啊?大皇兄,你的侧妃留在后宫里,这话可好说不好听啊。”
纪衢丝毫没有遮掩,他就是来看纪循笑话的。
谁让大皇兄的母妃,离间他母后和哥哥的?
即便一直敬重大皇兄,他也无法继续保持平常心——端妃的种种伎俩,都是为了纪循的利益。
即便纪循表现得再光风霁月、光明磊落、与世无争,也无法改变他是既得利益者的事实。
既然利益他得了,这嘲讽挖苦,他也得受着。
纪循细瞧了他一眼,没看错,这位一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五弟,眼神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五弟,慎言。父皇最重名声,这话传到父皇耳朵里,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
“名声?”纪衢以袖掩面,哀怨地说,“如今因大皇兄府上出事,弟弟我出宫丝毫不敢招摇,更不敢打皇族的旗号,生怕被人指指点点。
“大皇兄,弟弟知晓你性子冷清,万物万人不放在眼里,可你到底是个男人,得拿出男人的气魄与手腕来,起码要镇住后宅的妇人啊。”
纪衢身后的董寒苏,抿着唇角,忍笑。
五皇子阴阳怪气的功夫,越发见涨。
纪循脸色发青。
纪衢这是嘲讽他,不像个男人吗?
奶娘怀里的皇长孙,突然哇哇大哭。
纪循深深看了纪衢一眼,抛下他,对奶娘道:“把皇长孙抱给我,我来哄。”
奶娘忙不迭把孩子递给纪循。
纪循娴熟地哄孩子,用拨浪鼓逗他,不大一会儿,皇长孙便停止啼哭,啊啊地叫着去抓拨浪鼓。
“啧,真真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纪衢端详着皇长孙,厚着脸皮,硬凑上前来,笑嘻嘻问道,“大皇兄,我大侄子叫什么来着?
“天天皇长孙皇长孙地称呼,我都忘了他的本名了。若去了外面,别人还以为他姓黄,名长孙,再一口一个孙子地叫他,那才要闹笑话呢。”
纪循被嘲讽得面红耳赤,暗骂他厚颜无耻没眼色,淡淡道:“皇长父皇为他取名为霖,甘霖的霖。”
“霖霖,霖霖,我是你五皇叔。”纪衢越发蹬鼻子上脸,抽走纪循手中的拨浪鼓,像模像样地逗弄纪霖。
小孩儿认生,扭过头,埋进父王的怀里,只留给纪衢一个扎小辫的后脑勺。
纪循用大掌捂住儿子的后脑,给足小孩安全感。
纪衢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在纪循冷淡的眼神中,唉声叹气道:
“大皇兄当真宠爱皇长孙,只可怜我另一个侄儿,还没出世,就没了。大皇兄,你为那个没出生的孩儿,点了长明灯吗?”